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尚初萤带着苏楚楚进了宫,盘查的侍卫问起苏楚楚时,尚初萤只说这是自己燕国的表妹。反正上次言映跟着尚初萤来参加宫宴,就是扮成了尚初萤的表妹。所以大家都知道尚初萤有一个绝色的表妹,没有多大的怀疑,便把尚初萤一行人放了行。
进宫后,尚初萤以自己的名义求见了高蓉,因为苏楚楚一直戴着面纱,倒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高蓉本不想见尚初萤,但是一想到,能看到她无助又绝望的样子,岂不也是有趣?于是便让下面的人把她放了进来。
宫人领着尚初萤她们去见高蓉的时候,尚初萤和苏楚楚对视一眼,尚初萤便推说自己肚子痛,要去一下净房,让那嬷嬷等自己一下。那嬷嬷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人有三急,也没有办法。况且,至少尚初萤现在还挂着魏王妃的身份,尊卑有序,这些下人是不能如何的。即使是要对尚初萤如何摆脸色和惩治,那也是高蓉的事情。
尚初萤推说肚子疼走开一会儿后,苏楚楚便对那嬷嬷说,“我这姐姐也不知道是如何了,竟这么一半天也不出来,嬷嬷容我去看看。”那嬷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听说苏楚楚要去帮忙去找一找,忙不迭的就让苏楚楚走了。苏楚楚捏着裙角跑开了,尚初萤在承德殿的槐花树下等她。
尚初萤和苏楚楚躲到树后互相换了衣服,然后两人便走了出来,若是不看脸的话,当真是看不出来是谁。然后两人也没有回去找那嬷嬷,小时候苏楚楚跟着高离进宫,不知道来高蓉的宫里多少次,她岂会不记得?
而尚初萤则穿着苏楚楚的衣服去找了齐北桓,苏楚楚临走前对尚初萤说,“初萤姐姐,你且等着我。”尚初萤点点头,“嗯,我相信你,就在这里等你。”
尚初萤给苏楚楚之前安排的几个女暗卫,装成一般丫鬟的模样跟在了苏楚楚的后面,这几人都是一月诛里面顶尖的女杀手,尚初萤怕高蓉不念亲情,直接把苏楚楚在她的宫里处理了怎么办?带着这几个人,至少还能应付一阵。而且,尚初萤把自己之前制的毒也给了苏楚楚一份,让她特殊时机,特殊对待。
尚初萤穿着苏楚楚的衣服稍显怪异,因为尚初萤比苏楚楚稍微高挑一些,所以这条马面裙穿着便有些短了。尚初萤敲开殿门的时候,齐北桓正捏着一本书看的起劲个,尚初萤走过去,齐北桓都没有发现。尚初萤不禁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居然如此入迷,连她进来了都不知道。
尚初萤悄悄地走了过去,凑过去看了一眼,她以为会是兵法医术一类的,却没想到,竟是世面上那种乡野之人最爱看的话本子。尚初萤不禁觉得好笑,什么时候齐北桓也看这一类的书了。于是她又有些气恼,齐北桓居然看这样的书也不理会她。
她气鼓鼓地站在齐北桓身后,正要出去找黄莺她们过来,刚走出一步,就脚下一歪,接着便天旋地转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去哪,嗯?”齐北桓狡黠地看着尚初萤,看着尚且还在生气的尚初萤,戳了戳她生气鼓起来的腮帮子。
“哼,横竖你也不理我,不如我去找黄莺她们说说话好了。你拿着个民间话本子瞧得起劲儿,连我进来都不知道。这是皇宫,你还敢那么胆大?”尚初萤娇嗔着说道。
“无聊至极,打发时间而已。”
“万一高蓉想要在宫里将你杀了,你也这么没警惕心怎么办?”越说尚初萤越觉得有可能,随即又怨起齐北桓不好好照顾自己。
齐北桓听到尚初萤地话,知道她是真正的开始计较了,于是也收起刚刚的玩笑之意,正色道,“永远不会。只因为我知道进来的是你,才敢如此放心。你的脚步声,呼吸声,都印在我的脑海,我的心上。我不用抬头,都知道那是你,所以我格外放松。因为是你,所以我不怕。”
尚初萤听到这眼神一动,眼里波光粼粼,似是带着些许水雾。她望着齐北桓深不见底地墨瞳,问着,“那倘若,我是高蓉派来杀你的呢?”
“你不会。”说到这齐北桓一笑,“而且,倘若是你要杀我,我便也心甘情愿死在你的手上。”
“你……”尚初萤喉头一哽,“你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我是不会这样,即使我死,我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齐北桓拉起尚初萤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然后吐出三个字,“我也是。”
“你今日为何又进宫来?”齐北桓突然想起来问尚初萤。
“昨日,孙公公带我们去寻素心的尸首,但不曾想,我们来的路上被人使计暴露了行踪。那些人用萤火粉洒在了马蹄上,一路留下痕迹。”
“萤火粉?”
“你也知道?”
“听说过,当年齐国与瓦刺那场战役就是瓦刺用了萤火粉所以大败我们齐国。”齐北桓说着又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尚初萤,“而且,当年那场战役的领军人物就是你的父亲,莱国公。”
尚初萤脑袋轰鸣一声,她突然反应过来,为何父亲不愿意提起那场战役,和那场战役里使用过的萤火粉。原来,父亲不仅仅是觉得那法子阴毒,更是因为,那是父亲少有的败战。
而那天……李德却知道这萤火粉,证明这李德是也参与那场战役的。他能那么清楚的知道那场战役的情况还有那场战役用的东西,若不是亲自上过战场,哪里会知道的这么多,这么清楚?
这么说来,李德,是知道自己父亲的?
对了,他还说,自己与高家的仇恨不共戴天,因为高家人杀了他的将军,而自己的父亲,也是被高家人给杀了的。当时父亲的尸首因为是被说是叛国之人的尸首,所以都没能运回来,所以尚初萤没能看上一眼,自然也不知道父亲竟是被高家的刀那么残忍的杀害。
尚初萤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李德真是自己父亲的部下。自己差一点,就把要为自己父亲报仇的几位忠心将领给丢在一边了。不过幸好……
齐北桓瞧着尚初萤似是想到了什么,虽然想问,但还是等尚初萤把情绪收拾好后,才开口问着,“如何,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等把你救出来后,我再细细地告诉你,不过这会儿我继续和你说我们昨晚的事。”齐北桓点点头,他也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尚初萤今天竟这么一大早便进宫。
“我们被人跟踪,但一直不知道,是后来孙公公发现的。所以他便让我们步行和他去皇宫后山的乱葬岗,他说他有人在那里看着素心的尸首等着我们。但等我们到那里,孙公公派了等着我们的人,已经死在了山后的石洞里,素心尸首也不翼而飞。查看刀口后,李德说是高家人所为,因为那是高家人特有的铣刀伤口。”
“李德?”齐北桓抓住了李德为何会认识这么些东西,他早就觉得这个李德不简单,但没想到,连高家的密刀他都知道。齐北桓知道都是因为玄机阁打探来的消息,那李德呢?
“是,就是李德。我刚刚说等你回王府和你说的事也是关于李德,只是现在一下子解释不清楚,他确实身份不简单,我怀疑,他是我父亲以前的部下。”尚初萤和齐北桓说道。
齐北桓有些惊讶,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想着李德是高蓉的人或是沐家的探子,倒还真没想过,李德会是莱国公的部下。不过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便等我回去府上,再细说吧!”他始终相信,不过多久他就能出去了。
尚初萤点点头,继续说,“看守尸体那福贵死后,我们便断了最重要的线索,孙公公也大受打击,因为福贵是他最满意的接班人。随后,我们便回了府,我想着让李德去联系朝中老臣,让那些老臣对高蓉施加压力,然后再争取时间。”
齐北桓点点头,他觉得这法子也可行,毕竟高蓉不可能坐以待毙,真等着三日期后才把齐北桓的“恶行”散播出去,她肯定要先把齐北桓做下地这些事传播出去,毁了齐北桓的名声。所以还不如先发制人,早早地把事情说清楚,让大家先入为主,了解一个事情的大概。
“但是昨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的时候,楚楚妹妹过来找我了。”齐北桓疑惑地看着尚初萤,意思是问,苏楚楚找尚初萤,有什么不对吗?为何还要单独郑重地说出来?
“这也是今日,我进宫的原因。”尚初萤给齐北桓解着惑,“她要求我带她进宫来,她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不能直接进宫。所以她让我带她进宫,然后她去找高蓉,为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