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子里不知如何自处的笙歌和绿桑二人,忽然间被外边一阵刀光剑影收回了神。
须臾片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喊:“夏姑娘,你们没事吧?”
绿桑将软剑放回腰间说道:“公主,是龙副将,刚才莫不是他们打起来了?”
“走,出去看看。”
笙歌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滩滩血迹,几个黑衣刺客倒在血泊中。
龙扬收回剑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他们的尸体抬到停尸房,好好看管,还有,天亮去御刑司领罚去,这么多的刺客竟然没有发现,皇宫养着你们这些闲杂人等是摆设吗?”
“可是皇上只让我们看管里面的人别出来,这保护她们……”
龙扬脸色一沉:“还敢顶嘴了?我来就是传皇上口谕,速接夏姑娘去昭阳殿照料皇子,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你们谁能担待的起?是你?还是你?”
“是,小的知错。”
“快滚!”
几个护卫抬走尸体,匆匆的消失了。
笙歌急忙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着问到:“龙副将,以寒呢?他怎么样了?皇上真的解了我的禁足?”
“夏姑娘,将军目前情况很不好,方大人也是治标不治本,喂的药将本根本就喝不下去,只有施针,可是将军不配合,一心只念叨着你,盼姑娘早日将将军拉回生死边缘!”
笙歌听到姬以寒很不好,顾不得什么,拔腿就跑。
“等等,夏姑娘,我还没有说完。”
笙歌收住脚步,满心只担心那个人了。
“皇上虽说解了你的禁足,但是皇上也说了,你踏出紫宸殿的一刻,天亮之后殿下若是迟迟不见好转,便将你……”
此言一出,笙歌还没说话,绿桑问道:“便怎么样?”
“便将夏姑娘动以车裂之刑。”
“什么?车裂?”
“是的,车裂,夏姑娘,原谅我的冒失,我也是太着急了,只是没想到因此将你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绿桑看了一眼笙歌,将还未踏出门口的笙歌拉了回来:“公主,你可不能去啊!”
笙歌微微一笑,拍了拍绿桑的手:“放心吧,婶婶。龙副将,你不必跟我道歉,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有机会再见以寒一面,你放心吧!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我相信以寒也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踏出紫宸殿的大门,其实笙歌早就想好了,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自己便将这条命舍了,去阴间给他道歉,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现如今好了,他们还有一点相处时间,若是以寒好不了,大不了就和他死在一起,没什么留恋的。
深夜的南阳宫格外静谧,除了虫鸣便是护卫巡视的甲胄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倒是给静谧的夜晚添奏了一曲,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黑夜中,唯有昭阳殿灯火通明,每个人的心都悬得高高的,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大难临头。
“叩见皇后娘娘。”笙歌跟着龙扬行礼,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躺在床榻之上,眉头紧锁的以寒身上。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皇上口谕本宫知道,你能冒着车裂之刑跑来照顾寒儿,看来你也是个有情有意的姑娘,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
“娘娘,我知道是我对以寒不起,但您相信吗?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他,我很爱他,如果他不在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皇后含泪,用绢布沾沾眼角:“快去看看寒儿吧!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管你之前做错过什么事,只要你能让寒儿醒过来,本宫既往不咎。”
“多谢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回殿休息,这里只留下我一个人便好,我来照顾他喝药。”
“你自己?”
“皇后娘娘请放心,我能照顾好他。”
“好,所有人都下去吧!墨香,将药碗给夏姑娘。”
“是。”
满屋子的人在皇后娘娘的命令下,全部撤下,只剩下笙歌一人,直到满殿的声音都消散了,笙歌才站起身。
只是从门口到姬以寒床榻的距离,笙歌便哭成了泪人儿,她不敢出声,生怕以寒听见,眼泪只是簌簌的划过眼角,她握着以寒的手,冰凉木讷,笙歌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姬以寒也仿佛感受到笙歌来了似的,嘴里一直不停的喊着:笙歌。
笙歌赶紧点头,声音颤抖着说:“以寒,我在,我在,笙歌在。”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着,看着姬以寒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她不禁想到,跟他在一起之后,仿佛他的生活就跌入了地狱,多次受伤,她本应该成为他的盔甲,是他心里最坚硬的地方,可万万没想到,她竟成了他的软肋,他的牵绊……
“以寒,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你相信吗?这些都不是我愿意的,我知道你为了我们两个能在一起付出了很多,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只想你能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不管你是打我还是骂我,我都听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
笙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姬以寒的手上,却迟迟不见姬以寒醒来,笙歌却已泣不成声,她知道一旦走错了一步,后果很可能是万劫不复的,而此刻,笙歌恨不得用所有的一切去换他能清醒过来。
“以寒,你为什么还不醒?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是你的妻,这一辈子我都是你的妻,如今你躺在这里,怎么娶我为妻?怎么和我相伴到老,你答应过我的你都不记得了吗?以寒!”
笙歌越说越激动,躺在他的胸前,一拳打在他心口的位置,忽然间身下的人猛的剧烈咳嗽起来。
“没死也会被你打死,还怎么娶你?”
姬以寒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泛青的嘴唇稍微有了些红润,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扯了扯干巴巴的嘴角笑着说。
姬以寒轻轻的摸了摸躺在自己胸前笙歌的脑袋,眼中满是柔情,笙歌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以寒眼睛似睁非睁的样子,不禁笑了,她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她继续躺在姬以寒身上,哭着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本来都已经要跟阎王爷签字画押了,可是阎王爷忽然间问我,你可是有什么怨恨啊?然后我就说我最大的怨恨是还没有把我的妻子一起带下来,阎王爷哈哈一笑,又将我送了回来,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恐怕你若将你的妻子带下来就得一尸两命了。”
笙歌疑惑地抬起头:“一尸两命?什么意思啊?”
姬以寒握紧她的手,戏谑地说:“我逗你的!笨蛋,这你也信。”
笙歌瞅了他一眼,看着姬以寒逃离危险的样子,随即又躺在他身上,认真的说:“以寒,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罚我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接受。”
姬以寒摇摇头,紧了紧怀里的笙歌,眼睛里满是怜爱:“笙歌,我仿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我一直在等你来,可是就是等不到你,好不容易等到你了,可你又要离我而去,我想抓紧你都抓不住,想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只能看着你越走越远,我当时心都死了,就想这么随你而去,可没想到你还是将我给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