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萤和言映商量要弄一个胭脂铺子,立马就忙活起来,她让彦蓝拿着自己的对牌去账房支了银子,然后给家里惯会跑腿的下人,让他到外面找铺子。
而言映和尚初萤则是开始研究起了,如何把当日那些玫瑰露的成本降到最低,可以用些什么比较便宜的东西代替。
齐北桓也得知了他们两人要一起开铺子的事,他倒是支持尚初萤,说想做就去做吧,家里的开支和人脉都由她调动。但齐北桓还是禁不住想,完了,以后这和尚初萤经常在一起的时光又少了。
楚长书在这两日的进补下,虚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慢慢有力气说话了。这一日尚初萤又来看他,和他说了自己要开铺子的事。楚长书笑笑,“暖儿你倒是有这么些生财之道,之前让我掌管无名药房,现在又要让言映与你一起开胭脂铺子。不过,我有一个疑惑。”
尚初萤抬头看向楚长书,“长书哥哥有什么疑问就说吧。”在私下无人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喊着对方暖儿与长书哥哥。每当听到这称呼,他们俩总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好似一切都没有变。尚初萤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莱安郡主,而楚长书还是那个名扬天下的神医少年。
“我想问的是,你,现在都已经是魏王妃了,银子是肯定够花的,为何,为何还要这样赚钱呢?”
尚初萤想了想,认真的告诉他,“因为我要养私兵,所以,魏王府的钱够花了,但是也只是够日常开销。而且魏王府的钱还要养活那么多人,是不够我做那些事的。再说,魏王府的钱,从严格上来说,是齐北桓的,不是我的。所以,长书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楚长书点点头,他明白了。本来他想告诉尚初萤,如果银钱上有什么短缺的话可以和他说,他一定会帮忙。但是尚初萤既然连齐北桓的钱都不拿又怎么会用他的呢?
唉!他心内长叹一声。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尚初萤要养私兵,但他觉得肯定和以前景家的事有关。也是,她的仇还没报,她怎么会忘记那些呢?
楚长书发现,今日他有力气与人交谈,但为何不见言映?这家伙平日最是话多,前几日他都还没好,就天天跑来和他说话。今天他身体好了些,倒不见言映这家伙的影子。于是他问着尚初萤,“言映去哪去了?”
尚初萤回忆道,“早上的时候,他有些事就先出去了,好像是他家族里有人来找他。他随身带着的露绥都被派出去了,看来言映确实遇到了麻烦。”
说完她笑了一下,“看来我们的胭脂铺,也只能慢慢开了。”
原本以为言映定要出去好长时间了,没想到只过了五天,到第五天晚上言映就回来了。只是他的面色很是疲倦,平日里他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变成这样,肯定每时每刻都是精致无比的,但今日的他,不仅风尘仆仆,而且感觉,心事重重……
在饭桌上,尚初萤问,“言映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像丢了魂一样?”
言映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爹他让人传消息过来,说他生病了。吓得我赶紧让露绥出去安排,然后赶了回去。”
尚初萤听到这,接了一句,“那不知伯父如何了,身体可还康健?你怎的不多陪陪老人家,就又跑了出来呢?”
言映幽怨地说着,“若他是真病了,我倒也愿意做两天孝子。可是,你不知我爹这人有多么老奸巨猾,我回去的时候他坐在大堂里和我那些叔叔伯伯们又说有笑的。”
尚初萤尴尬地笑了,“那,那伯父定是想念你了,你也不用如此呀?在家没几天,又跑出来。”
言映继续恶狠狠地,“是,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我就当他是想让我回去看看他。”他顿了顿,含泪说,“我爹居然怕我再跑出去,竟然要随便将我和别人凑成一对儿。这次回去,就是去相看人家的。”
“我一个大男人,被那些叔伯们,像货品一样围着。他们时不时还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第二天就有个叔伯带着女儿来我们家做客了。这还没完,第一天一个,第二天又是一个。吓得我,连夜,趁我爹睡着了,就赶紧跑出来了。”言映仿佛还在心有余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听完言映说出这么早就跑回魏王府的原因,在座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齐北桓定是要取笑他的,但是就连一向稳重的楚长书都忍不住露出笑意,足以证明言映这件事是有多让人开怀了。
“你们别笑,我这是舍不得你们才不回去的,不然其实那姑娘也挺好看的,我早在家成亲给我爹生孙子了。”
“言映啊言映,你说你何必呢?就这样回去让言伯父给你安排了成亲该多好。”齐北桓在一边幸灾乐祸,尚初萤在一旁踢了齐北桓一脚,让他赶紧闭嘴了。
今日的言映很忧愁,甚至都没有心思和齐北桓斗嘴,面对齐北桓的玩笑,他都没有回应。这一顿饭也因为言映情绪的影响,没吃多久大家都放下了碗筷。
到了晚间,尚初萤喝了燕窝粥后,就问了身边小丫鬟一句,“王爷去哪里了?”小丫鬟回应着,“王爷在楚大夫院子那边。”
尚初萤奇怪,平日里她去看楚长书,齐北桓的脸都拉的好长,今日怎么自己跑去了?这话要是给齐北桓知道,指不定在心里暗暗琢磨,我去和你去能一样吗?真是傻。
尚初萤带着彦蓝去了楚长书的琅玕阁,才走到门口,一股酒味就扑面而来。她内心恼怒,这齐北桓,楚长书身体才好,就带着他喝酒,成何体统?于是她冲了进去,都没有让人通报,打算直接抓他们个现行。
言映喝着酒,靠在楚长书身上,红扑扑的脸,对着楚长书说,“楚兄,真没意思,真的,很累。”看样子是已经醉的不行了,被靠着的楚长书没喝酒,一脸无奈的看着言映。而齐北桓和言映碰着杯,平日里最爱斗嘴的两人,现在竟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楚长书看见了尚初萤,轻轻说,“暖儿,你来了?先坐吧,让这两人醒一醒再说。”楚长书觉得,齐北桓待会醒了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啊。
靠在别人肩上的言映可不老实,在一边揪着楚长书的衣角,“楚兄,什么暖儿,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的暖儿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喊人家?”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尚初萤就想起之前楚长书被劫走时,给他们发了信号,言映和自己在破庙的那些话。她又想起当时的楚长书是多么地难过与心酸,想起了顾恕游的无耻。
楚长书一听言映开始说暖儿就急了,恨不得赶紧把他的嘴堵上,他怕这些事情被尚初萤听到。但他抬头看到尚初萤那有些感伤的样子,差不多明白了,言映之前应该是与她说了。楚长书有些尴尬,没有抬眼看尚初萤。
言映还在吵闹着,“谁是暖儿啊,楚兄你不能认错人,这样可对你的暖儿不公平哪!”他一直吵吵个不停,尚初萤没有办法,只得凑到他耳边说,“你的楚兄没有认错人,我就是暖儿。”
言映睁开惺忪的眼睛,“你?你是谁啊?”
“我是尚初萤,魏王妃尚初萤,你的初萤妹妹。”
“不,不可能,初萤妹妹不是燕国人吗?你们又在骗我,哼,像我爹一样骗我。”这言映,定是被他爹骗狠了,认为所有人都是在骗他。
尚初萤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楚长书,楚长书倒同情地看了看言映,然后对尚初萤说,“言映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所以他一直是和他父亲长大的。他父亲对他也真是好,一个大男人,把言映给拉扯大。他爹为了他没有找续弦,怕后娘欺负言映。言映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所以他一直对他父亲很是尊重。”
“他父亲利用祖上的留下的一些荫蔽,一手创办了言屋。这言屋一开始也就只是赚点散钱,办个赌坊什么的。但后来越做越大,如今啊,这燕,齐两国的赌坊,红楼还有地下钱庄,几乎都和言映家有关系。”
“言映自小过得顺风顺水,也觉得他爹是个厉害人物。哪知道这次,被他最尊敬的爹给骗了,很是伤心。但这其实也不是他如此消沉的原因,他爹创办了这么些东西,以前宗族的人都想来分一杯羹。早些年,他爹觉得都是一家人,把他们都安插在自家的铺子里,也算是给那些人一个营生。”
“唉,哪里想到,言映家的那些叔伯,眼见这两年言映父亲的身体不是太好了,言映又整日在外逍遥,没有成家立业的意思,竟想染指言映父亲一手打下的基业。”
尚初萤听到这有些愤怒,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白眼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