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 死丫头 !”
所谓狗急跳墙。
夏叶气涨了脸,这胆小怕事的暖烟怎么就突然尖牙利嘴了?
该死的,这丫头定是作弄自己,这副耳环当真是华妃娘娘的最爱,现在却真的只剩一只,惨了惨了,若是 被娘娘知道了,定会扒了她的皮的。
暖烟看着夏叶就快要气得蹬腿的样子,忍着的笑真的好辛苦。
她一定在着急没了完整的一对,华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她吧。
“在大喊什么?”
华妃从寝屋里走了出来,阴沉着一张美艳的脸走来到了暖烟的身边。
她分明是被夏叶惊扰到,却只冲着暖烟。
“暖烟给娘娘请安。”
暖烟不愿看她的眼睛,即便那双眼睛比自己美,那张脸孔也比自己妖艳上好多好多倍,但是暖烟欠着身行礼避开了华妃的紧紧凝视。
“耳环 ……找到了?”
华妃察觉到暖烟竟然如此 傲慢,又侧眸瞟到放在夏叶手掌心里的那一只耳环,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丑陋。
华妃皮笑肉不笑起来,“我的好暖烟,你真是 ‘能干’。”
华妃话中带刺,说得是那样的咬牙切齿,语毕还朝没用的夏叶白了一眼……该死 要她办点事,都办不好。
明明就没有丢,怎么会让暖烟那死丫头给找到了呢?!
不敢瞧华妃足以吓死人的眼神,夏叶心神不宁地别过头,死活都没有憋出一句话 直到……
“好了,很晚了,等下秦王可是回来我这里,你们都给我退下。”
“是。”
“是。”
华妃尽显娇柔的姿态教暖烟周身一惊。
秦王,今夜又会来这里吗?!
暖烟想着竟然有些神伤,淡淡地应了声“是”后 就离开了。
她是多么不想再在半路上撞见他。
“蠢丫头,要你办点事儿都办不好,剩下的那一只耳环呢?”
“对不起,娘娘,对不起。”
“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进去帮我打理好床榻?”
“是。”
暖烟即便已经跑出了好远,华妃谩骂夏叶的那些话依旧非常清楚地落入了她的耳。
果然这不过就是一个局,一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局。
暖烟垂着头快步走。
即便无论怎么走她还是被困在这个是非之地,然一阵风……她走过的地方,吹起了一阵风……
哒……
当暖烟就快要走到奴婢房刚穿过院子的时候,有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他,是……?!
那蛮狠不放的力道是怎么回事?
好痛。
暖烟 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随着那不停握紧的力道好似就要断了。
暖烟只能狰狞着面目却不能喊出半句的 ……
她不痛吗?!
为何不喊呢?!
秦政一样狞起了眉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了了?是在发什么疯,为何要走来这只有奴婢们行过的院子?!
甚至在黑暗之下亦能看清她那娇小的身影,并牢牢地拦住了她?!
“秦 ……秦……”
暖烟好似口吃了一般地轻轻叫唤,却怎么也不能完整的喊出他的名。
因为她忽然感到了好陌生……
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未见了……
她不知道在还有没有资格唤他的名讳,即便只是封号,暖烟都不敢喊出来。
这模样就好像那一夜被迫落胎的重演。
暖烟怕得不自觉在浑身颤抖。
小手自然而然地抚上了小腹,那曾经孕育这一条小生命的地方……
她在干什么?!
暖烟下意识的动作深深刺痛了秦政的双眼,他知道那夜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他亦知道自己这么做非常的残忍冷血。
但……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的决绝冷情。
啪……嗒……
握紧的手儿终是松了下来,秦政松开了情不自禁 就握紧暖烟的手,随后收回注视着她的眼神……
这个卑贱的女子。
这个背叛自己的女子。
已无需再多瞧她一眼了,只是……只是她的脸为何如此惨白?
为何她会浑身湿透,还穿着半湿不干的衣裳?!
秦政迈开步子朝向华妃的寝屋走去,但堆满他的脑袋的却是一个个都与暖烟有关的疑问。
他到底是怎么了?!
暖烟不觉悄悄抬眸看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不懂自己为何要回眸看着离去的秦政,直到瞧不见他的身影了才收回了视线。
缓步回到了奴婢房,还未躺下多久,她就又被叫了起来,夏叶的出现已经不会让暖烟感到意外,只是……
“去华妃娘娘的寝屋外候命。”
“呃?”
“呃什么呃?不满吗?这么多日来,每夜每夜的华妃娘娘都侍寝秦王,身子骨当然会有些受不住,要你在外面候命端个茶递个水,不行吗?”
“行。”
暖烟错愕到脑袋里乱作一团,守在华妃的寝屋外不就会彻夜听到他们……
她不想听,但是却又绝对不能拒绝。
华妃寝屋外……
暖烟缓步走得十分缓慢,仿佛每走一步就如凌迟,就如一块块的割下她的皮肉。
“嗯 ……唔唔…… 呃…… 呜……”
果然……
暖烟听到了里面正在上演的……
她不想听到立刻捂住了耳朵,甚至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可从寝屋里传来的高喊 一道道的钻入她的耳里,甚至是心坎里。
不要。
她不要听这些。
然而不想听却又不能逃避。
整整一夜,她的耳、她的心都要承受这般的折磨吗?!
“……!秦王…… 唔唔,你的吻真甜……”
暖烟站定在华妃的寝屋外,想要出声向屋内的那两位请安时,却听到了这么一句献媚又妩媚的娇吟。
暖烟真恨自己为什么要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没有听见该多好。
她是故意的。
暖烟知道华妃是故意交给她听的。
她想要向她炫耀她才是秦王的最爱。
可为何偏偏要向她炫耀呢?!
她不过就是个小小奴婢,为何要这么的折磨她呢?
华妃寝屋内……
软绵的床榻之上。
秦政一下子没了兴致。
察觉到他要离开的动作,华妃不舍的紧紧纠缠住他。
秦政凝视华妃那一双渴望的美眸,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根本没有继续的打算……
“阿嚏……!”
谁的声音?
秦政当下披上外挂跃下了床,只因那灵敏的耳教他堂皇不安了起来,那人儿是 ……那人儿是……
砰。
“呃,秦王,暖烟给你们端茶来了。”
就那么一刹,秦政大力的打开了门,用那敞开着衣襟的胸口迎接端着茶水站在门口的暖烟。
那曾几何时亲密无间相贴的人 就出现在眼前。
暖烟小心儿狠狠一揪。
她沉着脸有心的别开了直直对上秦政胸口的眼神,将双手上托着的托盘举得好高好高……
因此 她错过了那一抹闪过秦政脸颊上的尴尬。
她怎会在这儿?!
她不是回奴婢房了吗?!
方才她都听见了,他同华妃的声音?!
“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怒意难掩,秦政质问不愿抬眸看他一眼的暖烟……该死,为何偏偏是她?她讨厌他抱了华妃吗?
她不愿多瞧他一眼,是 因为他抱了别的女人?!
秦政越想越想怒,却不知道那怒意全因被抓了包而心虚才会不停的翻涌了上来,可……
她算是他的什么人?!
他凭什么因此心不定?!
“是华妃娘娘让暖烟过来候命的,说是 这一夜可能 会口渴。”
暖烟 浑身都在微微发颤,生怕答不上来,秦王勃然大怒起来,自己的半只脚就踏入了棺材。
可她说的那个理由,真是拙得让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完了完了……
这样答,会不会让秦王因此更加怒火冲天?!
秦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她根本不在乎他抱着别的女人,只是因为华妃的命令。
想着他不觉地朝向床榻那儿望去,华妃似乎伸直了脖子在听他同暖烟的对话……“该死,真是个善妒多事的女人!”
“退下。”
再也受不了这样让人透不过来的郁塞气氛,秦政一声令下就要赶走暖烟的陪夜候命。
但……
“暖烟若是离开,秦王同华妃娘娘口渴了该怎么办?”
分明可以离开了,但暖烟却放低了手中的托盘,丹凤眼似个不懂事儿孩子般追问着秦政,这教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