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蔚蓝的天空,山岭间雾气弥漫,高大枝繁叶茂的巨树遮挡住照射下来的刺眼阳光,跨过九幽门来到人间所抵达地方,就是这里白云山山顶,人间与天界和地界唯一的门户。
余味挥手撤走砚安身边的结界,站在山顶的悬崖处眺望着山下的景色,手不自然的抚上头顶上金钗上的那朵彼岸花,心中苦笑道:“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回来了”。
一旁没了四凶山上怨气压制的砚安,长叹一口气手持墨扇看向余味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上前道:“怎么了”。
余味转身道:“没事,这里就是人间,确实是比地府好看多了”。
砚安道:“嗯,你没来过人间”,回想起刚才在四凶山上,余味与混沌的对话好像是说过,孟婆出府是没有先例的,接着道:“它们说孟婆出府没有先例,这是为何?”
余味道:“先例…那个…是没有先例,鬼魂入轮回需饮迷魂汤遗弃一切前世记忆”。
砚安不解继续道:“那你如今?”,示意如今你来人间地府不会出事。
余味心想我要是没来,地府才有可能会出事而且还是出大事,道:“没事”,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时,她好像感应到什么抬起手,掌中飘浮着一朵含花待放的红花,与之前相同不过大小没有在地府时一般大,好像变小了。
余味道:“我记得地府冥卷上记载人间是有禁制的,不知何人所设不知为何,天地两界中凡是修为在三劫以上降临人间都会受到禁制所压制,如今我的法力三成不到”。
砚安抬手道:“人间禁制,上古大能所设,据说这禁忌之物就是传说中的《生叹》,以书为禁忌以血为媒介,就为护这一方的太平,不过我看来这里也并不怎么太平”。
余味有些震惊道:“以书籍为禁忌之物,这种禁制不多见啊”。禁忌之物,大多都是些法器,法宝,以及一些天地灵宝。以书籍的禁制,地府也就只有冥老的亡灵殿是以生死簿为禁忌之物,而天庭应该只有那座九重殿,是谁这么大手笔居然可以用,那本只存在传说中的书当禁忌之物。
余味听砚安讲的头头是道,问道:“看样子,你来过人间”,不过还没等砚安回答,她又立马否定道:“不对,我记得天规上规定,位列仙位的仙官是不能随意进入凡尘,那你……”,抬头看向砚安。
砚安微微一笑道:“没有,我自幼在帝君座下修行还未位列仙位,这回也是我头次来人间,那些也是我听帝君讲的和天历上看到的”.
余味点了点头,想到什么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砚安道:“你说”。
余味继续道:“那我可说了,为何位列仙位的仙官不能入凡尘”。
砚安道:“我这么跟你说,位列仙位入凡尘会过多掺和凡间气运,导致人间气运紊乱,天庭司命阁中的天命簿上就会变得一团糟,一团乱”。
余味道:“天命簿,就是两仪二圣共同掌管的司人间之事,因果循环的那一本?”
砚安答道:“嗯,原本帝君隐居退位给我父皇,我父皇刚刚继位既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要收收那些跟随帝君多年老神们的心。原本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两仪二圣不乐意,在天界上也有不可小觑的地位实力,因为此事而大闹一场”。
余味道:“所以,那天帝是怎么处理,少数服从多数?”。
砚安道:“怎么可能,两边我父皇都得罪不起,最后只能搬出帝君出面,当着两仪二圣和那些老神们的面。在天规上定下位列仙位者,不能入凡尘降临人间的规矩,还将东方的四圣山给搬来看守九尘门,不过天规也有不足之处”。
余味惊讶道:“不足?”
砚安道:“有,就是不知是帝君的退让还是有其他用途,凡位列仙位者不可入凡尘,但只要没有仙位就可以入凡尘”。
余味道:“还能这样”。
砚安看着余味道:“不过,大多数不会这么做,毕竟修行不易,天庭灵气浓郁而人界你看最多也就几条灵脉洞府,肯定也有主了。所以放弃仙位来到人间除非是修为高深,寻求更进一步不然就相当放弃修行”。
余味点头同意道:“也对,不可兼得”。
山间小径,微风拂过两旁的树林中,发出“沙沙”的落叶碰撞摩擦的声音,枝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唤声。
砚安道:“对了,我们如今要去哪里?”
余味心想是敌是友还未知,子凛说他是帝君所派来打探的,那我断然不能与他讲府君魂散之事,九黎壶也必定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府君在闭关前只告诉我,去人间寻找,但没有与我说在去人间哪里寻找”。
砚安愣住回过神道:“好吧”。
余味看见砚安愣住,笑道:“行了,不逗你了”,说罢抬手祭出一座微小古朴的三足青铜鼎,孟婆鼎,上镌刻魑魅魍魉的图形,全身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但在其中还夹杂着黯淡的紫色。
砚安看着孟婆鼎,满脸疑惑道:“孟婆鼎,你将它拿出是要……”,熬汤?
余味往孟婆鼎内注入一缕魂气,道:“虽说府君没与我说大致方向,但是鬼道渡魂可不是什么鬼魂都可以的,需得有大凶戾气极重之魂才行”。
砚安点头静等。
片刻,余味挥手收起孟婆鼎,砚安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余味指着远处山脚那一片被白雾所覆盖的地方,道:“那一带,孟婆鼎感应到有异常的戾气,不过……”。
砚安疑问道:“不过怎么?”,颔首看向山脚那片,接着道:“那儿虽说不是什么灵脉,但也不可能会有怨气吧”。
余味摇头道:“孟婆鼎也只感应到一丝戾气,不过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问题”。
砚安不解道:“此话怎么说?”
余味摇头示意她不知,因为刚才祭出孟婆鼎其实只是个幌子,在砚安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实则是孟婆鼎其中所隐藏的九黎壶,壶嘴所指何方向,所指山脚那处被白雾覆盖的地方,余味只是要找个说辞而已,不过那儿确实一丝戾气都没有。
砚安看余味久久没有回话,微微一笑道:“也罢,我们前去看看”。
余味道:“嗯”。
在山脚处看到一块半节深埋土地上面青苔斑斑的石碑,上篆刻着“云镇”二字,不过碑前杂草丛生,远处望来只能看到云字,镇字被杂草所遮盖。
云镇土地平旷,屋舍俨然,不过白雾弥漫在这座镇子内,浓厚的连镇子都完全隐蔽在雾气中,二人下山入镇后。
余味站在镇口牌楼处,道:“这里雾气怎么这么大,刚才从山顶上看也没这么浓啊,白茫茫一片”。
砚安回道:“虽说这个镇子处于山脚下,地势偏低,容易将山中雾气吹下,但也不可能如此浓郁,事怪必有因”。
余味接着道:“嗯,不过这么大的雾也不行,都看不见”,正要想该如何解决,颔首督见砚安手中的墨扇,二话不说边伸手道:“扇子借我下”。
砚安不知道余味要干什么,但也将墨扇递过去,不解道:“你要干嘛?”,还未接着说。
只见,余味接过墨扇挥起朝雾气最浓厚的地方用力扇去,砚安连忙道:“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抬手就要阻止不过还没等他。
一道风拂过将雾气硬生生的吹散,这时白云镇才完全情晰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余味转身见砚安有些愣住,道:“你怎么了?”,注意到砚安的眼神注视在墨扇上,继续道:“不会给你弄坏的,扇子还你,还挺好用的”。
砚安看着面前的街道没有任何损坏,接过扇子道回:“我不是担心扇子,此扇名墨韵扇是我父皇送我的法器,具有呼风唤雨之效,但威力巨大不好控制,就连我平日也只是扇扇风,很少催动它,没想到你法术如此高深”。
余味被砚安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道:“还行,你也不错,天帝居然将至宝墨韵扇都赠与你,想必你很受宠吧”。
砚安淡淡一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