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珍有些生气了,她越发发现吴春雨的道德水准非常低。
“妈,你怎么能随便翻家里东西呢?怎么还把合同撕了!”
吴春雨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她振振有词地说:“这不是你家吗?既然是你家那也就是我家,翻翻家里东西怎么了。”
西门珍觉得吴春雨的话不可理喻,但又多说无益,跟吴春雨这种固执又自私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你俩真是协议夫妻?”
西门珍不说话算是默认。
“那我这合同撕得太对了!”
“对什么对!怎么就对了!”西门珍皱起眉头。
“妈看的出来,你虽然有钱,但决对不如展星鹏有钱,对吧!”
“那又怎么样!”
“结婚以后,夫妻双方的财产便是共同财产,若是离婚的话你就能多分点财产,妈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西门珍听后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只有初中文化的妈妈,竟然懂得了这么多,还知道共同财产什么的。傻子都能看出她想的是什么,居然还说是为了她好。
西门珍妈妈继续说:“反正你们就签了一年的合同,才有半年就到期了。我现在已经把你们合同撕了,到时候离婚,你就让法院平分,妈妈主意不错吧,到时候你可要把主意摆正了,不能心软。
西门珍已经不想听吴春雨多说一句话,便转身回到自己屋里,只听到吴春雨在身后絮叨个没完,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
“珍儿啊!那个股权转让好了吧,对了,要不多给你弟弟转点股份吧,这样你和展星鹏离婚的时候,你这边的财产就少了,能多分点她的。”
西门珍疲惫地躺在床上,这种疲惫不是身体的疲惫,而心里因为厌恶产生的疲惫,她以为妈妈突然千里迢迢的找她,多少是因为想见她,可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妈妈惦记着她的弟弟,惦记着让她把财产都给弟弟,惦记着展星鹏的那份财产也给了弟弟,唯独对她一点不关心。
西门珍感觉到肚子疼,觉得是因为母亲的话把她气到了的缘故。她去了卫生间,却发现原来是例假来了,种种委屈再次浮上心头。
记得初中时,她们家买了楼房,但房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于是房间怎么分配呢?父母当然要住一间房,而她的弟弟西门宝住另一件房,西门珍只能睡在客厅里。
这些也罢了,必竟那时西门珍接受的教育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即使父母问她,她也会选择把房子让给弟弟住。
可是睡在客厅里一点隐私也没有,西门珍不敢脱光衣服睡觉,不敢睡的太早,起的太晚,因为只有晚上的时候那个沙发是床,白天后它要变成一个沙发,用来招待客人。
有一次西门珍来了例假,不小心在沙发上弄了点污迹,但她自己不知道。
那天下午,家里来了客人,是爸爸工地的小头头,他们坐到沙发上的时候都开到了那一小朵殷红,妈妈看了很没面子,客人看了 尴尬,找借口坐到沙发上。
客人走后,父母轮流骂她不要脸!是贱货!在客厅睡觉居然不注意点,还把污迹弄到沙发上,那张沙发都没法坐了。弟弟那时五六岁的样子,也指着她的鼻子骂:“贱货,不要脸。”
西门珍被骂哭了,并羞愧难当,边道歉边用小刷子刷沙发,沙发刷干净了,可是也弄湿了,那天晚上她睡在沙发上感觉凉凉的,从身体凉到心里。
从此,她非常惧怕那只沙发,更惧怕来例家,每当生理期时便如临大敌,战战兢兢。
晚上展星鹏回来,看到西门珍脸色更差了,便小心的问她:“你妈不会又欺负你了吧?”
“没有。”
“那是谁欺负你了?脸色这么差。”
“女人骂,每个月有几天脸色差的时候正常。”
西门珍说完这话后脸红了,她觉得这件事很难为情,不该跟别人说,可她又不想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他。
展星鹏恍然大悟,然后偷偷在手机上做了条备忘录。
西门珍问展星鹏家里有没有没用的棉垫,或床单,垫在床上,免得把床弄脏。
展星鹏摇摇头。
“那我睡地上好了。”
由于童年的那段经历,西门珍对于生理期那点事有奇怪的负罪情节,觉得那东西沾到床上或其他什么地方是十恶不赦的事情。
展星鹏倒不会这么想,他自小姐姐多,女孩子那点事他太清楚不过了,他的那些没脸没皮的姐姐还老让他帮着买卫生巾,每个姐姐要的牌子还不一样,恐怕数起牌子来,他比西门珍知道的还多。
因此展星鹏善于讨好女人,深究起来倒是和他几个姐姐的培养有关。
“神经病,睡地上做什么,多凉呀。”
西门珍不好意思地笑笑。
“西门珍,你最近怎么了,都感觉不像你了。”
“可是弄脏了床可怎么办?”西门珍对此还是有执念。
“那洗干净,或把床单扔掉就好啦!多大人了,这点事还害臊,又不是没见过你们女人来那事。”
展星鹏说的是他的姐姐,但西门珍以为展星鹏是说他的那些众多女友。
西门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就你知道的多。
西门珍不好意思地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在生理期的时候和人同床。
展星鹏在保温杯里灌好热水给她放到床边,又在网上订了一些红枣让第二天送来。
这些小举动,让西门珍觉得,这个花花公子受女人欢迎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自己也一步一步沦陷下去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周围花花草草太多,她有些害怕这么好的男人让别人抢了。
灭灯,睡觉,两个人已同床共枕好几天了,行动越来越自然。
黑暗中,展星鹏又抱住西门珍的腰:“你肚子不疼吧?”
“不疼不疼。”
“那就好。那你早点睡吧,女人这个时候应该多补充睡眠,气色才会好。”
“可是我好像睡不着。”
展星鹏在西门珍脖子上亲了一下,像哄小孩那样说:“乖乖的。”
西门珍突然想起了合同的事,她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和展星鹏说一说,他要是怕她以后会多分财产,她便配合着展星鹏重签一份合同。
“展星鹏,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妈妈帮你打理衣服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假结婚的合同,然后她不小心把那个合同弄毁了。”
“哦。”
展星鹏语气平淡地答应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样他们不就成了真夫妻了吗?找个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西门珍就跑不掉了。
“要不要再补签一份呀?”
“补什么呀,那协议太无聊了,就这么着吧,反正一些条款后面也没执行过。”
说完展星鹏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西门珍想上厕所,便拽展星鹏的胳膊,可是他抱得太紧了,怎么都拽不开。
西门珍露出甜蜜的微笑,暗叹一句:流氓。
而在另一边,吴春雨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她打开信息后眼睛越瞪越大,她知道有个事情必须和西门珍摊牌了,无法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