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全然无担忧之心,接着道:“就算左相与太后合作,我也可保全身而退,但不知陛下可寻好退路”。
“你……”,殇帝挥了挥自己的袖子怒斥道:“不用你为本帝操心,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死到临头还想全身而退”。
安鹤心中些许疑惑,问道:“哦,陛下此话怎讲?微臣愚钝不明圣意”
殇帝见状冷笑,转身拿起案桌上那份赈灾奏折,环绕周围踏步道:“你可知今日左相为何要让朕在前去赈灾处再派人,你当真以为他是为国着想,朕告诉你不是,去查查吧如今各地官吏失踪已有数名,皆不知生死下落”。
安鹤顿住但又一想,开口质问道:“陛下为了拉拢微臣,也不必说如此谎言,数名官吏失踪此事可事关国运,如若传出去朝堂必定人心惶惶,这天下也将……”,动荡不安,后面的话安鹤没有说出口,这是他一生中最不喜欢的词。
殇帝,接着道:“你说朕说谎,朕会不知此事事关国运,但你可知各地府县早就在几日前就已快马加鞭派人,将此次丢失的官吏名单送入殇都,可全都被他,季青临那厮暗中藏匿起来,他这是要毁了朕,毁殇国”,说着说着,殇帝气血涌起,身形也有些颤抖,扶头倚在案桌上,一旁的常公公见状上前搀扶,但被殇帝阻止。
安鹤见殇帝已然如此,心中所想了然,但他还是没有全信殇帝所言,毕竟坐山观虎之人还是会有可能会命丧虎口,要想全身而退必当要有完全之策,方可全退。
殇帝独撑坐回龙椅,其身如枯树败叶大风将近,无奈道:“右相如若不信,大可去查查,这送入殇都的名单如今所在何地,以及这些官吏在还未出事时,都与那些人起过冲突,结过怨,会有何人有这般手段”。
安鹤叹气,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虽说左相与朝堂上的官吏都有些不和,但也只是言语间的切磋,无拳脚相对,更不会威胁其性命,再者来说自从太后垂帘以来,就没有官吏敢真去惹怒左相,连那些曾经与左相结怨的官吏被贬之时,左相也没公报私仇,踩上一脚。
一个一心为国之人,怎么会去毁社稷。安鹤越想心中越觉不对,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若此事真为左相所为,那几日后去往赈灾的路上,自己想必就会有杀身之祸。
安鹤,持玉笏叠手上前,无奈道:“那不知陛下想让微臣如何”。
殇帝急忙起身,一时胸血涌上,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常公公为其抚背,开口道:“陛下,保重龙体,要不请御医前来”。
殇帝摆了摆手,道:“无妨事,朕的身体朕知道”。
对安鹤接着道:“朕要你,助朕亲政,扳倒太后杀了左相”。
安鹤不语
殇帝接着道:“如今太后用殇奇联姻以此想接机绑助左相,也不在管你等死活,左相已然向你动了杀机,你只有为朕所用,才可有那一线生机”。
安鹤淡道:“可有把握?”
殇帝比了个手势,道:“六成,一条是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另一条是身首异处曝尸荒野,你自己选吧”。
安鹤持玉笏弯腰回,道:“微臣好像只有一条可选吧,陛下”。
殇帝笑道:“明智之选”。
………………
效圣寺,佛前案桌上,青铜香炉中插满无数还在燃烧的供香,散发弥漫在佛像周围的香雾,使佛像宛如腾云驾雾一般,缥缈的雾气转瞬即逝,虔诚礼佛拜佛之人以香供养佛陀表其尊敬之心,同时也是他们与佛陀沟通的唯一载体。
经阁内,闲云抬手从另一僧人手中接过签筒,深褐色外刻梵文内装金签,摇了摇,竹筒内金签相互碰撞发出声响,转身递黎笙道:“公主殿下,请从这签筒中抽一签”。
黎笙见状看了看太后。
太后微微点头,黎笙在得到默认后上前,从签筒内抽出一签,不料这一签携二签而出,黎笙握着手中的金签没有注意到,在听到另外的两金签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才注意到连忙歪腰捡起。
闲云在让黎笙抽完签后,就转身将签筒放在一旁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经书文卷的案桌上,放好后转回身递出手对黎笙,道:“殿下,请将金签交予贫僧”。
黎笙看着手中的三支金签,有些不知所措,三签为上,中,下,但因为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签并不慎将三签混合,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抽到的,是这三签中的哪一个,便将三支签都递给闲云。
闲云接过拿起一看,道:“这…”。
黎笙歪头疑惑看向闲云,见其还是没啥反应就转过身看向母后。
太后上前道:“可是有何不妥?”
闲云回过神,摆了摆手将身旁的僧人退下,太后见状也使眼色示意嬷嬷下去。
待人都退出殿后,安鹤这才双手合十弯腰道:“阿弥陀佛,请恕贫僧刚才无礼”。
太后连忙问道:“无妨,到底怎么,这签可有不妥?”。
安鹤拿着手中的三支签,手中微微使劲,道:“未有不妥,太后大可不必担心,只是签中所解,公主殿下与左相大人命里有三世缘分”。
太后疑惑道:“三世?”。
安鹤接着回道:“上中下三签,爱恨愁三世,只不过如今三签混乱,不知这世与这签,该是如何所对,贫僧道浅无法解惑,望太后恕罪”。
一旁的黎笙听着闲云和母后的话,脑子已经开始打转,有些迷糊听不懂,索性也就不听了,与母后打了招呼后便出了经阁。
效圣寺是方圆百里外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黎笙从殿内走出后,因为好像是闲云让人都走开,以至于殿外没有一位僧人而嬷嬷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人在寺庙中走着走着差点就迷了路,还好在走廊里拐着拐,看到了青荷。
寺院小道,黎笙边走边吃着手中从青荷那拿来的墨绿豆糕,脸上笑的跟花儿般,腮帮子塞着满满的,嘟囔道:“真好吃,青荷你要不也来点”。
后面紧跟的青荷,连忙用手摆了摆道:“不了殿下,奴婢还不饿”,越走离寺庙主殿就越来越远,刚才还能站在原地,仰望的主殿顶尖,随着二人的走远,已然消失。
破败无人打扫的禅房,已经高大粗壮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古树,不过无人打理,乱枝残干,树下堆满了泛黄落叶场景,出现在二人眼前。
微风拂过,青荷打了一颤,环顾着周围,道: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黎笙吃完手中的豆糕,拍了拍手擦了擦嘴,望着远处道:“当然是四处走走,许久没出宫,今日出宫定要好好痛痛快快的玩上一玩,对了”,说罢回过头道:“青荷,你知道这下山的路在哪吗?”
青荷一听连忙拉住黎笙道:“殿下,这万万不可,要是被太后知道,非要治奴婢失职的,再者太后出宫这是天大的事,这座山早就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没有太后旨意任何人是不可到这效圣寺来,更别说要下山”。
“啊…”,黎笙抱着头大声喊道。
青荷忍笑,道:“所以奴婢劝殿下,还是打消下山的念头吧,四处转转到还可以”。
黎笙摇了摇头,无奈嫌弃道:“好吧,下不了山那就不下,这寺看着蛮大的”。
青荷看着黎笙都已及笄,却还一会吵着要下山,但知道下不了山后就打起逛山主意,真是孩童脾性,道:“当然大,殿下可能有所不知,青荷献丑给殿下讲上一讲,这里可是先帝赐名所建的,虽皇城略胜,但也是独具一方,据说这寺庙中的主持曾与先帝关系非浅,万年之交,每年先帝都会有几日来此,与那位主持一博棋艺”。
黎笙疑惑道:“哦,是刚才与母后交谈的那位,不对那位看样子略比我长,怎么会与父王一同弈棋”。
青荷摇了摇头,她真的想知道,殿下的脑袋里是不是真是浆糊,解释道:“殿下,在想些什么,那位主持早已圆寂许久,现在的主持是位法号闲云的僧人,据说他是老方丈不知从何处所拾的弃婴,老方丈圆寂后他就继任。
“如今这效圣寺在他的治理,虽说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也是让其名扬四方,哦不对是名扬万里才对,许多外商来此商贸都会来此,求财运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