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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说说我们仨

说说我和金媚与小玲。

我是基于对金媚的一见倾心才坐到那个位置的,也是基于那个位置而决定了我和小玲的距离注定不会太远。无论其中是有意还是无意。

那天傍晚,我吃完晚饭后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到了篮球场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吹着清风,听着老歌,看着天空的晚霞与地上跑动的人儿,自我陶醉。

我忽然察觉到眼前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玲,而且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嘿。”我一声呼唤。

她的漫步停了下来,并走向了草坪这边。

“你一个人在散步啊。”

“对啊,刚刚吃完饭就过来走走。”

“嗯,我也是。”

我看着她虽然走近了我这里,但好像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也不知道她要留还是要走。

她看着我正仰视着她:“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这不能怪我吧,你的姿态这么高,我可以怎样?”

她当即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也跟着我盘起了腿。

“噫,你还在听歌咧。”她注意到我放在身旁的手机。

“对啊,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歌啊,节奏很熟悉。”

“陈奕迅的。”

“我知道,偶像的声音,具体是?”

“你的背包。”

“对对,呵呵,我居然忘了。”

“你喜欢陈奕迅?”

“对啊,喜欢他很久了。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现场看一次他的演唱会。”

“现场?很贵的吧?”

“对啊,他的票在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加价来抢的呢。”

“真的啊,又贵又麻烦的。那还不如直接看MV呢,那也省点钱。”

“不不不,你不懂。”

“哦,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然啦,好比你现在听歌,同一首歌,录音棚的和现场版是不一样的,MV的现场版和现场的现场版更是不一样的。买票进场的人主要就是为了要感受那一种气氛,一个人带动着几万人的氛围,想想就很美好。”

“哦哦。”我看她说得那么认真,应该也是这样的。但现在的我毕竟也没机会去感受,所以这会听起来更多的是似懂非懂。

“等我之后上了大学,也许我也会去看看。现在在我们这座四线小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看得到明星的出现的。”

“嗯嗯,我大概也是等读完高三才会去。”

“嘿,告诉你一个情报,你要不要听。”她突然转变话风了。

“嗯,是关于什么的。”

“你心上人。”

“金媚?”

“嗯嗯。”她得意地回应着。

“废话,要要要,快说。”

“哼,我不给了。”

“什么鬼,为什么又不说了。”

“得力不讨好,我出卖我同桌,你居然还这样对我。”

“我怎么啦?”

“态度不好。”

“哦......那待会请你喝糖水好了。”

“喝糖水容易胖。”

“那你想怎样?”

“吃蛋糕。”

“蛋糕?蛋糕不也是糖?”

“我不管,我要吃。”

“好好好,满足你,那你说。”

“你还不赶快约金媚,她这周末可能会和别的男生去看电影哦。”

“啊啊啊,不会吧?”

“不会,怎么不会?我听她说隔壁班有个男生要约她,不过她还没答应,而且我看你对她一直都没主动过呢。”

“我有啊。”

“你没有,就算有,那你做得也不够。对女孩子要主动点啊,大哥。”

“好吧,那我回去试一下。”

我开始感觉到有点危机感了,原本长期以为这只是我和金媚俩人之间的事,也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就慢慢来咯。没想到居然还有潜在的第三者甚至第四者,这可不行啊,我必须要多做点事了。幸好,小玲现在和我是统一战线的,有她在,我的前途应该还是一片光明的。

约,不过是一个字,人人都能说能看懂。但要是真的认真起来,这一个字却也至少涵括着约之前,约之时和约之后等三种状态,这一下子也就不那么简单了。是的,任何行动首先都是思想层面上的事。

不管怎么说,人总需要学着长大,需要学着约会,与喜欢的人约会。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好了,男生对女生总该要主动点的。

紧张?第一次约会,谁不紧张?喝酒壮胆?不需要了。通过一番胡思乱想,我也算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

约,怎么约?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晚,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的那种。第二天醒来,我还是觉得,只有亲口说出,才显得最有诚意。

说,怎么说?首先不能让大伙知道,不然就骑虎难下了;最好也不让小玲知道,因为我不知道金媚她会怎么想,毕竟她不知道现在的小玲是我的线人了。于是等啊等,从早读到早操,从课间到下课,从上午到下午再到上晚自习,也是见鬼了,怎么一整天她的身边都有人的呢?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下意识地想用纸条问一下小玲有什么对策,因为平日里的我们有通过传递纸条的方式来聊天的习惯,周边的人对于这种行为也默默认可,甚至带点不亦乐乎。

对......对!纸条传情,就应该这样玩。不过还是不要经过小玲了,直接给金媚吧。

“金媚,你周末有空吗?”我认认真真地写下了这8个字,然后整整齐齐地叠好纸条并转过去,递给她。

小玲看了一下我,再看了一下金媚正打开的纸条,笑了笑,并偷偷给了我一个大拇指。

我没看到金媚这会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她在写字,前后大概俩秒。

“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呢?有空还是没空?也容不得我乱猜了,那就直奔主题:“周六我想去看电影,想和你一起去。”

再递过去的那瞬间,我的感觉很复杂。这感觉包括:这是我人生中跨出的一大步、这次的等待是以秒为单位来计算的、此时此刻她的想法很重要、看来谈恋爱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如果这次能约到她绝对算是一件很酷的事......

我以为她会直接给我答复,没想到,她偷偷把纸条递给了小玲,并和她窃窃私语。

这举动虽在我意料之外倒也在情理之中。也幸亏我和小玲早已打好关系,不然这次的后果真的会很尴尬。

小玲也配合着她,积极讨论着这件事。我假装在做题,智商不在线的那种。

当我再看到上面的字,还是很庆幸有小玲的存在的:“哦哦。可以,只要不看恐怖片和动作片就可以。”

她这下没提到还有人约她并和我提出的时间重合的事,也让我心里的那块石头顺着放下来了。

“Thanks.”

周六如期而至。我让我妈提前一点煮晚饭,说我今晚有事要出去。她问我要出去干嘛,我说我约了人去打台球,她也没怀疑什么,只是要我要早点回家。

饭后我在卫生间洗了一个20分钟的澡并刷了牙,挑了一件自己认为是最帅气的T恤,又将穿了不够5次的小板鞋好好地刷了一遍,然后提前15分钟心情愉悦地出门。

海子的那句话:“你来人间一谈,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我觉得要是将看看太阳,改为看看电影,那就非常符合我今晚的际遇了。

也许是在校看到她常常是穿着宽松的校服和扎着马尾的原因,使得那个精致体面的少女形象一直都刻在我的心中。

而她这次迎面走来,俩个大破洞的浅蓝牛仔裤就让我意识到今晚的我会有幸见识到她生活的另一面。但她进一步走近,虽然她还穿有一件格子衬衫,但她穿在里面的那件粉色紧身衣且包裹着形状姣好的胸部还是让我看得小吃一惊。当她完全走进,那披肩散发的样子本来就很美丽,而顽皮的清风偏偏又将那股芳香传向四方,我不禁偷偷地贪婪地吸了一口。

我去!今晚的主角幸亏是我,如果是那个男的,那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我心理上虽然一时还接受不了她今晚的造型,但幸福感毕竟是真实的,而且也还是满满的。我迈着骄傲的脚步与迷人的她并肩同行,顺着人流朝着电影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有人说,看电影和与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是俩回事。是的,我深切感受到,有她坐在旁边,大银屏上面的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也有人说,女孩是男孩的学校,和她走得近一些,他性情方面的成长也会更健康一些。我是表示赞同的,人活着不过是种种体验,体验各式美食,体验各样风景,体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在一起看一场电影或做一些其他事。

“哈哈哈哈。”

“呵呵呵。”

人的七情六欲大致是相通的,每一个幽默的情节总会让影院内的这群人释放各自的愉悦。

她忽然拍了拍我。

“你不喜欢看吗?”我看着她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反应。”

“搞笑啊,哦,也许是你的笑点比较高。”她显然有点失落。

“真的没有,我有在笑呢。只是都被你们的笑声给覆盖了。”

“是吗?”

“当然啦,特别是你,笑得没心没肺的,还好意思说我。”

“嘻嘻嘻,确实是很搞笑嘛。”

那一刹,近距离看着她迷人的脸庞,真有一股想去捏一捏的冲动。

“好啦好啦,我们先看电影吧。”

事情发展到此,我将这视为一次成功的约会。我们有准备有骄傲有互动有笑容,这是一种充实的幸福感。

随着谜案的解开,故事也进入了结局。我们讨论着电影的情节并随着人流走到了门口。

她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安排。

“你怎么回去?”

“啊?”她对我这句话明显有点意外。

接着停了一秒:“待会我爸会过来接我。”

“哦哦,那就好。”

她静静地看着我,礼貌地微笑着,没再说话。

“要不我等一下你,等叔叔来了我再走。”

“不用了不用了,我待会要去万宁买点女生的用品,你先回去吧。”

“好吧,那我就先走,等我回到家再给你发条短信。”

“好的,拜拜。”

回来的路上,我对这次成功的约会产生了一点质疑:离场阶段发挥得不太好,我是应该有机会和她去做多一点事的。今天是周六,而且现在才21:52,我们也许可以去吃点东西的,或是去步行街继续走走的。即便她还要去万宁,那我也是可以陪她一起去的。唉,不应该啊不应该。

“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蔚蓝的珊瑚海错过瞬间苍白。”我边哼着歌边往家的方向走着。

我一回到家就给她发了短信,她也立即回了我,说好的。

今晚就这样过了?不可能的。月光温柔,她太美丽。

23:20,我打开空调,盖上棉被,准备好好地睡一觉。也许是手贱,我打开朋友圈想着对今天的动态来做最后一遍的批阅,这样问题也就来了。

花里胡哨蛮有情调的背景里,她甚至将外套给脱了,剩下的是一张她正对镜头干杯的照片,杯里的好像还是红酒。

那一刻,我心底的那种美好感觉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这种画面虽然还是挺好看的,但我真的不喜欢穿成那样而且还去那种地方的她。

“你没回家,然后去酒吧了?”我迫不及待地发信息给她。

她很快也回了:“嗯嗯,这是个音乐餐厅。刚才偶遇到以前的同学,然后顺便聚聚。”

“男同学还是女的?这么晚了,待会你怎么回去?你爸还去接你吗?”我一下子将我所想的全打了出来。刚想点击发送键,又猛然想到这样会显得有点不好,我毕竟不是她的谁,似乎不应该用这种语气来质问她。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我都要睡了,没想到你还在外面。”

“哈哈哈,偶尔玩一下。”

“晚了,早点回去吧。”

“嗯嗯,我知道啦。你先睡吧,晚安。”

这是她第一次给我发“晚安”,也是唯一一次,因为我对她的立场发生了改变。

回到学校后我有跟她聊起过,没想到那天晚上你会涂了指甲而且穿的还是相对性感的衣服出来。她说她想在不同的场合试试不同的风格,人是要长大的,要做各种尝试。

“嗯嗯。”我更多的是傻傻地点头,傻傻地微笑,因为我一时也理解不了。也许这些事原本就无所谓于对,也无所谓于不对。就像她说的,这该是成长的一部分,是对社会探索的一部分。我慢慢地也理解了“女生会比同龄的男生更成熟一点。”的说辞,然后更多的是感慨无可奈何花落去啊。

金媚之于我,可以用这样的一句话来总结:“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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