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洛你这死丫头,你干了什么!你这是又想找抽了是吧?”云凤卿叉着水桶般圆润的腰身,站在柴房外。
云洛听到又要抽她,吓得赶紧把饭碗放下,跑到柴房外。却看见地上一条一条的破布,绣布全部被淋湿,就连做好的女红也是被毁得乱七八糟。
心里的震惊和惶恐一阵阵地涌上来,就在她想开口解释的时候,一道“啪”的皮带声就这样落在了她的背后。紧接着一道又一道接连而至,小小的身躯拼命地往墙角躲去,但不管躲到哪里,朱源的皮带都一道不差地落在她身上。
“死丫头,你弄坏了这些,是想要我们赔死吗?”站在一旁的小姑妈云凤卿看着云洛被打,一丝怜惜都没有。
“这些绣布,卖了你们姐弟两个都赔不起!”罪魁祸首朱瑞龙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
朱源一听这话,走过去要拎起那云阳,眼见着这皮带就要落在弟弟云阳的身上,云洛冲过去死命地把云阳抱在怀里,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小姑父,不要打我弟弟。”
“小姑妈,真的不是我弄坏的,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云洛背后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朱源还是没有停手,一个劲地抽打。直到门外的陈姨路过,才放过了云洛。
“这是干什么?一大早地就吵吵闹闹”这陈姨扭着自己的腰肢,不紧不慢地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陈姨是一个月一次地来拿做好的绣布去卖的,结果进门一看,朱源正拿着皮带在抽打着云洛。赶紧地快走了起来,却不是查看云洛背上的伤,而是第一时间查看起了云洛的双手。
陈姨一边看一边庆幸道:“还好还好,没有弄伤了双手。”
这句话听得云洛莫名其妙,她明明伤的是背上,怎么会是双手呢?
只有陈姨心里清楚,虽然村子里面做绣工的人不少,但是真正算绣得好的,而且销路广的,就是云洛绣的了。
云洛的绣工不仅图案秀丽、色彩和谐、线条明快、针法活泼,而且毛丝颂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可是陈姨的摇钱树,难怪她会把云洛的双手看得这么重要。
朱瑞龙一看陈姨过来,立马指着地上的破布对陈姨说:“陈姨,你看!云洛这死丫头把你的绣布弄坏了,我爸教训她呢。”
顺着朱瑞龙指的方向,陈姨立即就看到了地上的布,一看这上好的布料竟被毁成这样子,怒不可遏地说:“我不管是谁干的,布料是你们弄坏的,那就得你们赔。一匹未加工完成的布是一百元,这里总共是十件,那就是一千元。”
云洛原本以为陈姨会帮自己澄清事实,谁料竟一开口就是要赔钱。一千元,对于朱源一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数目了。
云凤卿一听,立即反驳道:“凭什么要我们赔,又不是我们弄坏的。”
陈姨也火了,说:“布既然是在你们这里弄坏的,自然是你们赔。怎么?想耍赖?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
陈姨一个女人,既然能混到富甲一村,自然也是有她的手段的,平时和那些当官的也没少私下往来,更何况村长还是陈姨的大哥。
“你们最好识相地把布料赔了,不然……”
陈姨把目光扫向了云洛,还有云阳。心里却打的是一手的好算盘,如果能用这次的赔款把云洛困住,让她接下来免费给自己做女红,又能把云阳拐过来,那岂不是一举两得。听说城里有些变态的大官就喜欢玩弄年纪小的幼童。
陈姨扭着腰肢和来时一样的离开了。
云凤卿被这一千元恼得连饭都吃不下了,送走了朱瑞龙上学之后,揪着云洛的衣领就拎到了柴房,紧接着出去把院子里的门关了,手里拿着一盒针回来。
云洛看到云凤卿手里拿过来的针线,一整个人都在抖。这是当初她还不会做女红的时候,云凤卿为了逼她学会女红赚钱,拿着那一盒子的针,一根一根地在云洛的大腿和小腿这些不容易被别人看到的地方扎着。还一边扎一边让她看着,说:“这是金尾针、这是钝头针、这是圆头绣花针……”每扎一根,就让她看看这叫什么针。
直到后来,云洛闭着眼睛,摸到这些针,都能清楚地知道这叫什么针,怎么用的,云凤卿才没有再继续把她拖进小柴房里“教导”。
“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这死丫头,没爹没娘的,吃我的用我的就算了,还敢给我捅出这破事!”云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针,拼命地躲开。但云凤卿的手劲比一个小孩子可就要大得多了,硬拖着云洛来到自己的跟前,朝着她的大腿就扎下去。
云洛痛到大喊着:“小姑妈,我没有。不是我弄坏的,不是我。”
云凤卿已经快被那一千元的赔偿气死了,“你们这两个赔钱货,我就应该把你们都卖了,省事!”
尽管云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云凤卿依然不管不顾地往她腿上扎去。小小的云阳,就这样站在墙角,看着姐姐被小姑妈扎。因为云洛之前告诉他,不要管姐姐的事,乖乖地待在一旁,不然小姑父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云洛疼得挣扎了起来,之前也被云凤卿扎过,但是都没有这么痛过。心里想真的好痛好痛,是不是痛死了就可以到妈妈住的天堂那里去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就可以解脱了?
云阳在一旁看着姐姐流着泪被扎,也开始哭了起来。这哭声更是让云凤卿心头愈加烦躁起来。拿起地上的破布条,三步并做两步,把站在一旁哭的云阳双手绑了起来。云阳哭得更厉害了,云凤卿直接继续拿起地上的布把云阳的嘴堵住。
这下终于清静了。
云洛被扎得快昏迷过去,使劲地抬起头,竟然看见云阳被绑成这样子。抬起疼痛的沉重的脚想走过去,最终扛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什么也做不了也叫唤不了的云阳,将眼前的那一幕深深地印进了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