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皆法阴阳。身体发肤,亦是如此。
……
我原以为,为医者最辛苦的就是上山采药。本以为治病无外乎望、闻、问、切,接着开个方子。但今天我才发现,完全不是我想那么简单。
虽然一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得了瘟疫,但张伯所开的方子却并不相同。张伯说:虽然看似相同的病,却分为风寒与风热,这与每个人的体质有关。寒以热补,热用寒降,无论是寒是热,皆因体内五脏阴阳之失调。医者之道,亦是阴阳之道。所以诊脉看病如入骨髓,颇费心力。
这个村子共一百八十五人,我们用了一整天才全部看完。我能看见张伯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那汗水似淋漓一般,滴滴答答的流到椅子上。一整天张伯只吃了一颗马铃薯,一桌一椅,张伯就这样坐了一整天,从早晨到第二天的早晨。
这个村子得病的人太多了,我们带的草药远远不够。我们第二天便又上山采药,直到第七天,才有痊愈的村民与我们一起上山。
张伯还在闲暇教授村民医术。
张伯说:“我们不能永远的呆在这里,我走了之后也要这里有能看病的人。即使不会看病,也要让他们认识几种常见的草药,并知其功效。医者不但要医人,还要教会如何医人。”张伯最恨的就是为医不言方,有方不共享,奇方以自居。如果更多的人懂医术,知医方,那么天下就不会有瘟疫。
我们每天都是这样,上山采药,复查患者,教村民医术,认识草药,如此反复……
我能感觉到村民们对我们的需要,那种需要几乎为一种依赖。
我们在这个村子里的第四十六天,三更时候,张伯忽然将我和水牛叫醒:“起来了,别睡了。”
水牛还在说着梦话:“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张伯却十分严肃:“快起来,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虽然我不知道,张伯为何要我们半夜三更离开这里,但我相信张伯的决定是有缘由。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水牛的大腿:“你再不起来,我们把你自己留在村子里了!”
水牛一下子尖叫而起,张伯却立刻捂住水牛的嘴巴:“嘘……别出声。”
这时我才发现,张伯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今天的离开是张伯早就计划好的。
张伯对我说:“你去把外面个人引开。”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才发现我们的门外,竟然把守着一个村民。怎么会这样?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是想将我们永远的留在这个村子里?我们明明救了他们,他们怎么却如此的自私?
我想愤怒的出去,却又被张伯一把抓住,张伯凝着眉对我摇头:“不可冲动,我知道你是有谋略的人,你想想办法,我们就靠你了。”
张伯的话,让我立刻感觉到责任的重担。我脑子一转,计上心头。
……
我刚走出门外,就被那个村民拦住:“周郎中,你要去哪?”
我故作神秘的说:“嘘……不要出声,你发现什么没有?”
那个村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啥?”
我神秘兮兮的说:“这个村子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