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行市这个冬天一开始,就接连发了几个大新闻,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原本只是刑警和记者忙得“热火朝天”,现在也轮到法医。
天算万算,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大早上就接到了五十多人的伤亡鉴定。
一辆载满了五十多人的大巴,没有营业执照,在来往城县的高山悬索桥上出意外,直坠谷地,几百米的高度,无一人生还,其中还包括了五名孩子。
坠入的乘客大多数是高空下落撞击,导致机体大出血而死亡,可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却发现了一些“蹊跷”,上报给了专职的刑警,这才被马卫的同事所关注。
此刻的时间已从正午变为下午。
马卫骑着小电驴,背后载上徐老,直奔莱行市司法鉴定中心的尸体存放处。
马卫有记者的身份,说是报社前来采访,简单招呼一下,安保就让两人在门口做了个登记,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进去后,也打听到了这次负责鉴定的法医小组。
可马卫凭借着自己的口才,软磨硬泡,还是没有能看到尸体,毕竟是记者,采访一下情况就好了,何必要见尸体,他们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外来者接近尸体。
直到徐老拿出手机存放的ID证明,法医小组才勉为其难的让两人去看看。
年轻人吃瘪了,顿时对徐老具有的“通行”权限很是眼红,同时也很好奇,正想要问点什么,结果被徐老一句“你不是不想当使徒吗,问那么多干吗?”怼回,只能把好奇心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里面。
进入到鉴定中心之后,接待两人的是名年轻的女法医,此次鉴定小组的助手。
女法医身着白大褂,浑身捂得严严实实,边领着马卫两人去看尸体,边认真的嘱咐。
“你们进来先消毒,出去之后也处理一下,现在尸体也还没有过一天,戴个口罩就行了。为了预防烈性传染病的风险,你们还是不要触摸尸体……”
“这次的伤亡事故原先是定为‘车祸’,但后来我们检查,在几具尸体上发现了很大的撕咬伤痕……”
“撕咬?”戴好了口罩之后的马卫说话变得很不方便,口齿不是很清晰。
同时,因为职业缘故,听到了“撕咬”两字的徐老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双眼半眯,似乎是在等待女法医的下文
女法医很肯定的点头,确定对方没有听错。
“对,类似于兽类的撕咬,大概是有十几人,包括司机。他直接被咬到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导致大巴从桥上坠毁。我们猜测,很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撕咬’伤口才造成了这次的意外事故。”
“有找到是什么兽类吗?”马卫听后既困惑,又好奇。
据他的记忆力,他从来都没有从新闻或者其它渠道听说莱行市有什么“野兽”。虽然莱行市算是比较偏远的市,下辖的几个县都不大,野外会有一些虫蛇,但这里并不是猛兽会出没的环境。
“还没,咬的伤口很奇特,很深,扎入皮肉很尖锐,还泛黑。我们做了毒素鉴定后,确定尸体身上没有残留任何毒素,也不能准确说是兽类,更多像是虫类,但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可能有那么凶残的虫子。”
女法医摇头,道出了最新的鉴定内容,可以造成撕咬的物种有很多,单一限定于兽类显得很不严谨,伤口有一定几率像似放大版的虫类咬痕。
“你们仔细看一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接着,女法医随手点了一句放在担架上的尸体,拉开了伤口,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徐老站在了两人身后,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耳朵好像是在听着内容,但身体却不由得像另一具尸体靠近。
仔细看了一遍后,徐老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调动了自己的能力,掌心升腾起蓝雾,手指逐渐接近尸体……
“不要碰尸体!”
女法医却在余光中发现了徐老的小动作,及时开口制止。
感应到自己被发现的瞬间,徐老手掌一合,双手后背,原本的蓝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意,不以为意。
“嘿嘿,小姑娘,你可以把伤口翻开,我再仔细看一下里面那个黑色东东……”
既然不能碰,徐老也不强求,摸了几把胡子缓解被抓包的尴尬,非常亲切地请求女法医。
“有什么要看的跟我说,不要碰,我们还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很危险的!”
女法医再三嘱咐,生怕他们受到尸体的间接感染。
徐老戴着口罩,女法医也能看出对方是一位老人家,也就不会小肚鸡肠,揪着不放。
同样是看到了老人家的小动作,马卫也不忍直视,不做评价,只是内心有点后悔带人来。
毕竟人家专法医一开始就好说歹说不要乱动,徐老却不守规矩,不被轰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他似乎也是忘了,原本两人就是凭借徐老的权限进来的。
“可以了,看清楚了。”
女法医扒开了伤口,伤口边缘呈现黑色,徐老粗略看了几眼后就没有再继续,只能瘪嘴表达不满。
“对了,其实在这里面的尸体还有两个比较‘特殊’的,这也是我们上报的原因。”
谈完了大体的情况后,女法医开口提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也是马卫中关注的重点。
来到了尸体的身边,马卫看了一眼就确认了,眼前这个躺在担架上的尸体就是那个老婆婆,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之前没有找到人,原来是因为老婆婆早已离开了莱行市。
她究竟是为何而离开?
离开后是要去哪?
她和出租屋的那位单亲妈妈是什么关系?
出租屋里面的碎尸又是谁?
这一系列的问题,又让这位富有好奇心的小记者陷入了思考。
“这位女性,年近大概6,70左右,发根脱落原因不明,但从毛发的变化来看,脱落的时间并不算太久。还有她的下鄂,裂开了大概10厘米左右,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开,腰颈椎的断裂造成身体扭曲,比较难看。目前她的身份不明,上头也正在通过指纹来寻找,但是……”
老婆婆背后的脊椎以极其古怪的角度弯曲,而紧闭的嘴角有较大的撕裂痕迹,口中的白牙也泛黑。
女法医讲到这具尸体,徐老又提起了兴趣,撸了几把胡子,而马卫则是盯着死尸一眼不发,沉默良久……
马卫的异常的神情引起了女法医的注意,她开口问道:“你认识她?”
“见过几面,不算是认识。”马卫点头,没有否认,也没有多说,示意她继续,“‘但是’什么?”
与其说他知道的,还不如听专业人士说,对方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她的身体年龄和ID上的年龄对不上,可能是数据系统出错误了,我们也正在处理。她看起来大概是70多了,无论是皮肤状态,还是毛发,但是在ID上,她的年纪才……”说到这里,女法医也不记得具体的年龄,着手翻找资料。
“30不到。”女法医话语上的停顿,让徐老有了可乘之机,说话的语气胸有成竹。
这让年轻的女法医很好奇,老人是从哪里的出来的结果,是看出来的,还是懵的?
“你怎么知道?”资料的结果出来,上面确实记录的是27。
可以有出风头的机会,徐老是不会放过的,多撸了几把为数不多的胡子,故弄玄虚,他才舍得开口说话。
“ID上的信息是对的。她的骨龄也才20多左右,牙齿也对不上号,你拍个片子就知道了。”
“你是?”
徐老话语中的专业让女法医很是好奇。
马卫生怕徐老再用那一套“世界法则”来忽悠人,搞事情,用眼神制止了徐老想要忽悠的行为,只能随便编造一个理由。
“他是跟我一起的,以前干过法医,你继续,不用理他。”
徐老也只能作罢,依旧笑嘻嘻,却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