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桓对此人没有多少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命方式,他没有权利去管,也没有精力去管。孙公公虽然在雅贵妃的事情上没有多少表态,显得有些冷血,见死不救,但他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或是在背后说过一句关于雅贵妃的大逆不道的话。所以齐北桓对他是没有什么感恩怨恨的情绪的,不过当做一个奴才看待罢了,只是,是一个不一般都奴才,不能掉以轻心的奴才。
引到御花园的时候,孙公公便说,“王爷,老奴这便退下了,剩下的路,王爷自己走过去吧,老奴便不送了。”
齐北桓点点头,孙公公便退下了。齐北桓便带着尚初萤自己走着,不过皇宫大是大,人也算多,不过一会儿就又碰见一个小太监,见到齐北桓和尚初萤就连忙见好。齐北桓让他免礼后,便问“今日设宴是在哪里?”
小太监精神抖擞,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魏王爷竟会同自己说话,于是有些激动地说,“回王爷的话,今日本是在含光殿中,但又临时改到了承晖殿中,倒也离这不远了。不如,奴才领着王爷过去?”
齐北桓点点头,小太监便带着两人往一边走去,果然不过一会,就已经听到了丝竹管弦的声音。等到尚初萤和齐北桓露了面,就见高蓉稳稳地坐在上首,目露寒光和轻蔑,“倒也不知魏王爷为何如此难请,之前派人去请说是出了府,如今又来的这样迟,当真是不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了吗?”
齐北桓知道高蓉定要发难,也不惊慌,气定神游地对高蓉说,“太后恕罪,之前小王确实不在府上,因着本王王妃说想念家乡,本王便带着她回去了一趟,顺便还在路上游玩了一趟,而昨个儿才刚刚回来。今日接到娘娘的谕旨,说要进宫,便匆匆赶来,谁料这路上的花花草草争奇斗艳,迷了小王的眼睛,这才来迟了。”
高蓉嘴角噙着冷笑,但齐北桓这么说,她到底也不能说什么了,于是只好不耐烦地说,“你倒是会找理由,不过你既然来晚了,这是事实,待会可是要多罚两杯才好。”
齐北桓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这是自然。”
接着高蓉话音一转,眼神又落在尚初萤身上,“魏王妃平日里咋咋呼呼,今日怎么倒安静了许多?既然王爷是因为你而前几次没有来宫中赴宴,那么,这酒,你也是得喝的。”
齐北桓要说什么,被尚初萤按住了,然后她低眉顺目地说了一句,“是。”她知道,高蓉今日就是来找他俩不痛快的,这次要是没让高蓉如愿,她肯定还是会寻思下一个动作的,倒还不如先在就先让她发泄一波。
尚初萤的这个小动作自然也落在了高蓉的眼中,她很满意尚初萤的这个态度,于是点点头,这下也没为难他们,让他们入了座。
入座后,高蓉一点头,便有内侍拿着托盘来到尚初萤和齐北桓的面前,准备倒酒。齐北桓一皱眉,才一坐下就要喝酒,最是伤身,高蓉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出丑么?他觉得高蓉已经有些扭曲了,只能在这些事情上面寻求一下安慰。
“好了,既然刚刚说是三杯,那魏王现在就喝了吧,待会喝了其他的,可就喝不下这三杯了。”这三杯?齐北桓心里一紧,竟是有些不明白,这三杯喝其他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但既然高蓉以权压人,齐北桓也无可奈何,只得端起酒杯来喝了三杯放下。但这内侍并未离开,齐北桓疑惑地看了一眼高蓉,高蓉笑笑,“既然说了魏王妃也要罚,那就不能反悔。魏王爷喝了三杯,王妃便两杯吧!”
接着,内侍便倒好了酒放在尚初萤的桌上,尚初萤也没多想,反正到这一地步了,不论喝不喝都是个错,还不如不要想太多。她接着喝了两杯后,内侍才走开。于是抬眼望向高蓉,高蓉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是宫宴,其实也就几位宫妃,还有尚初萤夫妇,以及几位皇子加上高蓉。皇帝连宫宴的面都不露了,证明一定是病的有些严重了。
齐北桓露出一抹讽笑,看起来,他那表姐赵芸,实在是厉害啊,也没过多久,居然就让皇帝已经病成如此地步。虽然,不乏也有尚初萤上次下的毒的原因,和高蓉为了权利可能也出了一点力,但看到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已经让人很满意了。
坐在位子上,大家心思各异,尚初萤感觉到身边的有一道热辣辣的目光看着她,不用转头都知道那肯定是来自于齐璨,所以尚初萤只是装作没有看见。
但坐在太后下首的楚皇后却发现了自己的儿子的异样,她顺着齐璨的目光望过去,,便发现了坐在齐北桓身边的时候尚初萤。她一开始还以为齐璨是爱在看到齐北桓,但那样的眼神可不是看一个自己叔叔的眼神。更确切地说,那不是一个看男人的眼神。
那对面便只有一个尚初萤了,这可真是……楚皇后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这孽障是要做什么。她频繁地给齐璨使眼色,希望他能够注意到自己,收敛一些。但可惜,连高蓉都注意到了,齐璨也没注意到。
高蓉发现楚皇后有些不对劲儿,她疑惑地问着,“皇后,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为何一直往五皇子那边看?”
楚皇后有些讪讪的,“回母后,臣妾只是太想念璨儿了,这不是璨儿才回来不久么?想到他小时候还在我怀里撒娇的样子,竟是觉得时间飞快的,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因为高蓉这么一问,齐璨也回过神来了,他注意到楚皇后和尚初萤、齐北桓的脸色都不太好,也反应过来这样有些不合适,所以便低下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着,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幸亏高蓉没发现什么异样,而且她看起来也接受了楚皇后这么一个说法,也就没再追究,只是看的出来,她还是有些不大高兴刚刚楚皇后的失态。
而大皇子齐封则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最是不喜欢这些个勾心斗角了,他喜欢沐柔也是因为他觉得沐柔单纯天真,所以他没把楚皇后她们刚刚那些事放在心上。
但沐贵妃可就不一样了,她无时无刻不想和皇后攀比着,她很久以前就觉得自己比皇后漂亮,家世也好,为何自己却是个贵妃,而楚皇后却是皇后,,这口气她一直都咽不下。
而在这次册立太子的事情上她如此着急也是因为她始终还是想压楚皇后一头,若是齐封当了皇帝,自己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了,虽然楚皇后也是太后,但这威风可就不及她们了。
这场宫宴上每个人心思各异,吃饭的没觉得多痛快,同样,没吃的也没觉得多痛快。皇帝现在醒一阵睡一阵的,每当他醒了,他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睡过去,又在什么时候再醒过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下了毒,因为之前自己派人给齐北桓下毒,齐北桓便是这么一副样子,每天十分虚弱。怎么,这是现世报,要报到自己头上了么?
不,不能这么想,自己是天子,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这天下之主,身上带龙气,怎么会有报应这么一说?当真是可笑得很。
皇帝的喉咙里卡着一口痰,呼噜呼噜,上上下下,搅得人心烦意乱。他眼珠子转着,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可是就算他现在能够计划着什么,他也实施不了了。毕竟,他被自己宠幸的女人,自己的母亲,已经折磨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就连平日里服侍他的小丫鬟,虽说是不敢坚持要捂住口鼻,但看他们平日里那个忠心谄媚的样子再对比一下现在的惨淡,当真是让人有些无奈了。
一顿饭用的还算平静,用完饭后,有些人便该退场的退场了。尚初萤也想着要向高蓉去告退了,所以便等着齐北桓准备跪安了。
但没想到,高蓉突然对他们说,“魏王爷夫妇刚从外地回来,也不知有没有听闻皇上的病情加重了?”
齐北桓皱着眉头,“在外时倒因为消息闭塞没有听说,但一回倒齐都变便听到了传闻,知道皇兄病情加重的事情。原先太后娘娘不召见我们夫妻俩,我们也是要跟宫里递帖子进来拜访皇上的,只是后来被娘娘叫了进来也就耽搁了,就想着过两日一定得好好抽个时间去探望一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