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桓走过去揽住了尚初萤的腰,然后对尚初萤说:“看来我们又不得闲了。”
楚长书的眼神落在尚初萤的腰间,暗了一暗,然后抬起头他便对尚初萤说:“顾恕游实在可恶,他这人贪得无厌,既然初萤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想必你也有招数对付他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但凡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尚初萤点点头,收下了楚长书的善意,然后她看向了站在楚长书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彦蓝,然后问彦蓝:“此次回来,你还愿意跟着我么?”
彦蓝心内一紧,她看向了楚长书。其实不止是彦蓝,尚初萤身边的梅兰也心头一紧。梅兰虽然不贪图荣华富贵,想着要像其他王府的丫鬟那般爬男主子的床,但她也是想在这魏王府谋得一点地位的。
她一开始就坚定了目标,要好好跟随尚初萤,而这几日因为尚初萤身边的彦蓝不在,她也确实在尚初萤眼前得了势,尚初萤好像还要派她去管别的事呢。所以这下子彦蓝回来了,梅兰心里自然是紧张。
按理说,这彦蓝自然是要继续跟随尚初萤的,毕竟彦蓝没有犯什么大错,平日里将尚初萤照顾得也很好,还身怀武艺。但是一想到尚初萤身边最信任的丫鬟不是自己,梅兰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之前一直没考虑这个问题,也没有纠结为何这彦蓝没有和尚初萤他们一道回来,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这会彦蓝和楚神医一同回来了,出现在府中,王妃刚刚还过问了楚神医的身体状况,梅兰也就大致猜出来是什么原因。应该是楚神医半路上生病,彦蓝便留下来照顾了楚神医,王爷和王妃就先回来了。
这么说来,彦蓝还是个有功的。想到这里,梅兰心里更是突突打鼓,若是彦蓝回到了尚初萤身边,势必自己的地位肯定是不如从前的,还会有些尴尬。所以私心里,梅兰是不希望彦蓝再继续跟着尚初萤的。
而且听着王妃的意思,好像也不是直接肯定地让彦蓝回来,到自己身边。居然还问她愿不愿意继续跟着,这是什么意思?
深处的含义梅兰没有再继续想着,只知道现在的决定权在彦蓝自己手上。她希望,彦蓝不要回来了,所以她便抬头看着彦蓝的反应。
彦蓝在尚初萤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楚长书,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因为之前楚长书不是问过她,她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不是么?所以,她希望是楚长书帮她说出来,今后自己还是回去跟着楚长书。
但是等了一会儿,她发现,楚长书并没有开口帮她说话的意思,便失落的转回了头。然后就看见尚初萤和尚初萤身边的那个丫鬟梅兰都看着自己,好像还在等着自己做决定。所以她苦涩一笑,对尚初萤说:“多谢王妃这段时间对彦蓝的照顾,还给彦蓝取了名字。但彦蓝始终是楚家出来的人,彦蓝还是希望回到公子身边。”
尚初萤点点头,好像对这个结果也不太惊讶,然后说:“也好,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尚初萤知道彦蓝那对楚长书朦朦胧胧的感情,她心内知道楚长书也是个倔的,认定的事情好像都不会改了。所以她只在心内,为彦蓝微微的叹了口气,也就成全了她。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只有走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会不会成功。万一有一天,彦蓝真能感化楚长书,让楚长书接受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长书在她心中,已经是亲人般的存在了。她不愿意看到楚长书就这么傻傻地守着她,孤独一生。若是有彦蓝这么一个女子,每天服侍他,为他红袖添香洗手作羹汤,其实尚初萤也是高兴和欣慰的。
而梅兰在听到彦蓝拒绝的话后,也明显地一松,彦蓝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的头低了下去,不禁有些难过,原来根本没有多少人在意她的去留,需要她。
但彦蓝知道若是她一直跟着尚初萤,尚初萤定然是不会亏待她的,可惜自己只想跟着楚长书,因为有时候,你得到什么,就得拿什么来换。想明白这些,彦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尚初萤一笑,“彦蓝谢过王妃!”
而楚长书仿佛在思考其他的事情,对刚刚这一场风波一点感觉都没有。齐北桓自然也不会管到这上面去,彦蓝是尚初萤的丫头,是送人是怎么,他也不会插手的。
已经是下午了,尚初萤看了看天色便对梅兰说:“让下面的人摆饭吧,顺便把王爷的那坛子梨花白也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梅兰领了命就下去了,她也想逃离这有些古怪的气氛了,而且她也知道王妃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楚神医还是王爷说,这才把自己支使开。不过梅兰也不在意,自己只是一个奴婢,王妃肯赏识自己已经是很好了,她不会想着王妃还应该把所有事都和她说一说。
梅兰去厨房那边看着了,尚初萤看向了楚长书,然后才问:“长书哥哥,你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们说吗?刚刚看你就有些犹豫,我现在把其他人都遣开了,你直说就好。”
楚长书皱着眉,然后说:“其实前天我和彦蓝就到齐都了。”
尚初萤疑惑问着:“那为何今日才过来找我们?”
楚长书苦笑了一下,“说起这个,我们刚到齐都没多长时间,就被齐璨的人给带走了。我一开始并不清楚他是要干什么,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就跟着他走了。随他到了一处私宅后,他告诉我只是需要我帮他一个忙,他第二天就带我进了宫,我才知道,他是要我帮忙救治皇帝。”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尚初萤的脸色,见尚初萤没有表现出其他不高兴或者愤恨的神色来,这才继续说道:“我本身是不愿意的,因为我其实对于皇室的那些人也没有多少好感,况且皇帝当年做的那些事实在是令人发指,所以我就拒绝了齐璨。但是齐璨却对我说,我只需要把皇帝弄得醒过来就好了。”
“这时我便有些疑惑,齐璨找我去救治皇帝,却又对皇帝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了解,而且好像并不是很担心皇帝身体似的,只是为了让他醒过来。我怎么着,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和齐璨进了养心殿去探望皇帝。”
“后来给皇帝一号脉,我才知道齐璨为何那么说。皇帝身上带着三四种毒,而他身体不好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病,就是因为中毒了。其中至少两种毒又都是慢性的,只会拖垮他的身体,让他在虚弱中死去,不会立即有什么效果。真正让他昏迷不醒的,是他身体里的另一种毒,药性极强,而且应该是最近才被下的,时间不长。”
“初萤,你是不是也给皇帝下毒了?”楚长书突然一脸凝重地问。
尚初萤倒是没想着瞒着楚长书,因为她知道楚长书绝对是看的出来的。所以她点点头,肯定了楚长书的回答,“是,我给他下了毒,高蓉也是。”
楚长书惊了一下,有些恼怒地说:“你怎么这么糊涂?那么危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我知道你恨,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然后楚长书又看向了齐北桓,“你为何也不拦着她些,她做什么你就让她去做吗?”
齐北桓没有说话,尚初萤给皇帝下毒这个事他的确是知道的,但他并非是让尚初萤去涉险。当时尚初萤的确有很好的机会去对皇帝下手,而且自己是派了人在暗地里保护尚初萤的,所以他其实是有些把握的,并非是贸然的。但是这话也不能对楚长书这么细细地分析,反正事情也已经发生了,齐北桓也只是沉默,没有辩解。
尚初萤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便跳出来说:“好了,长书哥哥,我这不是也好端端地站在这嘛,你也不要责怪我和齐北桓了。再说,我们是有了一些准备的,才敢去做这些事。而且你知道,若是要我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害我全家的人还这么幸福的活着,我是不会开心的,不如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楚长书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尚初萤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尚初萤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情急之下便说了那样的话。
“唉,你下次要做什么,不妨多与我和齐北桓商量一下,你这样太让人担心了。”
“我知道了,长书哥哥,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你可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我和齐北桓的气啊!”
楚长书摇摇头说:“生气倒算不上,只是我现在让皇帝醒过来了,高蓉也要被你治好了,齐璨也不是个纯善的,齐封的母族又是沐家。这一系列的事情牵扯在一起,始终是个麻烦,而且我感觉,这朝堂上又要又一阵血雨腥风了,你和齐北桓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而且,我瞧齐璨那样子,也是知道些什么的,他如果那你的身份做文章,那又该怎么办?”
楚长书真心劝告,尚初萤和齐北桓又岂会不听?于是连忙应承了下来,楚长书才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