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越说越激动：“后来，你嫌弃她纠缠你。你竟然跟她说你讨厌她！你可以想象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于她来说，相当于天塌下来了。她的心彻底伤透了。我陪在她旁边，看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根本无能为力。”
张秦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享受她的温柔！你心安理得地，仿佛天经地义地享受她的温柔和迁就。这公平吗？这不公平。这合理吗？这不合理。为什么世上有些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好处，另外一些人却要为此委屈自己呢？”
李明源突然打断他：“那你呢？你有委屈自己吗？”
“我..我也有委屈自己。”张秦苦笑一声，“说起来，我对她也是这样。我辛辛苦苦地帮她出主意。她拿了我的主意，一转头就跟你出去，对我连一个谢谢都没有。”
李明源再次打断他：“真的没有吗？”
张秦一滞：“反正我觉得是没有。”
李明源问道：“她有要求你给她出主意吗？”
张秦答不上来，有些怒了，：“反正她就是欠我的！”
李明源又问：“所以你杀了她？”
张秦缓缓说道：“我不仅杀了她，我还要杀了你。”
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下来。李明源一直背对着张秦，现在张秦的声音一消失，李明源就失去了对张秦位置的感应。
稀疏的月光无法驱散房间里的昏暗，影影幢幢的阴影交叠在李明源身上，掩盖了他所有的特征。
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依然明亮。
他看着铁箱。
铁箱里装满福尔马林，福尔马林里泡着一具尸体。
青白色的皮肤仿佛石头一样失去生气。
尸体的容貌李明源很熟悉。
这是张秦。
但如果这是张秦，那李明源背后的又是谁？
李明源没有转头，反而细致地检查了张秦的尸体。根据他高深的人体知识，可以得出判断：张秦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换句话说，白天李明源在宿舍见到张秦时，他就已经死了。
李明源打开张秦腹腔，发现尸体内部器官被拿走了大部分。
心脏、肺部、肝脏和肾脏等内脏都缺失了。
李明源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标本罐。
刚好跟缺失的内脏一一对应。
根据古中国五行学说，心肝脾肺肾对应火木土金水。根据古欧洲占星术理念，七大行星也对应不同的身体部位。
而眼下的法阵却不同。
李明源绕着房间仔细观察着法阵。
此时，站在他背后的张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但李明源没有放在心上，只一味地观察法阵。
这个法阵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是谁画的。在李明源的记忆里，仿佛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这里。
社团活动中，大家经常利用这个法阵举行活动，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严谨。
是的，严谨。
在李明源眼中，地上的法阵远比以前社团活动时严谨。无论是上面的线条文字，或是标本罐的摆放位置，都恰到好处，呈现出一种完整性。
这个法阵跟李明源在神雕世界见过的一样，上面写满了不知道是文字还是花纹的东西，繁复而精致。
李明源试图用鞋摩擦了一下法阵的线条，红色的线条丝毫没有掉色。
折腾了一轮之后，李明源看着这个法阵，他非但没有试图把标本罐打碎，反而唱起了祷词。
李明源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不是用声带振动产生的响声，更像是一种诡异生物的呢喃。
空气中凭空产生了旋风，把房间窗户吹得啪啪作响。
地面法阵上燃起了黑色的火苗，舔舐着房间里所有的东西。
李明源的眼睛亮了起来：“果然如此。”
只见黑色火焰在空中渐渐聚集成一个漩涡。漩涡中一个黑色的人影渐渐浮现。
这个人影充满着怨恨和绝望的味道。
“啊！！！！”
无形的灵魂震颤将房间里的玻璃全部震碎。
标本罐破碎之后，标本掉了出来，被黑火灼烧，似乎进行着某种蜕变。
李明源脚尖一点，伸手一抓，就把刚进门就看到的死婴抓在手上。
“啊！！！！”
空中的人影和死婴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死婴不断挣扎，双眼睁大，流出血泪。
李明源不为所动，抓着死婴就冲出了门口。
出了门口之后李明源没有拐弯，反而直直地冲进了对门的房间。
李明源一脚踹进门，抬眼一看，地上一堆标本，中间一个铁箱，竟然又是一间解剖室。
李明源急忙冲到房间中央，打开铁箱锁扣，推开盖子。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活人。
庞怡莉。
她昏迷闭着眼，但依然有呼吸，她还活着。
李明源心里一松，果然，我就记得解剖室不是在走廊另一边。
此时死婴说话了，是张秦的声音，他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李明源说道：“我在白天见你时，你已经死了。你现身跟我说话。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
死婴张秦问：“为什么这么说？”
李明源继续说道：“我虽然有打算来社团活动室调查，但当时天色已晚，正常的话我肯定会等明天再来。但你太自大了，你不但现身跟我说话，还用精神暗示让我来社团活动室。你不知道我的精神境界有多高，这种精神暗示，反而令我警醒。于是我将计就计，摸黑来到这里。”
死婴张秦说：“你胆子很大。”
李明源说道：“我不单胆子大。而且实力强。所以才敢单人涉险。你不知道我最近实力大增，特别是灵魂力量，增加了很多。所以你以为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我，结果却出了差错。”
死婴张秦说：“没错，你进来大楼之后我就发现了我无法控制你。”
李明源说道：“于是你改变了策略。你先是通过重复的房间和瓷砖把我的方向感搞混，然后引我来到那间在在解剖室对面的房间里。最后自己现身跟我坦白你内心的阴暗。让我确认你是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