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巾之乱后,平静了许久的中原江湖,再次变得异常活跃,而周遭寂静了许久的草原民族们,也开始活跃起来。
“大蒙族札木合,袭杀蔑儿乞部,联合北海草原各部落发动十三翼之战,击败铁木真,举族南下,直指鲜卑大草原。”
“铁木真败走北海,收拢残部,直驱乐浪郡,日前白马将军领命率白马义从驰援乐浪郡,已入草原深处。”
“六路人马驻扎京畿,董卓马踏联营,阵斩忠武将军,西凉铁骑入主京城!并州丁原与董卓争夺城门不成被杀,五路大军连夜撤军。”
“袁氏兄弟怂恿大将军何进围困宫门,意图逼宫,先帝被迫退位,与张让段圭众人在剑神王越护卫下消失无踪。”
“十常侍杀大将军何进,力拼世家死士,两败俱伤,京城局势已为董卓掌控。”
在天姥山做客的刘翊一行人,听着山门弟子向老天师禀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不禁眉头紧皱,“这才多久,天下就乱成这样了,这些世家子想要做什么!”
老天师还是那么淡然,“世家与朝廷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不然,你以为雄兵围城之下,陛下和那张让等人是如何逃离的?还不是早早留下了脱身的暗道。”
刘翊这才觉得,天师的神色,平静的有些过头,按理来说,陛下对他也是知遇之恩,而天师府一脉也与大汉向来荣辱与共,不应该这般淡然才对。
“老天师这般镇定,莫非其中另有隐情?”刘翊试探着问道。
老天师微微一笑,深不可测,不咸不淡地说:“陛下下诏请董卓入京,董卓未曾动身;世家密令董卓襄助,董卓也不曾回复。偏偏在所有人都以为董卓要蛰伏在西凉的时候,他入京了!
丁原是自己请旨要入京的,理由是防止董卓自恃武力祸乱京都;结果与董卓在京门大战身首异处。
白马公孙瓒是宗正刘虞暗中安排回京的,可是第一个离开京城的就是他,甚至白马义从都不曾在京城死伤一人;
现在还在京城的实权将领,只有董卓和皇甫嵩、朱隽还有卢植,而士子领袖冶有杨家杨彪和袁家袁槐仍在京城,其他人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莫名其妙啊……”
说完,留下刘翊等人在客房,自行离去了。
曹变蛟皱着眉头,“老天师在暗示些什么?”
“他是想说,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因为世家和皇帝同时失去了对董卓的控制,所以世家和皇帝的力量都在董卓手上遭到了打击,董卓为了求活,开始不择手段了。”刘翊冷冷望着东方,那是洛阳城的方向。
“难道董卓想要自立?”曹变蛟感觉非常惊讶,他认为董卓确实有这般胆识,但是如今的时机怕是不那么好吧。
“自立?他未必不想,但是肯定不敢现在自立。如果我猜的不错,卢植还有杨彪等人还留在朝廷,就是陛下和世家的博弈仍在继续,那就说明,董卓自立的条件还不成熟,两位皇子,至少有一位还在皇城。”
看着好友分析的头头是道,曹变蛟觉得既欣慰又困惑,因为按照好友的说法,他这些年来的学识与阅历,不该如此才对,看来,这位童年的好友,还是选择向自己隐瞒了些什么。
……
蜀中益州州牧府,明王与两位谋士也在听取手下关于一系列动乱的回报。
“两位先生可能确定,陛下无恙?”刘壁对于他这个不省心的皇帝侄儿还是很关心的。
一旁的孙承宗点点头,“暗道是公输子传人和墨子传人合力打造的,其中机关消息密布,除了陛下亲自进入,其他人进来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东海那位来了也是一般结局。”
刘伯温呷了口苦茶,点头道:“天字号的鹰士回报,阴魔宫五位副教主都已经归位,那么陛下必然也已经安然离开。
至于东海那位,听说袁家许了重利邀请他出山,已经在赶往阴魔宫的路上了,如此更能确定,陛下无忧。”
刘壁嘴角一扯,哼了一声,“东海项离,自称霸王之后。哼,霸王一族,无敌如项羽,勇猛如项庄,智慧如项坨,皆死于与高皇帝之战,他要真是项家人,也只会是那个卖侄求活的项伯之后。
这等腌臜之辈,还敢窃称四大宗师,如今更是想要犯上作乱,老夫倒要看看,是他的戟强,还是我刘元璋的铁骑强!”
说着就起身要披甲,两位谋士赶忙拦住,苦苦解释,“项家的人从来不会给谁当狗,就算是项伯之后也不会,所以,袁家这趟请项离出海,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阴魔宫有张让和段圭等人在,就算项离真的杀到,也奈何不了归隐的陛下。王爷还是关心点眼前的大事吧。”
“还有什么事比陛下的安危重要?”
“铁木真攻乐浪,白马公孙瓒入草原截杀,我起了一卦,公孙瓒凶多吉少,乐浪危矣!”刘伯温说到。
“铁木真不是被札木合打败了吗?何以能突袭了我乐浪郡?”
“铁木真十三翼之战是输了,可是札木合在战胜后没有给助战部落分战利品,反而继续剥削他们,导致铁木真的名望在一败后反而飙升,已经有了一代雄主的气运。
气势恢宏之下,加上那公孙瓒一向轻视胡人,此战必败!”
一旁的孙承宗也是连连点头,却又无可奈何。
刘壁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我军在蜀中,等我驰援赶到,乐浪必然已失,朝廷如今内乱不止,也分不出兵力去救乐浪。刘虞虽然有贤德之名,可是如何是那孤狼雄主的对手。”
刘伯温叹了口气,说到:“乐浪郡还有救,而且救星已经在郡中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乐浪之危,危在无兵可守,危在无军来援。
若是公孙瓒不曾孤军深入,以那人之能,此战易如反掌尔,可是公孙瓒这一去,局势已然危若累卵,公孙瓒这厮,着实该杀!”
“先生可有补救之策?”刘壁怀有一丝期待的询问。
“远在千里,我亦无计可施,只盼那人能不负阳明先生的栽培。”
刘壁一听,疑惑到:“此人可是阳明先生高徒?阳明先生之徒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吗?此人姓甚名谁,何以我竟从未听先生说起过?”
孙承宗神色复杂,解释道:“此人名叫吴起,本是颍川寒门,曾与好友一同作为先生的记名弟子随侍左右,学得先生一生兵法精要。
后先生归入王爷麾下,他却为摆脱寒门身份束缚投身黄巾,在一次作战中,更是亲自设计害死了已经成为阳明先生嫡传弟子的好友。
阳明先生不拘泥礼法,却极重感情,在对阵是还曾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却……阳明先生悲愤不已,此生不愿再提起此人一句。
黄巾兵败后,先生赐还他和好友当初求学时的拜师礼,一把镶着两块玉石的古剑,宣布与他恩断义绝,看在先生的面子上,常遇春就放走了他。
伯温却觉得其人兵法造诣与心性值得培养,暗中派鹰士联络,并赠与他许多王府密藏兵书,所以,可以说此人是明王一脉新一代中,兵法集大成者,也应当是当世兵法造诣最高的谋士之一。除了……”
刘伯温暗自叹息,“除了品行有愧。”
“这只是品行有亏吗?几乎弑师,残杀亲友,为了自己的名利,就在师傅明明放过自己一次的前提下下死手,这等人,你用着不心寒吗?”好脾气的孙承宗咆哮到。
刘壁摇摇头,“罢了,我今生有两位先生为左膀右臂,又有阳明先生坐镇南蛮边疆,已然无憾了。此人是留用还是除之以免后患,都让翊哥儿去烦恼吧,哦,对了,现在该叫阳霆了……”
……
乐浪郡城,挂着红色翎羽的骑士飞奔入城,口中狂呼,“公孙将军遇伏!白马义从大败!大蒙军民十八万人不日将至!”
一个靠着城墙打瞌睡的乞丐般的男子,抱着自己怀中残破不堪的剑,轻蔑一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