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日之情景进行了回溯,我推测事实如下:魔兽蜃双核,以其中一晶核为饵,消耗掉了天狩魂士最后一舞的全部能量,然后将剩余的晶核寄生在魂士身体内,重新构建白纹体系。那异人的白纹原本就处于压制的边缘,有足够的‘基础’,无魂的尸体看似在白纹异化,实则是魔兽晋升魔王之前的涅槃重生。此外,魂士的笏板经最后一舞之后成了舍利子,即魔王蜃新的‘分基地’。如果我的猜测无误,天狩魂士最后一舞恰恰成为将魂士笏板淬炼为舍利子的能量,这等于是为蜃晋升为魔王作了嫁衣......”
吉船长呵呵一笑,将那笏板举到自己面前,说道:“那一位统领原本是接近文言文的叙述,我怕你听不懂,这才翻译成了比较现代化的白话。”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伊登的身上同样出现了这种‘异化’现象,如果不知道藏书阁内那一则记载,可能真的会被忽略。所以伊登最后一舞之前特别再三提醒我要完成屠龙。那一起‘魔兽蜃晋升事件’之后,由云境之地王城公告全境,天狩魂士才有了释放缚灵符‘天葬’同族的新习俗,就是为了避免魔兽再钻这种空子。要知道,在那之前天狩族群一直都是‘死者为大’,不忍心破坏魂士的遗体。”
将手中的笏板上下抛了抛,吉船长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藏身在伊登身体内的哪个地方。不过,那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你的‘分基地’现在在我的手上。听说,魔王的晋升如同天阶的虚弱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静待你恢复如初,撑死也还只是一只魔兽蜃而已。我现在想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一道缚灵符便可以天葬了你!你‘以小搏大’的冒险,宣告失败了。”
“沉默”了很久的伊登,这时终于“开口”了,说道:“你想要什么?”
伊登的嗓音似乎比刚才更为的沙哑,在近处才能留意到,他喉结处的声带正在微微振动着。
“我听说,魔兽蜃之所以可以化身千万,是因为它真的吞食过千万只异兽。因此,由魔兽蜃所化身出来的异兽,是真的可以使用异兽的种族天赋的。而值得一提的是,魔王蜃,可以化身为魔兽并使用该魔兽的种族天赋。”
伊登轻叹一声,说道:“前提是吞食过该种魔兽。蜃的种族天赋其实就是我们的血液,无论是蛊惑人心,还是化身千万,都是基于我们的血液。”
吉船长俯身看着伊登空洞的白眼球,沉声道:“我可以让你完成魔王的晋升。”
伊登眼球诡异的转了转,没有开口。
吉船长继续说道:“前提是你与我签订灵契。”
“灵魂契约?”伊登声音当中流露出一丝嘲讽,说道:“你想让我当你的魔宠?你想让一个魔王当你的魔宠?!”
吉船长也不废话,单手一召,一小团“一”出现在手上,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
于是,伊登的态度立即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能够成为你的魔宠,是我的无上荣幸!”
吉船长呵呵一笑,建议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把这件事给敲定了吧?”
伊登认命了一般,爽快应了一个字:“好!”
吉船长戳着剑指,纵横交错,用那一团“一”划了一个符头出来。
而伊登喉咙间起痰一般咕噜咕噜了两声,打了一个嗝,吐出一小团鹌鹑蛋大小的白雾来,缓缓的向那一道符头飘了过去。
符头将白雾笼罩了进去,白雾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乖乖的“束手就擒”。
吉船长屏气凝神,悬着剑指在空中作出泼墨挥毫状。与此同时,那一道符头将白雾五花大绑之后又松开了来,恢复成符头的形状;而白雾则自行化作符脚,与符头遥相呼应,中间则一段灰色的符胆。
吉船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喃喃道:“灵契......符成!呵呵,还是觉得灵契像一种动物。”
吉船长挥着剑指在灵契上虚划了一道,将其一分为二,黑色的符头与白色的符脚,中间由一段呈拔丝状的灰色烟雾所连接。
接着,吉船长将剑指分别向着伊登和自己的方向虚引了一记,符头和符脚便分别向着吉船长和伊登两人而去。
“纳符,则契约成!”吉船长浅吟轻唱了一声。
伊登张开口来,白色的符脚像被抽风机吸了进去一般,咻的就从口中钻了进去。
而此时吉船长正用剑指虚引着符头向自己的前额而去。
异变突生!
伊登喉咙间再次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来,蓦然站立起来,张口作咆哮状。一团光亮瞬间冲了出来,沿着符脚,过了灰色的拔丝,到达另一半的符胆,直接冲向了符头!
那场景像极了伊登通过最后一舞的超频暴发几乎秒杀的魔兽蜃的翻版。只待光亮过火一般燃烧了吉船长的哪怕一根毛发,恐怕也能将吉船长一把火给烧成灰烬!
伊登眼看着光亮距离吉船长的前额越来越近,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来,尤其是那一对翻白眼状的眼睛里面,竟似有一种戏谑的神情。
吉船长与伊登两人原本相距不远,大约是握手礼的范围。伊登翻着白眼的眼珠,正好迎上吉船长眨巴眨巴眼看了过来,挤眉弄眼。
从这一半符胆到符头的部分,像是从油罐车尾泄漏下来流了一路的大滩油迹一般,由那一道光亮哧溜的完全引燃,向着“油罐车”追去。
说时迟那时快!
符头的部分,由吉船长手指虚引着,则像是被擦着的火柴头一般,砰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那一道光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了整一道符,又马不停蹄的向前,由一道若隐若现、细若发丝的“引线”,燃烧着向吉船长的前额而去。
就在不久之前,伊登的最后一舞,就是通过这种类似的方式直接攻击魔兽蜃的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