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安看着她缩写脖子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楚惊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独自躲在一旁,手指绕着裙摆琢磨该给顾清安介绍一个什么样的,可回想了下她两世为人,遇到过许多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的,大方洒脱的,识得大体面的,可硬是没有一个适合顾清安。
要不,把灵儿介绍给他吧,虽说她已经有了一个青云,但两人也还没成亲不是,和顾清安追求她,倒是没有一点的瓜葛。
脑海中蓦然又浮现出,青云神色暴怒的将冷剑搭在她脖间,“你是将灵儿许不许给我。”
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激灵,还是算了,青云对灵儿的感情,她可看在眼里的。整天腻歪在一起,真怕两人那天就成了连体人。
与此同时,皇宫里,灵儿一连打了两个喷嚏,身上搭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耳边传来青云温柔的声音,“是不是受寒了?”
灵儿摇摇头,嘴巴微张隐在手帕后面,又重重打了一个喷嚏,青云担忧的看着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粉嫩嫩的,似是受了风寒了,加上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了不少,“要不,请太医来看看吧。”
“嗯。”灵儿点点了头。
两人正说着,房门被推开来,太医抹了一把额头,松了一口气,拉下卷起的袖子,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
青云看太医这样子,便知道太子殿下的毒八九不离十是解了,但还是忍不住向前了两步,抓着太医的袖子,问道:“如何了?”
“太子乃是天定之人,自然是无碍。”太医也抓住了这一机会,在太子殿下的亲信面前拍一拍马屁,也在暗中说了一下自己的医术精湛。
奈何,青云此刻一颗心都挂在了屋内太子殿下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太医的话。踮起脚尖,脖子伸长,眼底越过太医的肩头,试图看一看太子殿下。
太医看他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拍了拍青云的肩头,说道:“哎,别急啊,老夫自己把太腻殿下的毒给解了,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会醒的,你现在这样,不是打扰了太子殿下休息吗?”太医摆了摆手,宫人缓缓的将房门合上。
青云只得放下脚尖,眼中担忧的神色又重了几分,终是没能亲自看一眼,终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又听到太医说道:“老夫刚才听说要请太医,给你看病啊?正巧,老夫在一并看了,也甚的麻烦。”
“哦,对对对。”青云连忙将灵儿拉到太医面前,说道:“内人许是回来时,受了风寒,还请太医给看看。”
“内人?”青云刚说完,太医便疑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亲了,老夫怎么不知道。”
灵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羞涩的不行,小脸比原先更红润了几分,手指绞着衣角,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
太医抖了抖袖子,没好气的说道:“连喜酒都没请老夫喝上一杯,你可真够意思。”
青云也是被太医这一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话给弄的颇为不好意思,摸了摸耳垂,笑着说道:“我与灵儿也快成亲了,皆时请你喝酒,先看病,先看病。”
太医愣了愣,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点点头说道:“看病,看病。”
傍晚,许久看不到面的太阳,终是从云层密布的天空中,挑了个空子,出来透了透气,但也只露出了半个面,天边的晚霞被映照的通红,远远看去,似是如一场大火烧了一片天一般。
透过窗户,太阳斜打进来,一颗刚冒了芽的梅花树,树影落在屋子里的墙壁上,被拉的斜长,灿红的墙壁将树影凸显的别有几番姿色。
微风吹过,树影也随之轻微摆动,多了几分慵懒之意。
齐燕修睫毛闪动,微微睁眼露出漆黑晶莹的眼珠,看着墙壁上的树影怔了怔,他记得楚惊鸿最喜欢这样的景色,她说这样看起来孤单寂寞,但又富有诗意,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同时也是一切不好的开始。
他那时很是不明白,一颗树影楚惊鸿是如何看出孤单寂寞的,但现在亲眼看一看,他似是明白了,孤单寂寞都只因你不在我身边,而我又想你。
喉咙一阵干燥,发痒,他轻哼了一声,想起身到杯水喝,润润嗓子,可刚使力,胸口上的疼痛感便传来,身子虚弱提不起半分力气。
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桌上,一盏在夕阳的太阳下,发出刺眼光芒的茶壶,眯了眯眼,张嘴想喊人来,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喉咙像是着了火一样,干燥难耐。
手肘一点一点像桌案边上移去,手指在茶壶的光芒下显的虚幻无形,眼前泛花,看不大清。
眼看手指离茶壶不过一指的距离,可却是他白般努力也到底不了的地方。突然,他身子一歪,没把握好力的平衡,噗通一声,从软塌上摔了下去。
手肘碰在桌边上,酸麻的感觉直钻手心,同时茶壶也啪一声打翻在地上,惊醒了在门外打瞌睡的小太监。
啪一声,小太监推门而进,看到齐燕修躺在地上,拿着半片破了的茶壶碎片,喝着洒落的茶水,被吓了一跳,抖着手将齐燕修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水渍,尖声尖气的说道:“哎哟,我的太子殿下,您醒了怎么不支唤一声呢,要什么让奴婢的拿给您,您身子虚哪能乱动呢。”
齐燕修瞟了他一眼,懒的和他计较,将手中的茶壶碎片扔在地上,看到小太监被吓得身子抖了抖,齐燕修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说道:“水。”
小太监一时没听清,愣愣的看着他,齐燕修又说了一遍:“我说,我要喝水。”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水,小太监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去差人送水来。
一连喝了两杯,齐燕修才觉得好受了不少,但身子上依旧使不上力气,抬眼又看了立在一旁的小太监,问道:“青云呢?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