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难道她就那么喜欢留下听 吗?
她就那么乐意他抱着别的女人吗?
秦政被暖烟激得就要发作,却最终在她坚定不移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了,对暖烟这般的积极的突变,秦政当真招架不住。
“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秦政大喊一声,决绝地关上了门。
只因他不能再多瞧那张苍白的小脸一眼,更加不能多瞅那双纯真无邪的眸子一眼。
他怕……
他怕再看不下去自己就会把持不住……
不。
他又不是什么有妇之夫,那丫头更加不是他的妻,他凭什么要怕?!
当秦政走回华妃的床榻顿然想着自己为何惶惶不安的理由时,便忽然被华妃伸出手儿拉住……
他跌坐下去,当那香软的身子娇滴滴的压上来,秦政却推开了她。
华妃多想大喊:秦王,你为何不愿再抱我?
但华妃却怕被屋外的暖烟听到而丢了颜面,所以在秦政的那一声“ 本王累了,睡吧 ”后 不得不闭上了嘴。
哼!
该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都是那丫头给害的!
这一夜出奇的安静……
暖烟坐靠在寝屋外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哪里来的胆子那样去做了。
她为何要忽然端了茶水来,她为何要打喷嚏打断了他们的欢愉?!
她为何得到了离开的准许却又甘愿留下?!
暖烟想不明白,但也没有很用心的去想。
她只是不能假装不高兴的模样,她只是就这样扬起了嘴角,因为耳边总算是真的清净了下来,不再会听到那讨厌的呻吟了。
“暖烟……!暖烟……!”
天不过蒙蒙亮,华妃就如吃了炸药一般强劲地喊了起来,喊得就躺在她身边的秦政人未醒却眉头紧皱。
“在,在,娘娘有何吩咐?”
那可怕的叫喊让一晚都靠墙而睡的暖烟差点以为屋子要崩塌了。
她 赶快揉了揉眼睛半醒半梦的站在了屋门外。
“早膳,都什么时辰了,想要饿死秦王吗?”
那尖锐的叫声就好似能刺穿秦政的耳膜,饿死他?!
只怕会被她吼死吧。
他多想捂住那张吵杂的嘴儿,但一听到暖烟的声音,他却忍耐着什么也没做,一夜过去那丫头竟然真的都并未离开?
秦政只是闭目养神的一直装睡,心中却不知这该死的华妃又想做什么?
“华妃娘娘,暖烟端来稀粥了。”
“那还不进来?傻站在屋外做什么?”
暖烟推开了屋门 却始终没有迈开步子走入那缠绵悱恻的寝屋。
她并不愿意靠近那还未穿上衣裳的女子或是男子的床边。
可华妃的命令,她能不从吗?
踏…… 踏…… 踏……
分明门儿与床榻的距离并非那样的遥远,但暖烟端着稀粥的脚步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扯着好难前行。
“没吃东西吗?走那么慢,要不要拿八人大轿来抬你?”
华妃气急败坏地大喊。
暖烟并没有因此心惊肉跳,她的确是没吃饱,她倒真的想有人代她受这份罪。
她就只是不想往床榻上看去,她只是不想看见躺在那的华妃身边的……他。
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娘娘,秦王,用膳了。”
暖烟终于还是将步子走到了那床前。
暖烟有多么不愿意朝他们看去却又不能闭着眼装瞎子。
那苍白的脸上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原本小小的期冀都没能实现,她的那一声轻唤根本没能让秦王紧闭的双眼睁开瞧她一眼。
只是…… 为何睡着的双瞳会在转动呢?!
暖烟似乎能从秦政装睡的睡容上找出一些端倪,所以她竟然大起胆子地盯着装睡的秦政看个没完。
这当下就触怒了想要炫耀的华妃。
“哼……!那么烫的稀粥,想要烫死秦王吗?”
华妃厌恶极了暖烟的脸上没有出现嫉妒吃醋的表情,她倒是坦坦荡荡地紧紧凝视着她身侧的秦政。
华妃气得简直浑身发颤,她伸手一挥就打翻了那两碗稀粥。
砰……!
“不……呃……”
这根本是鸡蛋里挑骨头。
暖烟还来不及解释,就只能眼看那两碗稀粥打翻在地,碗碎成了好多片,地上顿然一片狼藉。
这场闹剧到底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才能完结?!
秦政受够了华妃的那一句刺耳的话和每一个无礼的动作。
他的忍耐在一点点的耗尽,可他依旧不愿醒来面对,他只是不想瞧见那双丹凤眼。
他并非原谅她的背叛。
他并非原谅她的不守妇道,所以他不想见到她,只是……
“痛!”
忽然传来的那一声暖烟的惨叫逼得秦政当下就跃起了身朝床下看去。
不过是因为想要捡起地上的碎片,华妃故意坐起身更是伸下脚踩上了正在捡碎片的那只小手。
暖烟蹲在地上痛得惨叫,那尖尖的碎片没入了细嫩的肌肤 之中。
殷红的血立刻就涌了出来,沾染在周遭打翻的稀粥之上,成了红白一片。
“哎呀,怎么那么不小心踩到了你?”
华妃故作担忧的模样,她狞起眉头说着却又将踩着暖烟的脚儿扭动了一下,让那些碎片更深的刺入暖烟的手掌之中。
“呃唔唔!”
十指连心,那一块块碎片带来的撕裂的痛教暖烟忍不住痛吟,她忍着泪不容许自己哭……
不可以……
绝不可以在这里哭。
暖烟不消侧眸就能感觉到某人已经坐起来身,甚至他已看见了华妃的这一出 错踩奴婢 的戏。
所以暖烟更加的咬着牙硬撑着,哪怕那掌心里的痛就如有把剑已经刺入了心坎之上,她都不要落泪,一滴也不要。
血儿一点点的涌出,染红了秦政的那一双漂亮的琥珀之瞳,抵在被褥之上的大掌早已恼怒的握紧成拳……
该死,真是该死 !
为何不懂反抗?!
为何就只是默默的承受痛楚?!
等待……
等待不会来的疼惜与同情……
暖烟竟然痛得扬起了嘴角惨淡一笑,是忽然学会了何谓坚强了吗?!
暖烟嘲弄自己迟来的倔强与傻傻的期待。
心痛没有减少半分越积越多,他 ……那个注视一切发生的男人没有因此心疼自己,他甚至冷眼旁观一切。
秦政始终毫无反应的态度教暖烟不觉的心伤,所以才更加不要用眼泪博取同情,也是根本得不到的同情。
“闹够了没有?!”
秦政暴怒的斥责教没有挪开脚的华妃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
他又心疼她了不是?!
这卑贱的奴婢即便做错了诸多的事儿,甚至无视他的威严和别的男子私通,他都仍为她的受伤感到心痛?!
“秦王?!你这是怎么了?是臣妾吵到你了吗?!”
华妃用硬挤出来的笑掩饰内心的一片兵荒马乱。
她收回细长的腿儿,就这样挪着丰腴的身子靠了上去,她伸出手环住秦政的脖子。
她的语态和动作 令暖烟作呕。
看他们“贴合”在一起,暖烟好想立刻就逃离出这教人就要窒息的地方。
秦政威慑的双眸中没有错漏任何一丝暖烟越来越嫌恶的表情。
从入睡便一直披着长褂敞开胸口的秦政冷冷地推开了那用胸口顶着自己的华妃。
“你也知道吵本王了吗?”
秦政那一脸冰冷教吃了闭门羹的华妃自惭形秽,更是羞恼得大感颜面扫地。
“饿死?烫死?你 很想本王死吗?!”
秦政眼神不禁 瞟向了蹲在地上,痛得收回满是血的手的暖烟。
他怒火直冲脑门,他漂亮的眸子已被一片猩红蒙上了可怕的色彩。
“……,不,秦王,臣妾怎敢有那样的想法?!”
华妃被吓得不轻。
她 不敢靠近也不敢动弹,惊艳的脸上尽是挥散不去的惶恐。
他的眉心在狰狞,他的心也在绞痛?
而全部的全部都是因为……
华妃懂了,明了了。
所以她不想死……
“不敢?那你要如何做才能补偿‘本王’?”
秦政伸出手用力地捏起了华妃的下巴靠了上去,他不是想吻她,而是让她看清他那一双邪魅带笑的眼在质问她。
因为他早已从她的眼神中瞧出了一点点的端倪,所以他可以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聪慧如 华妃,华妃立刻就明白如何做能“补偿 ”她犯下的愚蠢的罪过。
“来人 来人……!快请御医来给暖烟包扎手儿……!”
不明白的就只有暖烟,还有早就等在屋外准备看好戏却落了空的夏叶。
她神色慌张地地冲了进来简直不敢相信双耳所听见的话。
“还发什么呆?!看不见暖烟受伤了吗?快带她回屋唤御医来为她包扎……!”
眼见夏叶傻愣愣的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华妃敢怒不敢言,她 心急得都要跳出来了,暖烟再流血不止的话,她必定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