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再没有对话的机会,也不知常封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但单凭狂傲且有资本这一点,他是个棘手的存在。
后半夜,三秋经他一来困意全无,把沈家作为靠山是个错误?虽然此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的话确似乎蕴含深意,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漫漫长夜,辗转难安的不仅是她一人。
一大清早安茹便来到了三秋屋内。
“安安,昨晚睡得可好?”
“娘,嗯,挺好。”娘这会儿清醒了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事?
安茹拿起桌案的木梳,温柔地替三秋打理头发,乌润的秀发已达腰际,“安安这头发一点都不打结,跟儿时一般好。”
“娘的头发就很好,我怎会差,娘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商谈?”
安茹朱唇轻启又缓缓闭上,只是一丝不苟地为三秋梳好发髻,眉间淡淡愁绪还是逃不过三秋的眼睛。
都说知女莫若母,也应晓得知母也莫若女啊。娘这段时日似乎像变了个人,这般忧虑忐忑的模样以前可不曾有。
三秋微微触动握紧安茹的手,拉着她坐下。“娘,可还是因父亲的身体担忧,还是为了女儿的婚事?”
安茹垂目看着二人握紧的双手,眼神柔和,泛着些许泪光。
“你爹我是知道的,你放心,生死有命,他活一日我便陪一日,若他撒手人寰我断不会随他去了,我答应过他许多事,现在想想还都没有完成呢。”
“木禾这个孩子看着不错,对我也是恭恭敬敬,我相信你的选择,不论是为了朱门还是为了你自己,我都支持,你别被外面传沈夫人的话吓着了,我觉着沈夫人是个好人,直觉吧,说不上有什么根据,你们好生相处,别生嫌隙。”
“那娘为何一直愁眉不展?”
“没,没有,只是想起过去的日子里,多少有点感触。”
三秋的手紧了紧,都说娘与爹是青梅竹马,打小陪伴,所以曾经的日子到老来都应该历历在目的吧。
安茹没有呆多长时间就去看桐仁宝了。关了门后,安茹停留了片刻,苍白的手轻抚着门上的雕花,泪珠滚落却浑然不知。
估摸着就这两日了,朱门和沈家都差不多张罗好了,李萍现在就等着表哥到来当个证婚人,这心里的石头就算落了地,但是左等右等等来的是路上遇刺的消息。
“你说什么?表哥遇刺,究竟怎么回事,人呢,人现在怎么样?”李萍抓着前来通报的人,眼神死死地盯着,希望可以听到她期望的。
“消息无误,表少爷确实是在来的路上遇刺了,不过夫人放心,现已安全,老爷亲自派人去接了,传话让您放心在家等候。”
遇刺?李萍身体瘫软,全靠丫鬟扶着,双手从下人胳膊上无力地滑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暗淡了下来,双目紧闭,“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等到她缓过来之后怎么也想不通,表哥那般人又没有什么仇家,难不成是官场上眼红他位子的?说不通,这次他可是陪都督亲儿子来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上面查下来除非是什么血海深仇,要不谁会这样做。
那还能是谁?常封?!
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