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空气平摊在古怪的别墅屋檐下,窒息人的灵魂。不断地咳嗽声让人有些心疼。
“这样下去不行,根本没有专门的退烧药,千喻的病情有些恶化了。”唐琳琳敷了一块热毛巾在蒋千喻的额头上,满脸愧疚:“我就不该带大家来这里。”
“好端端地,人境中期了,无缘无故她怎么会感冒呢?”蒋柏树比谁都着急。
“有可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正气缺乏,被邪气侵体了。”刘小峰捏着下巴说到。
唐琳琳一脸怪异地看着刘小峰:“你还懂这些?”
“干嘛?我在宗门里没事就不能看点医书了?”刘小峰一幅被小看了的样子。
“那你知道怎么办吗?”唐琳琳又问。
“不知道。”刘小峰回答得干净爽快。
“那有什么用,靠!”抬起头的蒋柏树又把头埋了下去。
“但我知道一点,这个病可拖不得。”
漆黑的屋子再次陷入了冷酷的沉寂。
“或许,我知道有个地方。“一直没有说话的夜笙突然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山里不远处有个疾控中心,那里不会缺医生和药品。”
在场的众人都纷纷看向了夜笙。
“你确定?”蒋柏树问到。
“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这里肯定有一个疾控中心,我确定!”夜笙信誓旦旦地说,“你们可以在这里待着,我去疾控中心找人来帮忙。”
“那我和你一起去!”蒋柏树自告奋勇。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的修为对我不会有太大帮助。”夜笙委婉地拒绝了。
蒋柏树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
夜笙的意思大家都清楚,他们去帮忙其实更像是添加累赘。
但有一个人好像还没有明白。
刘小峰一个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怕死。”
夜笙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原本的计划就是送走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去疾控中心,没想到出了乱子。
他是不打算带人一起去冒险的,这一趟他能把自己护好就不错了。
“不是这个问题,要明白......”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和千喻是从小玩到大的,她的事我不能不管!”还没等夜笙说完,刘小峰就把他打断了,一副我偏要去的表情。
夜笙没有立刻回答,埋着头,看不清神色。
突然像是清楚了些什么,他抬起头来,抿了抿嘴唇:“你有信心的话,就一起去吧。”
“那,那我也要去!”蒋柏树自然不会落后。
.........
将蒋千喻和唐琳琳安置到了地下室,让那对小情侣好好生生道了别,三人趁着东曦当空,离开别墅,步入了茫茫的林子里。
不过这山区不可谓不大,要找到这个疾控中心的也是件相当麻烦的事。
“我们可以去看看失联的两个别墅,可能会有发现。”刘小峰建议。
夜笙点点头,万一有人还活着,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这总比没头乱窜要好。
由刘小峰领着,三人决定前去较近的一处别墅看看。
这一栋别墅坐落在非常显眼的山谷里,有人工种植的绿色草地间隔在树林与房屋之间。
别墅的主人肯定相当有艺术感,整栋别墅没有外墙,到处是玻璃,一部分透明,一部分不透明,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极富现代美感了。
当然,这美感得是一切事件发生前。
这样的别墅好看是好看,可没有一点安全性。夜笙几人还未走近,便看见残红的血色染在别墅墙面上,玻璃已经破碎了一大片,上面也布满了血迹。
几人心里都有点发憷,太多血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就像是有人故意将血液放出来抹在墙上一样,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的血液,几人入眼满是红色。
他们小心翼翼踏上草地,紧张地向四周望了一下,这个位置太过于开阔了,没有一丝遮挡,便让人感觉自己时时刻刻在被人窥视。
“也不知道设计这个别墅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个位置......”刘小峰抱怨着。
夜笙和蒋柏树都没有理他,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是真的不想说话,也就刘小峰心大,还点评别人的设计。
“诶~诶”刘小峰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地,退了好几步才稳定下来,“靠,有什么东西。”
几人埋下头去,刘小峰方才踩的地方有一摊血液,或者说更像是血浆,挂在草叶上,好像露水一样,只不过是黑红色。
再看长远些,几人发现从他们站的地方在到别墅的路上,断断续续分布着好几摊黑红色的鲜血,已经凝了块。
“这个人...他从别墅里跑出来了,留着血,可能被人追,然后......”夜笙回过头去,后面再没有血迹,“应该就在这被杀死了。”
“可能是谢成,他们那堆人里就他是人境中期,也就他能冲出来,可他也死了......”蒋柏树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夜笙一眼。
他们三人里也就夜笙是人境中期,所以说他们的处境是相当危险。
“这一处血液有些不同。”走在前面的夜笙突然蹲下来,他将手伸到草坪上,揩起一抹血液来,这黑红的血中还夹杂着些许绿色的污浊。
而在这污浊的深底,一股难以琢磨的黑暗物质正蠢蠢欲动,这股黑暗让夜笙感到一阵熟悉。
上次在丽晶酒店活过来的焦尸身上,也流淌的是这种黑暗物质,这是诡异的源头!
这也是为什么专家将这次事件也定义为诡异,两者本是同源。
当夜笙的手指触碰到这血液时,这黑红的血斑竟如同活过来一样,凝聚在一起,宛若刀刺直往夜笙皮肤里钻。
不过夜笙的皮肤可不是一般的坚硬,这股血液在努力了几下后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疲软下来,重新恢复了血液本来的模样。
夜笙全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指尖升腾起一丝阳炎,将血液燃了个干净。
“袭击的人也受伤了,实力差距不会太大,我们不要过于害怕。”夜笙站起来向后面两人说到,“不过这个血有点古怪,你们最好小心点,不要碰到了。”
蒋柏树仿佛没有听进去,脸上还是没有什么信心,谢成家里好歹有钱,修炼了玄阶的灵法,用的也是极好的器具,这些是动辄上百万的东西,他实力要远超普通的同阶修士。
而在他眼里,夜笙这个穷人实力肯定还比不过谢成。
夜笙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们现在要回去还有机会,天色也不早了,再不走就真的回不去了。”
蒋柏树知道这是在说他,没有回答,不过沉默也表明了他的决心。
“我才不走,现在回去多没面子。”刘小峰也直接拒绝,他胆子莫名的大。
几人继续向别墅走去,门已经被破坏了,他们很顺利进到里面。
不过别墅内更让人心寒。
血,到处是血,抹在墙壁上,摊在桌子上,溅到灯罩上,无处不在的血浆让人无法安然置身其间。
古旧的落地式钟摆还在摇晃,滴答作响,墙壁上的鹿头标本笑容有些狰狞。
几人在别墅里简单搜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连一具尸体也没有。
夜笙立在走廊的尽头,那有一面窗子,已经被打碎了,应该有人从外面闯进来。窗子前方有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扳下来的铁棍,四分之一都被强行插入了木板里,连着铁棍的是一滩长长的血迹。
还有人攀爬的手印。
“这里什么都没有。“蒋柏树无奈地走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他顺着夜笙的目光向下看去,铁棍插在地上的交口处,几缕女人的头发冒了出来,一滩红黄色的粘稠液体铺在地上。
那红黄色的是什么?脑浆吗?
夜笙大致推测出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应该是一个女人,也许是趴在这里,在努力往窗户外爬,有人追出来,用这根铁棍硬生生插碎了她的脑袋,将她嵌在地上......
夜笙深呼吸一口,看着满地疮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个,我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就在这时,刘小峰的声音从一个房间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