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色纵是再美，白书竹也是兴致寥寥。
“走吧，回去睡觉。”
“朕才刚来就急着走？”
“火也放完了，为何不走？”
说完，白书竹便准备转身离去，手腕处忽然被人握住，于是停止了脚步。
“朕也好久没有看星星了，爱妃不同朕一起？”
白书竹白了他一眼，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皇上，麻饭您抬头看看，这雾气里藏着几颗星星？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刚要走，手腕处的力度再次加深。
夜色中，看不出朱季麟的脸色，但是，光从声音中就能听出他极大的不悦：“看星星是小，发信号弹是大吧。”
本来其实没有什么事情的，但是白书竹这会儿却偏偏心虚得很。不陪朱季麟看星星事是小，但是打翻了东亚醋王的醋坛子才真是大事。
白书竹永远不会忘记在横秋客栈被朱季麟掐脖子到窒息的感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朱季麟的声音瞬间沉进冰潭之中：“回答朕的话。”
“都说了听不懂……唔……”话未说完，双唇便被一阵温热的湿气包裹起来，先是简单的试探，随后便是带着占有欲的攻城略地了。
白书竹想要挣扎，但很快身子就酥麻了起来，那酥酥痒痒的感觉沁入骨子里，让人忍不住要化进这情欲之中。口鼻中的呼吸仿佛被全部夺去，不留空隙地被吸进对方的体内。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白书竹还是微微喘着，难以自拔。
“这是朕对你小小的惩罚，你好自为之。”
朱季麟一语罢掉，便转身潇洒离去。谁知，某些人只是看似背影潇洒，其实脸颊早已火烧一般。那糯糯的樱唇软软地抵在他的唇上，吸进口中的，都是糖一般的香甜味道。
今夜的风……竟也香甜？
太上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东锦国宣战以后便越发地佛了起来，对朱季麟也甚是仁慈，不再动辄打骂问罪，反而还给他加派了人手，以协助他查案。
“老东西美其名曰加派人手，其实不过是在监视朕罢了。”看着李六一脸天真的样子，朱季麟无奈道。
李六方才睡醒般回过神来：“我说呢！就说这老东西突然这么好心，必定是有什么阴谋。”
“好了，叫你去探锦州城的口风，办得如何了？”
李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朱季麟：“喏，加急，可把手底下的兄弟们累坏了。”
“好了，等案子结了，朕有赏。”
“这还差不多。”
白书竹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昨夜研究解毒药丸，不定什么时候才睡着了，今天早上即便醒来了，也是疲惫得很。
“没有休息好？”朱季麟顺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枚簪子，替白书竹一头瀑布般的发收拾起来。李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如果方才没看错的话，皇上刚刚是帮安贵妃挽发簪了？
白书竹实在疲惫，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朱季麟这细小的动作。
殊不知她此时头上带着的，是一支十分精致的宝石蓝绣枝钗子，最重要的，是朱季麟亲自去首饰店挑选的。
“我在南朽国带回来了一些解毒的药草，里面又加入了薄荷等寒性材料，暂时可以抑制尸斑的腐朽程度。你先叫人去挨家挨户送去，今天还要再去一趟锦州城。”
“药丸的事情交给李六去做。”
“是。”李六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朱季麟继续说道：“锦州城我已经叫人去过了。灵蛇女没有再出现，但是查出了乔公子的一点下落。”
“乔公子？”白书竹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但很快消失了，微不可察。
“你自己看吧。”
书信上的大概内容是，有人在锦州城内发现了乔公子的踪迹，前几日他在文房店买了一些墨。
但是至于再具体的踪迹……再无下文。
嗯，还不如给她寄过来一张白纸，她的心里还好受一点，没有那么想骂人。一个文人去买墨水，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朕要同你说。”看着白书竹正在等待下文，朱季麟顿了顿继续说道，“冯辰身上的，是一种刑罚。”
“嗯？”
这是一种墨刑，即在身上用极热的铁块蘸着墨汁烙在身上，使得墨汁浸入皮肤里面，从而形成一块墨色的印迹，过程极其残忍，所以即便是在西甫王朝的大牢里，也很少会用这种酷刑。当然了，一来是可以直接上烙刑，二来还可以省墨汁。
朱季麟总算是能在查案的时候帮上一点忙了，这可是个重要的线索。
“所以，灵蛇女说不定真的和乔公子有关，冯辰之死也和他有关系。朕的观点如何？”
“不完全对。”
正说着，肚子响了起来，刚好旁边桌子上有包子，白白嫩嫩的，带着一股碳水化合物的香气，于是拿起来咬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冯辰身上的……姑且称之为墨刑吧，和乔公子真不一定有关系。有人看到乔公子买墨不过是前几天的事情，但是冯辰胸口上的烙印，显然已经时间不短了。”
朱季麟好不容易帮上了点忙，白书竹还非要和他抬杠，这让他很是不爽。
“那朕就同你打赌，冯辰之死就是乔公子干的，怎么样，敢不敢与朕赌一赌？”
白书竹心里憋笑，都多大人了，还来和她打这种不着调的赌。“查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凭意气用事是不行的。”白书竹心平气和地说道。
“朕就问你敢不敢赌。”
“赌就赌。但是皇上回头输了可不许翻脸不认帐，说我戏君之罪啊。”
“君无戏言。你若是输了，便要当着朕的面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皇子一刀两断。”
好端端地怎么提到楚惊鸿了？
“那若是皇上输了呢？”
“那朕便任你处置。”
“一言为定。”
铁证如山，在证据面前白书竹是绝对不气虚的，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将以前的气都出回来。就凭着时间的差距，白书竹就可以断定乔公子和冯辰之死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