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离自知理亏,气焰也没有刚刚那么嚣张了。走上前去,想着先让他们搜一波,然后让那孽女出来自己认错,假装自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把高家从这件事里能摘出去多少摘出去多少。
“王爷,刚刚贱内和下官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会儿,实在是对不住啊!这样吧,现在就让高管家带你们去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高离使了个眼色,高管家立刻懂了,上去引着路。
齐北桓觉得高离过去和自己的二夫人交谈一番,整个人的态度都变了,十分奇怪,但他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只能若有所思地跟随着,顺便他也给了秦林信号,让秦林通知一月诛那边的人可以开始行动了,让一月诛在他们找证据的时候也开始找楚长书的下落。
在大家都往花园方向去的时候,秦林悄悄地退了下去,没有人注意到……
郑国公夫人也很满意现在的处理方式,至少高离没有再多加阻拦,她踏着小碎步,跟着齐北桓一起过去,确实,出于私心,她要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只能找住凶手。
至于,为尚初萤真正的担心,这心思还真没有占多少。还有就是,抱着凑热闹的态度吧,毕竟,人人都爱凑热闹呢。
齐北桓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郑国公夫人走在了前面。既是对长辈的尊重,也是对女性的尊重,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还得用到郑国公夫人。说到底,他们俩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当时在园子里的贵女们都被喊了过来,一个个都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交换着眼神。其实她们中有些人已经看见了是高楚楚动的手,但这些人可不笨,高楚楚背后是高家,高家背后是太后和皇上。她们可不会为了齐北桓得罪太后,毕竟齐北桓只是个闲散王爷。而尚初萤虽然是燕国公主,但燕国与齐国隔得山高水远,就算怪罪也怪不到她们头上。
这样想了,所以当齐北桓开始问话时,她们都选择了沉默或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贸然把各位小姐请到这里也是不好意思了,我家王妃现在还昏迷着,王爷遣我来问问各位小姐,当时我家王妃落水时,有没有谁看到是谁推下去的了?”彦蓝问着,齐北桓是外男,不好和这一群女子逗留。而彦蓝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一个字都不会透露,或者说,说了和没说一样。
“当时人那么多,我们实在是没看清,谁会去特意留意着别人啊,不都只做自己的事么?”打头的那女子说着。彦蓝记得,这个好像是高家的亲戚,高夫人的大哥之女,与高家沾亲带故的。
见她开始说话,身后的女子也开始了,“就是就是,谁会去看着别人干什么啊。”
“再说了,为何你们就不觉得王妃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呢,非要来询问我们是谁把王妃推下去的?那池子边的围栏偏就那边矮,王妃怎么刚好就到那里去了?”那女子倒也大胆,郑国公夫人和魏王爷等人还在里面坐着呢,就说出这种话,这意思是怀疑刚刚魏王爷和郑国公夫人的做法都是错的?或者他们故意诬陷人?
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意思还是王妃故意去到那么矮的地方,掉下去,那她是为了什么?但彦蓝不欲与这位小姐多解释,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这个就不劳小姐您费心了,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当时看到的就可以了。”彦蓝眼神都没有给那个女子一下。
“你……”那在前面的女子被抢了话,有些不爽,但又知道彦蓝是魏王府的侍女,所以不敢乱动。
“姑娘管好自己便可,魏王府的事,尤其是魏王妃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哼!”彦蓝不屑地瞟了一眼,又转回头。
剩下的姑娘们都被彦蓝的气势给吓到,内心想着,早就听说魏王妃蛮横不讲道理,原来她的侍女也是如此么?真是长见识了,更加吓得不敢乱说话。
彦蓝又问了一句,“大家都看见什么了吗?”那群女子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们两边都不想得罪,只能这样了,但是,在她们不开口的那一瞬,就已经和魏王府对立了,她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如此,我便过去像魏王爷复命了,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如果我们自己发现点什么,各位小姐,你们这就是与我们魏王府作对了。”彦蓝半威胁半诱哄地说,“如果现在告诉我们,我们魏王府省了力气,你们也能早点回家,而我们魏王府,一定也会对你们有重谢的!”
见大家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彦蓝转身就要走了,想着这高家的势力范围太广,到真的是不好下手。但就在她转头的那一刻,一位打扮得稍显寒酸的女子喊住了彦蓝,“等等!”
彦蓝转回身,“这位小姐还有话说?”
那位素袍小姐点点头,用帕子在胸前顺了顺,然后开口,“麻烦你转告魏王爷,臣女看见了,我看见是高府二小姐将王妃推下去的。”
彦蓝重新打量着这位素袍女子,看起来应该是家世不显,不然也不会出席活动还穿着这么个素袍了,但家世不显还敢直接指认高楚楚,与高家作对,这份魄力与勇气让彦蓝不得不佩服。
这就是真正的不畏权贵,有傲骨的样子吧?
这位小姐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在刚刚开口时,为了平复心情,用帕子掩了掩胸口,看起来稍微有些紧张。
“多谢这位小姐为魏王府提供线索,魏王府感激不尽,等这件事一过,相信王爷也会找时间感谢小姐和家父的。”彦蓝对那小姐行了个礼,别看这只是行了个礼,彦蓝平日里最是傲气的,她答应服侍尚初萤就只服侍尚初萤,对齐北桓都没有过多的尊卑。
那小姐也不躲,站在那里,受了彦蓝这一礼,漠然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出来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顿了顿,她又开口,“家父就不必了,我呢,也不需要你们的感谢,就这样吧,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不,得感谢家父教养出这么优秀的小姐来,即使不备上那些俗套的礼物上门,也得去给小姐家里说声感谢才是。”至此,彦蓝真的是佩服这位小姐,心性是真的高洁,也不知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着实令人钦佩。
彦蓝福了福身,要退下,往后面走去,去向齐北桓禀告这些事。想了想,她又退了回去,将那位素袍女子一同请上,因为她怕她一走,这素袍女子在这高家亲眷的包围圈里只怕是不好过,看刚刚那第一个说话的女子的嘴脸,就不是好惹的人物,待会自己走了,那女子肯定要寻这素袍女子的麻烦。
虽然这小姐看起来毫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留她一人在这里面对这么些人,彦蓝还是有点不忍心。
“小姐不如随我一同过去,万一郑国公夫人和王爷还有事情问你,我也不用再过来请了。”彦蓝不卑不亢地和这女子商量着。
素袍女子想了一会儿,她大概也有些明白为何彦蓝去而复返,不过就是为了她,所以她也没有拒绝彦蓝的好意,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劳烦这位姑娘在前面一路去了。”
彦蓝点点头,走在前面,素袍女子跟在了后面。而一开始说话那几位,看这素袍女子被带走了,都有些咬牙切齿,为什么?竟敢走了,她们还想好生磋磨她一下的,叫她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素袍女子跟在了彦蓝的后面,彦蓝时不时转头看她能否跟得上脚程,因为彦蓝习武,走的比一般女子都要快些,她很担心那敢于说话的素袍女子会跟不上。
看了几次,虽然那女子的脚步有些浮乱,但应该是走的太快所致,也没有出现跟不上的情况,更没有叫彦蓝慢一点等一下她,一言不发走在后面,非常安静。
彦蓝想了想,打算开口引她说几句话,不然这路上的气氛可真是有点压抑,让人觉得异常尴尬呢。趁着现在聊一聊,待会齐北桓问起来,彦蓝也好做回答。
这样想着,彦蓝就打算开口,只是她嘴巴还没张,素袍女子就说,“姑娘有事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