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南黎想要知道的事,在听到这个还带着奶气的童音便打消了念头。
心想也不急于一时,自己反正现在还无法使用,等有机会问问父亲或是屠诚,搞清楚了再作打算也不迟。
随着一声声,“少爷,少爷,少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便看到一个小丫头在竹林的小道上往凉亭,跌跌撞撞地奔来。
这个小燕宁两岁的丫头就是燕宁的贴身丫鬟,她满眼都是燕宁,燕宁就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天,当然这只是她的看法。
白净的小脸已经有些通红了,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不过却是一个一直怯生生的性子。
才进凉亭就躲进燕宁怀里,完全不像燕宁的贴身丫鬟,也没见过找这么一个丫头伺候自己的人。
南黎和屠诚看着却甚是牙疼,主要是气的。燕宁家的规矩总是最多的,偏偏到了燕宁这里都被他祸祸了一个遍,关键没人治得了他。
其实最气的南黎,毕竟燕宁有丫头伺候,屠诚也有屠二替他鞍前马后奔走。
自己也向父亲提出过抗议,不过得到的答案是美名其曰这样能更贴近自然,磨练心性,更加容易悟道。
奈何南黎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更重要的是拳头的道理还不够说服父亲,只能自己伺候自己了。
躲进燕宁怀里的丫头,或许是意识到什么更重要的事,急忙推开了燕宁,往后稍稍移动一步。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双手护好举过头顶递到燕宁触手可及的地方。
嘴里还用奶声奶气的话很委婉地转达了燕宁父亲的交代,“少爷家主交代了,这块玉佩你可以不喜欢,除了另外两家的小爷和屠二奴才不能假于他人之手,不然下次再持玉佩上门者就只能躺着出来了。”
“你怎么能喊屠二哥哥是奴才呢?你个黄毛丫头。”屠诚好像很是护屠二,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可能是屠诚经常打燕宁的缘故,燕宁的丫鬟韵儿就显得更胆怯了,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发,躲在燕宁的怀里,囔囔妮妮地解释道,“和我一起照顾少爷的药婆婆说了,过几年我就不是黄毛丫头了,会好看的。”
又偷偷看了屠二一眼,见屠二只是站在一边傻傻地看着自己笑,便把头埋进燕宁怀里,继续解释道,“那不是韵儿说的,是家主说的。还说了下次屠二哥哥来也要打!”
“没事的,一会吃的就来了。”说着燕宁示意韵儿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石凳上,对于自己的老爹说的话也明显没放心上。
倒是南黎心细,又问了一下屠二具体情况。毕竟韵儿年纪太小了,胆子更小,燕宁他爹不会无缘无故嘱咐些什么的,更没时间理会屠二。去了一趟燕家还把家主给弄出来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燕宁少爷会把这么重要的令牌给奴才,见到门房我就直接扔过去了,看门的穆大叔见了令牌也不问我什么事就急忙忙往家里跑,然后就是一堆黑甲人把我给控制住了。还好那些人都认识我,手下留情了,不然现在我就该躺着了。”说着尴尬地摸摸头,自己感觉实在是亏,去接个人还差点挨了一顿打。
“我记得好像是很重要的,只是当时我也没在意。”见南黎和屠诚都盯着自己看,特别是屠诚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燕宁只好说出实情,因为自己确实不记得了,虽然当时父亲絮絮叨叨地给自己说了一大堆东西。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刚刚给屠二的玉佩,仔细看了一遍。
说是玉佩,其实就是一块简简单单的平安无事牌,质地不怎么样,做工马马虎虎,实在说不出有什么奇特的。三人把玩了一会也发现不了有什么稀奇的,燕宁便随意地丢在了石桌上。
“要放好,家主说了的。”说着吃力地伸手够到石桌上的玉佩,然后用锦缎包好,再次双手呈给燕宁,等燕宁放好了,又抬起小手摸摸燕宁胸口放玉佩的地方。
“家主让检查少爷确实放好了玉佩,刚刚忘了要补上。”
虽然三人都很精贵,可是三家里燕宁一定是最受自己家宠爱的一个。真的是同样的世家同样的少爷,还生出不一样的命来了。
不过好在,换南黎和屠诚去过燕宁一样的生活,两人也一定是不同意的。
少年的活法很多,或许别人的剧本自己很想尝试一下,不过在自己的舞台上就应该演绎属于自己的人生。
燕宁的一生会很有意思,自己的这辈子也会很精彩,南黎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也确信自己的生活会充满未知的故事。
“咕~”
体力好的人总是饿的快,现在太阳也收起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竹林里也飘出了一只只萤火虫,把不大的凉亭周边给点缀了起来,不让黑夜里的竹林显得阴森。
很没奴才自觉的屠二早已很没形象地瘫坐在石凳上,趴在石桌上,“燕少爷,你快让掌柜的上菜,我饿死了。”
“这可是你们家少爷屠诚请的客!”话虽如此,燕宁还是从储物戒里拿出了刚刚控制“清音小筑”阵法的令牌,随意摆弄了几下就对着令牌大吼道,“快把屠诚订的东西都上上来,还有把最贵的菜都端上来,材料不足的就算了。”
说完,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又急忙补充道,“都算屠诚的,今天他请客,别搞错了!”
“说好了你家主子请客的,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放过了。”燕宁很是理直气壮地回敬了屠二对于燕宁加餐行为的鄙视。
当然屠诚是不在意的,请客的是他,一会付钱的是屠二,他只负责花就好了。
不一会,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富态老头紧赶慢赶地往凉亭来,距离能看到凉亭的地方,整理了一下不存在的灰尘和衣服,这才一步一步很是讲究地走到距离凉亭十步的地方。
“三位少爷,屠少爷预定的酒菜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至于燕少爷的东西大掌柜已经在亲自准备了。”说完便静静等待凉亭里的指示。
“先把我预定的送上来吧!”屠诚也没有再等的意思,毕竟自己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先吃了再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管事的拍拍手,一群身着青黑色衣袍的小厮便从月亮拱门里鱼贯而出,共十八人便顺着小道往凉亭走来。
管事的站在凉亭边看着这十八人有序地将菜肴摆好,便示意他们在自己身后站好,这才又上前请示道,“三位少爷可还满意,小的在这伺候着还是到门口候着?”
看着满满的一桌子佳肴,南黎心中还是很满意的,毕竟都是肉菜想来很对自己和屠诚以及屠二的胃口,至于燕宁就不用考虑了,直接忽视就好了,那家伙再多的菜他也觉得不够!
“快让你们掌柜的把最贵的给我上上来!”燕宁每次到酒楼都巴不得把全部菜都上一遍,用他的话说排场和仪式感很重要!
燕宁话说完,凉亭外的管事便对着凉亭深深躬身道,“刑堂长老燕凛大人叮嘱大掌柜的了,燕少爷的狂躁之举要一一汇报。”说完也不敢起身,就一直等待着。
“我想吃桂花糕,其余的东西撤了吧。”此时站在燕宁身边伺候燕宁的韵儿像是也知道燕凛的话很管用,便让管事的把多余的撤了。
管事的也很鸡贼,一听凉亭里有人做主了,也不管说话的是谁,招呼上身后的小厮就急匆匆地走了。
“再不让管事的伯伯走,少爷又要为难他了或是捉弄于他,燕凛叔叔知道了,少爷又少不了一顿打了。”韵儿等管事的走后,急忙向在座的解释道,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刚所看那般胆怯。
燕宁稍带粗鲁地用指头搭在韵儿光洁的鼻梁上,问道,“那你把少爷想吃的都撤了,咋还给自己点了喜欢吃的桂花糕。”
“少爷胡闹会被燕叔叔教训的,韵儿想吃桂花糕,燕叔叔不会说韵儿的!”说着便从燕宁的指尖逃开,拿起筷子往石桌上的菜肴动手了。
五人也懒得管这些事了,反正这些东西已经够吃的了。
别看这里只有十八道菜肴,而南黎四个又是小伙子,其实肉食里蕴含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好在这里的掌柜应该是提前吩咐过了,对于菜肴的处理恰到好处。比如南黎现在入口的这道山珍狮子头,不但色香味俱全,关键是不像屠诚和屠二正在对付的不知名的妖兽前掌那般油腻。
轻轻咬一口,滋味能在口中慢慢散开,直至自己忍不住一个接一个的消灭掉。
一边的韵儿也奋力地戳了一个挂在筷子上,咬上一小口,便着急地让燕宁张嘴,然后看着他吃完才问道,“好吃吗,少爷?”
看燕宁那货一脸享受的样子,屠二不由得羡慕道,“我也好想找个人伺候一下。”
“你要是不怕你老爹把你当破鼓敲,可以试试,我是不反对的。”屠诚对于屠二犯病的变现不以为然,边对付厚肉边支支吾吾地提醒屠二。
虽然屠二名为屠诚的跟班,但其实两人也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关系,不然屠二还没有胆子放肆到与主人同桌就餐的地步。当然这与胆子不关,关键不符合规矩,有时候规矩比什么都重要!
“你们就不要羡慕了,我天生就是这个命。以前的几代家主候选人可都没我这个待遇,谁让家里的老祖喜欢我呢。”燕宁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得意,就差用术法在头顶写上“得意!”两个大字了。
一般这种情况南黎和屠诚、屠二都懒得理他,这个时候不接他的话是最好的,不然又要听他受宠的光辉事迹。
他的事换南黎来做,估计现在还被自己的父亲吊在自己家的房梁上,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肯定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大打出手,争夺对自己的处置权!
这种事还是老妈打赢的好!
慈母多败儿,老子就想当个败家子,当然这只是以前的想法,现在的南黎也有了属于少年该有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