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临近黄昏,可京城大街上的热闹劲并未散去,一路走去,买卖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豆汁的,有卖包子的,有卖布匹的,也有卖胭脂的。汪文言主仆二人却是匆匆行走,无心闲逛。
“公子,我们去哪里?”秦伯问。
“去找王公公的外宅。”汪文言答道。
“这······”秦伯刚要问出口,却又停了下来。作为一个忠厚的老仆人,秦伯对汪文言向来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从不打听主人家的事,只是心里很疑惑,公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当年曾短暂的跟随老主人来北方经商游历,却从未在京城逗留,怎么就能找到那王公公的外宅呢?再说了,一般宦官的外宅向来颇为隐蔽,纵然是久居京城之人,也未必能找到,可汪文言这步伐异常坚定沉着,仿佛很熟。
拐了好几个弯,走进一个小胡同,汪文言指着一户不起眼的四合院,向秦伯说道,“如果没记错,这里便是王公公的外宅。平日里,王公公在慈庆宫里侍奉太子,只有偶尔才会来这宅院小住。”
“哦,”秦伯说道:“这四合院可比于大人的小太多,而且屋门紧闭,里面不像有人。纵然这王公公平时不来,可好歹安排个照看和伺候的人,否则这庭院不久荒废了吗?”
“王公公虽是太子的亲信,可太子不得宠,他自然也寒酸了些,比不得那司礼监和东厂的大太监。”汪文言说道,“秦伯,你先进去看看。”
秦伯会意地点了下头,便卷起袖子,后退了五六步,然后一个健步冲出去,如雄鹰一般轻松飞跃过围墙,进入了王安的宅院。这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身手却着实不简单,看来他并非一般的老仆人,更像是汪文言的贴身护卫。
不到一刻钟,秦伯出来了。
“怎么样?”汪文言问。
“里面确实没人,而且我看了屋内桌椅上的灰尘,怕是已经有两三个月没住人了。”秦伯回答道。
“难道王安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汪文言像是在问自己,“秦伯,这段时间你每天过来看看,如果王公公来了,一定要来及时告知我。”
“公子放心,这院内的布局老朽已经了如指掌,一有王公公的消息,必来禀告公子。”秦伯说。
主仆两人只能返回,只是天色还早,回到于宅也没啥事,就随处逛逛。汪文言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所以专挑僻静的小胡同走。秦伯也不多嘴,只是默默跟着汪文言走,只是这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并没有闲着,一直暗暗观察四周的情形。
突然,秦伯一把手拉着汪文言,低声说道:“公子,后面有人跟踪。”
汪文言怔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声对秦伯说道:“分开走,务必把后面的家伙揪出来。”
秦伯点点头,主仆两人加快脚步前行,在一个岔路口分头走去。远远跟踪着的黑衣人知道已经自己已经暴露,但仍不愿放弃,径直朝汪文言追上去。
“足下有何贵干?”汪文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黑衣人。
“大白天的穿了件夜行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贼吗?”秦伯哈哈大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木棍,从另一边走来,把这黑衣人已经死死堵在这狭窄的胡同里。
黑衣人突然一个箭步往汪文言那边冲过去,想强行突破逃走。只是想不到这秦伯比他更快,还没跨出三步,秦伯的木棍已经朝黑衣人的头上狠狠打去,顿时鲜血如注,黑衣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真是找死!”秦伯不屑的说。
“快,把他带走,问问他跟踪我们所为何事?”汪文言吩咐道。
秦伯轻松背起这黑衣人,两人便匆匆往于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