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亦是反对我与乔毓在一起,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反对我们,我们就真的这般不般配吗?我不能理解,也不接受。我望着陛下,我知道,我现在笑得一定很难看,我问他:“陛下,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乔毓,为什么我不能与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陛下也怒了,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分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是……你,你是孟初杨的妹妹,是你大哥亲自带人杀了乔家满门。”
我哂笑:“原来陛下知道,是我大哥屠了乔家满门,如今,阿毓也已经知道了,陛下,你亦是知道我的,即使我不能与阿毓在一起,我也绝不会同意跟君许在一起,你了解我的。”
“孟初雪,我有时候是真想掐死你,你……你简直是冥顽不灵,不知好歹!”他一定是在说气话,我每次都能气的他咬牙切齿,偏偏他又拿我无可奈何,这次也是一样。
“哼!”我冲着他发泄着我的不满,总之,他也不会砍了我的脑袋,“那你便掐死我好了,你们若都逼着我,大不了一死了之。”
“一死了之?”我忽然听到君许的声音,心“怦怦”直跳,他为何会在这里?我猛地转身,只见君许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笑眯眯地走进来,活生生的一只真狐狸。
他走到我和陛下面前,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听见他对陛下说着:“子禹,我不过是来晚了些,你们怎么就聊到生死上了呢?”
“不过是随便聊聊,你们这一前一后地来找我,可是事先约好了的?”陛下的目光不断在我和君许的身上来回穿梭着,暧昧之际。
“我是听闻初雪随着丞相大人入宫来了,便猜到她要来找你,这才眼巴巴地赶了过来,你可是不欢迎我啊?”君许将手中的折扇交给陛下,“你瞧,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陛下接过折扇,小心打开,不尤赞叹一声:“果然是个好东西!”
不过是一把扇子,又能是怎样的一个好呢?陛下眼光独到,向来是高,多少的好东西都变得一文不值,可这把扇子……,我探过头去,想要看个究竟,君许好似一早就猜到,他转过身来,挡在我的跟前。
他伸手拦住我,笑着问我道:“初雪啊,刚刚我可是听到你说想要一死了之的?我这儿可有千百个能死的方法,可想试试?”
我冷笑一声,故意扯着嗓子对陛下喊道:“陛下,你这儿可真是什么东西都有,不是人的东西也有。”
陛下忍不住笑出声来,君许斜眼瞧我一下,接着我的话说道:“可不是嘛,什么都有,不是人的母老虎也有,这世人都说啊,女人就是只母老虎,偏偏,陛下的寝宫便有一只!”
“你!”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却得意地冲我笑着。
我与君许争吵着,丝毫不肯退让一步,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像孩子般的斗嘴,连我都觉得甚是无趣,可是陛下却瞧的很是欢喜,他走到我跟前,憋着笑说道:“你们要吵,便回家吵去,我这可不是给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
“谁要跟他打情骂俏!”我恨恨地说。
君许倒是顺着陛下的话,乐呵呵地说道:“陛下说的很是有理,我这就带着我这未过门的妻子回家,待她过门以后啊,我定会好好管教,往后,绝不会让她在陛下面前放肆。”
我用力地踹向君许小腿,他倒是没躲,硬生生地接住我这一脚,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固执地拉住我的手,我怎么也挣脱不开,君许直接拉着我离开,陛下竟连拦都不拦我们一下。
出了宫门,他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许多,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怒火,那怒火一直蔓延到他的手上,一片滚烫。他拉着我,有不少人能看见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低着头,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我望着君许的后脑勺,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果然,他是真的不怀好意,他突然高声喊起来:“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子,是丞相府的初雪小姐,再过些日子,便是将军府的夫人,若有人敢欺负她,便是打我君许的脸,我绝不轻饶。”他的声音正好,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我真的想弄死他,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就是故意的,可是这真的一点也不像君许。
他直接拉着我到百花阁,他似乎很喜欢这儿,白日里,屋里的花儿好像是更加的艳丽了,有光落在那花上,更显得朦胧了些,我还记得,他曾在这儿送我“花中宰相”芍药花,他等着我走向他,而我,也如他所愿地走到他的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花儿。
他将我抵在门上,身体紧紧地挨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沉重的、有力的……不知是他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听到他的声音,他问我:“与我成亲,真的这般不愿,恨不得死吗?”
“是啊!”我笑了。
“孟初雪!”他的声音嘶哑着,我真的能感觉到他的哀伤,那种发自内心的哀伤,“为什么,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堪,我就当真不如那个乔毓吗?论智谋,论野心,论身份,论地位,这世上,只有我才能配的上你,也只有你才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的确,这些他都不如你,”君许说的都是事实,我不否认,可我想说的却是,“有一点,你这辈子都比不上阿毓,不论我是云鹤,还是孟初雪,他待我都是真心,而你我之间,总带有几分的算计。”
“我也可以对你好,我会比他待你更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初雪,嫁给我,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可好?”
“我要乔毓,我只要他,如何,你愿意给我吗?”我嘲讽道。
他想也不想,便立即吼道:“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我也绝不会答应,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嫁给我!”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嗤笑一声。
他的表情一定古怪极了,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明明离我是那么的近,却近到几乎遥远。
“是啊,我喜欢你。孟初雪,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嫉妒,喜欢到发疯,我这样说,你可满意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而我丝毫不信,平日里,他便常常做戏,他太会做戏了,我无法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我冷笑一声,我知道我说的话一定会伤害到他,可那又如何,这种痛,我已经受过了,他又为何不能受呢?我说:“君许,我不信你,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