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的兴趣果真被吸引过来了,而且还带着怒容,沐贵妃在心里得意一笑。她就知道,事关那为皇上一直就看不惯的魏王夫妇,皇上一定会更有兴趣。
她朱唇轻启接着编排起了尚初萤:“皇上您不知道,那魏王一家是多么的令人讨厌。上次沐家宴会,臣妾的侄女柔儿不过是与那魏王妃开了个玩笑,但哪知,那魏王妃一点玩笑也开不得。”
说着,她还撇了撇嘴,以示嫌恶,才慢慢地又说:“然后呀,这事便被魏王夫妇揪住不放,硬要我沐家给个说法。我侄女道个歉不够,还逼着我那侄子和嫂嫂,含泪将我那苦命的侄女送去青檀寺。我嫂嫂为这事,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天天都在思念女儿。”
沐贵妃在这种事情上,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虽然她厌恶沐柔引诱自己的儿子,勾着自己的儿子当靠山。但是从大局来说,沐柔毕竟是她嫡亲的侄女,是她沐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再说,如同皇帝所担心怀疑的。若是自己的儿子以后继承大统,那自己的侄女不是贵妃便是皇后,还是她沐家人稳居后宫宝座,延续这沐家的千秋万代,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沐贵妃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要诋毁那魏王一家,来维护自己侄女的名声。
听到如此解释,齐北珹的脸色果然好多了。他把沐贵妃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让她坐到一边。他叹了口气说:“爱妃对朕的心,朕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事情有这么大的冤情,爱妃为何不早早说出来。害得朕冤枉了爱妃,惹得爱妃泣涕涟涟?”
说着,他把沐贵妃烂进了自己的怀里。沐贵妃心里一笑,想着:看来事情是成了。
于是沐贵妃开口解释:“臣妾臣妾原先是想,即便是臣妾不解释,皇上也一定会相信灵儿的,所以怀着这样的心思,灵儿便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没想到……”
沐贵妃故作失落之情,她是故意这么说,故意这么一副表情的。为的就是激起皇帝的愧疚之情,让这件事变得更好处理。
皇帝也确实因为沐贵妃这神情,变得一下愧疚难过了起来,也对魏王夫妇更加看不顺眼起来。说实话,齐北珹还是比较念旧情的,不然他也不会对楚皇后还照拂有加。早在以前那些时候,他可是很想废后的。
这么多年了,他对后宫这些跟了他多年的老人,是不会太绝情的。
齐北珹对沐贵妃说:“先前是朕对爱妃有些误会,所以事情的处理起来也不恰当,爱妃可不要生朕的气啊。”
沐贵妃受宠若惊地笑着说:“臣妾怎么会?皇上只要能来多看看臣妾,臣妾便满足了。”
自从那魏王的娘家表姐一进宫,沐贵妃实际上就真的没有见过几次皇帝。可偏偏她还是这后宫之中,见皇帝次数比较多的人了。
她也知道这帝王向来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但是,她对皇帝的心意,虽然也包含算计,可她是真心爱着皇上的,所以她见皇帝来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心里其实十分难过。而皇上也好久没有这么轻柔地和她说过话了,今天突然这么一下,她真是十分惊讶开心了。
自己随口的一句安抚的话,便让沐贵妃这么开心和受宠若惊,齐北珹心里很是开心和酸涩。他那在朝堂上被外戚和大臣打压而无处安放的自尊和被太后控制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满足。
而他想想,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关心过沐贵妃了,心中便是有些酸涩,想着日后要多关心一下沐贵妃。之前的那声灵儿,当真是勾起他内心深处的回忆了,他这一刻,到没有了之前对沐贵妃的猜忌,和因为沐家人的势大,而对沐贵妃有所不满了。
他现在充满爱意地看着沐贵妃,然后说着:“爱妃放心,以后,朕一定经常来看你。”
沐贵妃满眼希冀地看着齐北珹,也点了点头,只要得到这句保证,即使是今天自己儿子和侄女的事没成,那今来这一趟儿,也算是值了。
“你那侄女,和封儿的事,虽说是因为误会,但是,还是得再考虑一下。”虽然刚刚一脸的爱意,但这会儿想起正事了,皇帝又是很严肃地与沐贵妃探讨。
“陛下,这是为何?”想到是不是自己刚刚在心里的比较被神灵知道了,当真与她开了个玩笑,皇帝又不同意了,沐贵妃心便有些慌。
“皇上,臣妾侄女的事就是个误会。而若是以后对她有什么不满,皇上也可以让她改啊!封儿喜欢她,我这做母妃的也已经答应他帮他完成这个心愿了,皇上怎么不同意了呢?这让臣妾如何与封儿交代呢?”沐贵妃撒着娇,企图皇帝能改变主意。
“再说,封儿重情重义,不顾我那侄女的经历,自己身为一名皇子却没有因此看不起她,或是落井下石这是好事啊,堪称典范的,这说出去,定是要对封儿交口称赞的。”沐贵妃继续补充。
“朕知道这是个误会,也知道封儿念着情分娶她是好事。只是,这女子进过青檀寺的,始终是名声不太好,我们知道内情,可别人却没有去了解情况,这样是很不利于封儿的。”皇帝不急不慢地说着。
“但同样,朕也没有说,不同意这门亲事了。既然是你来开口,朕一定是要给你几分面子的,才好叫你不在封儿面前输了脸面。而你的侄女,自然也是朕的侄女,朕也不是那苛责的长辈。”
“而且,既然是封儿喜欢,我们这做父母的,还是要满足孩子的愿望的。更何况朕还是天子,若朕连为自己儿子谋一个喜欢的东西都不能,这天子做的,实在是没趣。”
沐贵妃听到这,才明白过来,皇帝并非是要改主意,还是准备为封儿和沐柔赐婚的。只是,他前面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了一大堆,这后面的,才是重点吧?
用这为自己皇儿赐婚一事,来找一找自己的帝王权利。沐贵妃也知道齐北珹这皇帝不好当,朝堂上各位大臣对齐北珹步步紧逼,还一个二个想着揽权,而自己的娘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自己娘家人可就是皇帝心里最担心的外戚了。
而后宫,太后无时无刻不想从皇帝手中搜刮一点权利,控制皇帝,希望皇帝还是之前那个听话,任人摆布的皇帝,然后太后为自己的家族谋利。若说自己家事皇上头痛的外戚,那太后家则是令先帝和皇上都十分痛恨又头痛的外戚了。
想着这些事,沐贵妃便有些走神,直到皇帝在她头顶问:“怎么,爱妃是不太满意这个决定吗?”
沐贵妃这才反应过来,皇帝刚刚也说话了,可是自己没有听到。可是,沐贵妃知道,没听皇帝说话可是大不敬的罪,所以她可坚决不能说自己刚刚没有听皇帝讲话。但若是皇上刚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自己没听清就乱答应,那岂不是平白惹出事来?
于是沐贵妃便有些尴尬地说:“皇上,臣妾不太懂您的意思?你是说……”
齐北珹叹口气,说:“朕知道是委屈你们沐家了,但是,朕会对你们有所补偿的。虽然让你的侄女只能做封儿的侧妃,但以后的吃穿用度和品级,都可比照着正妃来。”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沐贵妃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只想让沐柔做封儿的侧妃。这做侧妃的事,就算自己同意,封儿也不会同意。而沐家虽然把沐柔送到青檀寺了,但这给皇子做侧妃的事毕竟还是影响到了沐家,沐家人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再说,这做了侧妃,以后当皇后的几率也就小了。
而且,自己就当了一辈子的贵妃,说白了是贵妃,不还是皇帝的妾吗?她怎么能让自己家中人,再给皇室当妾?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嫁到皇室呢。她是希望自己家中能出一位皇后的。
于是,沐贵妃便对齐北珹情真意切地说:“皇上,真的臣妾只怕,这事无法向臣妾战死的哥哥还有家中嫂嫂交代,还有我那为国家在战场厮杀的侄子啊。他们平日里可是最疼爱我这个侄女了,若他们知道,我竟是把他们宠爱的女儿讨过来做侧妃,只怕对我都有意见啊!”
沐贵妃看起来确实十分难过与痛心,齐北珹见此便安慰道:“爱妃不要难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你那侄女,因为进了青檀寺,名声可确实不好了。若说配寻常百姓,她倒可以做个正妻,只是,这是做天家的媳妇,还是得慎重考虑。因为她代表的是整个皇室,所以让她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做侧妃已经算是开恩了。”
“若不是朕念在与你的情分上,也是断断不会同意的。再说,朕也说了,除了名号和上皇家玉牒的身份。其他的用度什么的,全部按照正妃来。朕还不够给爱妃和沐家面子吗?”说到最后,齐北珹已经有些激动。
见此,沐贵妃知道齐北珹已经决定了,事情已经再无转机,只好点点头说会回去告诉齐封和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