“祁王殿下大恩大德,民妇会铭记于心的。还请先生帮忙,民妇有事想求见祁王殿下。”杨夫人跪在地上请求道。
“杨夫人不必多礼,即使你不说。我们爷知道你醒了也自会过来的,你……你先休息,待我去禀告王爷。”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总不能让人一直待在地上休息吧,他踟蹰着该如何处理。
索性他想到自己的医者身份,所谓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眼里哪分什么男女,所有人在医者眼里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病患。
如此想来他便轻松了许多,弯腰隔着棉被一把将地上的杨夫人抱到了床上。
被抱上床的杨夫人一脸呆滞,这祁王手底下的人是怎么教导出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也没来得及羞涩人家直接掉头……,走了。估摸着是去禀报主子去了,这行事果然雷厉风行。
不拘泥于形式,不拖泥带水,还不在乎世俗束缚,怎么说呢,杨夫人觉得很有传说中祁王行事的影子。如此想来她也就坦然接受了,躺在床上等候着祁王的到来。
刑司监里的钟离云深拿着手里的公文,时不时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此时日头已经慢慢移至高空中了,这距离若风去望风楼有半个时辰了,按脚程也该回来复命了,怎么人还没回来呢?
他这边焦急的等着人回来汇报情况,第一次送姑娘礼物,当然送糖葫芦那次他自动忽略了。此时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焦躁不安,心里忐忑不已。
收到他的礼物,她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欣喜还是……?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唉,人怎么还没回来,早知道本王亲自去送了。钟离云深第六次放下了手里的公文,视线越过窗户看了一下正对着的院门。
直通小院的青石板道路上迟迟不见人影踏过,整个小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秋风掠过,留下阵阵窸窣作响之声。
随行的若青也一脸的问好,爷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应该是太不对劲了。这已经是第八次走神了,他粗鄙的估算了一下,以爷用膳的时间来计算,这篇公文足足看了爷平时吃一顿早膳的时间。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他们爷可是个沉迷于公务中无法自拔的人,往日里在刑司监处理各种公文,就是打雷下雨爷都自动屏蔽听不到。怎么今日频频失神,还老是开小差盯着窗外呢?
若风顺着自家王爷的视线悄咪咪的望了过去,这不是石砌的拱形院门吗?莫非爷在等什么人,若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猜测道。
若风想了想他这几天随行在爷身后,好像也没啥重要的事啊?梳理了一遍,想来想去就今早爷破天荒的去了老高院子,关心了一下某个案子的受害者。
据说是个女人,还是爷让沈启钰带回刑司监的,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若风仔细的琢磨着,猜测着这之间的联系。
“咚咚咚”若风听到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朝着小院的方向走来。武功在若风之上的钟离云深自然也听见了,他迫不及待的抬头,眼睛透过大开的窗户望了过去。
片刻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人转身踏入了院内,踩在了青石板小道上往院里走。
钟离云深在来人脚刚踏入小院,看清来人的面孔后明亮的眼眸染上了黯淡的光辉。他有些失望的收回来眼神,又低头看起了公文。
“是老高,爷果然在等人。”若风一副了然于胸,猜对了得意的神情。他可没有错过自家爷刚刚迫切的抬头时,眼里陡然闪现的亮光。可惜他错过他家爷低头时眼里的黯然,自认为自己无比聪慧。
“爷,杨夫人醒了。求你过去一趟。”来人兴兴冲冲的进来了,他觉得自家爷这么在乎这个案子,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挺高兴的。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钟离云深头也没抬,冷淡的丢出一句话,继续看着他手里的公文。
“啊?”来人蒙在了原地,这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爷不是对杨夫人这个案子挺上心的吗,今早上还特意去了一趟他的静思院,怎么现在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了。
“爷现在这态度也太冷淡了吧?难道这件案子不重要,是他猜错了?”来人正是静思院的老高,刑司监的大夫,负责医治关押在刑司监受刑的人。
这也是刑司监最变态的地方,人怎么处罚都可以就是不让他死。前脚被弄的奄奄一息,后脚老高就把人给治好了。总之死不了,活着是人间地狱,最终受不了的人就自觉招供了。
“怎么,还有事?”钟离云深注意到来人还没有走,不悦的抬头问道。
“没,没事。”老高吓得一激灵,赶紧摆摆手,甩着衣袖表示一阵风都不想带走,麻溜的滚远了。
“呃……”看这情况若风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为自己刚才的自信满满道歉。打脸来的太快了,这反转他深觉脸他妈的有点疼。
钟离云深“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公文,索性不等了若风了。实在是耐性被耗光了,还是他自己亲自走一趟。
他大概忘了他的耐性可是边境军营将士公认的第一人,毕竟是能在深山上当野人苦等一个月,抓住时机一举击杀边境胡人的人,这耐性也没谁了。
钟离云深抬脚走出了书房,健步如飞。就差脚步离地,一跃而起使出轻功了。
他一大早心里就记挂着罗依依想过来看望杨夫人的事,因此进了刑司监头一件事便是去了静思院,了解一下杨夫人的情况。就等着人醒了带罗依依过来,免得那丫头又念叨。
半个时辰过去了,现在没等到若风回来回话,他想着不如直接去望风楼将人接到刑司监来。一来可以让她见见杨夫人,二来自己也可以从侧面打听一下她喜不喜欢今天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