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安在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娘准备了大包小包来送他。
“这些你都拿过去,我跟你爹商量了一晚上,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打算,我们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始终都是我们的儿子,陈家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要是想回来了就多回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就提。”
“是啊,儿子,当爹的也想嘱咐几句,你过来,咱俩单独聊聊。”
这可能是人生第一次看见爹这么严肃。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对那桐家小姐不一般吧,你不用解释什么,我是过来人,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她用情至深,但是爹要告诉你的是,你千万要记住,她现在已经是沈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了,感情已有归宿。”
“喜欢并不是非要长相厮守,你侬我侬,如果你的心意还是一如既往,那爹给你个忠告,不要戳破这层纸,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不给她带来困扰,若是有缘,你们不会错过,若是没有缘分,切不可强求,知道吗?”
述安看着一本正经的陈老爷忍不住笑了出来,“爹,你这么有文采的一面我娘见过吗?”
“你娘没见过的多着呢,不差这一面儿。”
“你俩有什么好聊的说到现在,陈平生,你赶紧把儿子给我带过来,还有东西要让他带走呢。”
陈老爷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述安的肩头,“没事儿多回来看看,就当同情同情我了。”
“知道啦,放心吧,我这又不是上战场,怎么各个都觉得我视死如归似的,下次回来我还想吃烧鹅,别忘了给我做啊。”
不记得这样的场面是第几次了,述安拿好东西别过脸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到底是在委屈什么呢,可能他自己也理不清,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心里装得都是梨园里被困的兄弟姐妹。
安茹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按常理来说受到剧烈的刺激也不会这般反复无常,桐仁宝清醒的时间只能按时辰算了,安茹清醒时总是在他床前掉眼泪,含糊不清地说着是报应来了。
不过这些三秋已经没精力去深究了,她与木禾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可见沈夫人是故意宣扬,好让常封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常封是什么人,说他是地狱来的厉鬼也不为过,这一天内她已经收到好几封他遣人送来的字条,都是些恐吓嘲讽的话。
三秋也没放在心上,不是人来就无所谓。夜间,三秋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猛得一睁眼看见常封坐在她床前的板凳上,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常军官原来也并非外表的光鲜亮丽,竟然半夜潜入女子闺房,败坏女子清誉也是常军官的爱好?”
三秋用被子裹紧了自己,气急败坏地瞪着这风流公子哥。
“呦,早就传朱家大小姐与寻常女子不同,今儿看来这嘴倒是比一般女子能说啊,你放心,我也没来多长时间,进来不容易啊,则料想连杯茶水也没落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真是看了让人恨得牙痒痒。
“自证清白啊,我对你可没兴趣,只是我今天给你那么多忠告看来你是都没放心上。”常封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一步一步靠近三秋的床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三秋攥紧了被角,此时不能惊扰旁人,这还没出嫁晚上就有男人出现在房间里,传出去人言可畏啊。
“没想干什么,我只是想亲自来告诉你,找到沈家做靠山也没用,我还是会搞垮你们,毕竟啊,树大招风,你们梨园这树长得太好,是不是要经历一下风雨了?”
“呵,嫁到沈家,我说的直白一些吧,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做的这个决定确蠢笨至极,桐小姐就好生歇息吧,常某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