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最近,快要行刑的时候,是在青萝的掩护下逃走的,想来该是逃回了蛮夷,今日早朝,父皇听说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虽然父皇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父皇心里其实是舍不得姬以苛的。”
笙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以寒说道:“父皇最是重视亲情,所以有这种反应并不足为怪。”
“我并不这样认为,今天一早上朝的时候,满朝文武得知这个消息,纷纷上谏劝谏将姬以苛抓回来,以免他又在蛮夷兴风作浪,更何况现在蛮夷并无人驻守,若是他们起兵造反,将又是我南阳的一大祸患,可是父皇却摇摇头说任他自生自灭吧。”姬以寒说完,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笙歌木讷点点头,猛地她回过神,看着姬以寒的眼睛说:“你不会是想跟我们说,姬以苛的逃走是父皇故意为之的吧!”
姬以宁眼神一直在两个人之间徘徊,直到笙歌说出了这句话,姬以宁才说:“很有可能,父皇虽说一直不喜欢姬以苛,但是毕竟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养育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亲情在的,其实上次父皇下令要杀了姬以苛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可能,父皇不是那种狠心之人。”
“没错,父皇今天犹犹豫豫的样子,让许多文武大臣十分不满,觉得父皇是在故意纵容姬以苛,完全没有将南阳的安危放在心上。”
“所以你才将宫中的护卫都换了吗?”笙歌点点头说道。
“父皇年事已高,不把南阳的安危放在眼里,我却不能,姬以苛戾气太重,这样光明正大的回了蛮夷一定会兴风作浪,到时候再准备,恐怕应对不暇,所以必须先做两手准备。”
“那么姬以沫呢?他可有逃走?”提起姬以苛就不得不想起姬以沫,上次两人大闹南阳,父皇盛怒之下,将姬以沫困在了清宸殿,现在想来也有许久未见了。
“前几日我去看过他,倒也还好,只是身形消瘦,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
“有没有可能让父皇下旨将以沫放出来,继续派兵驻守蛮夷?”
姬以寒摇摇头,淡淡地说道:“除非父皇殡天,否则以沫是绝对不可能再出来了,父皇最恨背叛,姬以苛虽说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但是他并没有背叛父皇,所以父皇才会放过他,但是姬以沫就不一样了,作为父皇的亲生骨肉,却做了伤害南阳,背叛南阳的事情,父皇怎么可能饶恕他?”
姬以宁站起身,走到昭阳殿门口,重重的叹了口气:“想来我们兄妹十人,现如今相安无事的只剩你我,让人看起来怎能不心寒,以寒,你答应我,不管将来如何,我们之间都不要出现任何嫌隙,否则,我们南阳皇宫就真的是很凄苦冷清了。”
临近中午时分,快要用午膳了,小厨房将膳食做好了呈了上来。
“你今日似乎格外大方。”
姬以宁走后,姬以寒坐在桌子旁,婢女们上了这么多的菜,姬以寒都没有看一眼,反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笙歌,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笙歌笑了笑,走到姬以寒面前笑眯眯的夹了一口菜放到姬以寒面前的碗里,挨着姬以寒坐下来:“若是我告诉你,我心里很介意,却还是要强颜欢笑着将你推到别的女人的身边,你可会理解我心里有多难受?”
姬以寒勾起笙歌的下巴,凑近笙歌,郑重的说道:“既然难受,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又要推我去别人那里?”
“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到别人那里去,可我总是觉得你将来会是这天下之主,身边的女人更是层出不穷,虽然我总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天,可是真的有这一天到来了,我唯恐避之不及。”
姬以寒眸子一黑,眼神颇冷:“避之不及?你要走?”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恐怕我真的会做这个决定。”
笙歌吃痛,被姬以寒强硬的扳过脸蛋,他真的很用力,迫使自己看向他。
“我告诉你,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的身边,听到了吗?”
他是真的生气了,眸底的愤怒像是一汪寒潭里的水,原本平静沉寂在这一瞬间变得翻涌起来,这翻江倒海一般刺骨的寒冷和脸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迫使笙歌点点头。
姬以寒放开笙歌,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东阁,午膳也没有用,笙歌看着空空荡荡的桌子,满桌子的菜,只有自己坐在桌子前,心里空落落的,这还是第一次他生了自己的气,他是真的动怒了,不然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一个人用膳,可是事实如此,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笙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也许就这样无奈的接受,也许就像刚才说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了此余生。
当天下午,笙歌离了昭阳殿,来到清宸殿,除了星月,身旁并没有带一个人,越靠近清宸殿,周围越冷清凄凉,就连平日里在长街打扫的人都很少来过这里,不然这里也不会落叶凋零,破落不堪的模样。
平日里的清宸殿应该是明媚的,今日一看却是灰秃秃的,笙歌看在眼里,凉在心上,深宫后院,人走茶凉。
笙歌摇摇头推开清宸殿的大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尘土没落的气息,随处可见的杂草丛生,随处可见的蜘蛛结网,让笙歌不禁有了后退的念头。
忽然间,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星月眼疾手快挡在笙歌面前,看着周围,生怕忽然间窜出来什么人伤害到笙歌。
“是谁在外面?”清宸殿正殿里悠悠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悠远轻盈。
笙歌跨过中间的一堆杂物,扶着星月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以沫,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