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属下遵命。”齐晟冷哼一声,终于被气得拂袖离去。
就在此时,床榻上之人闷哼一声,终于醒来,待看到正笑眯眯地执着茶杯与他待在一室的女子时,祁佑一怔,这就是救他的那位女子?
此时她微笑地看着他,白衣纤然,肤若凝脂,青丝如墨,出尘若仙子羽化……
“你为什么要救我。”尽管如此,他还是充满戒备地凝视着她,那双眼睛幽暗而森冷,看来的确是经历过一场血雨腥风。
正欲摸剑出击,他突然惊觉自己四肢已废,愣了愣,终于惨然大笑,无力地瘫倒下来,笑声不绝于耳。
“你的四肢会好的,尽管放心,若是悉心照料,你还能像从前一样挥剑斩敌。”商墨淡淡起身,从容冷静地将这个事实告诉她,她的眼里没有同情与怜悯,只是平静淡然地望着他,这一秒的对视,是多么的光芒万丈,让人睁不开眼睛。
“你为什么救我。”
还是这一句话,商墨无奈,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何至于落到这番田地,有人要杀你,总是有原因的。”
顿了顿,许是彻底相信了商墨的毫无敌意,祁佑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只是声音依旧冷淡:“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她是好人,他不想拖累她。
“没关系,待你想说时你自然会说。”商墨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上前抬起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他的右手手腕处:“下次不要再用力了,除非你真的不想要你的手了。”
很明显,因为商墨的触碰,祁佑浑身一颤,却又躲避不得,只好任由商墨去。
见他的反应,商墨只觉得好笑,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醒了就好,你也别心存感激,我商墨救人,从来就不会是无私的,我既然救你,你的命就是我的,用你的性命来报答我,我会考虑帮助你完成心中的遗憾。当然,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会甘心臣服于一个年纪没多大又嚣张的女子,若你伤好之后有本事打赢我,我商墨就当吃亏一回,白救了你,敲锣打鼓欢送你,还你自有。”
商墨,原来,这是她的名字。
刚走出屋子,商墨便看到锦姑和暖云二人急急忙忙地朝她这小跑而来。
“小姐,你到哪去了啊!自从小姐回来以后,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什么都不与我与锦姑商量,我们会担心你的!”暖云一见商墨,立即就飞奔上来,上上下下将商墨检查了一番,确定她完好无损后忽然像八爪鱼一样地抱住了商墨,委屈极了。
“暖云丫头!”锦姑皱着眉,低喝了一声,才把没规没矩的暖云给吓得小嘴一瘪,乖乖从商墨身上爬下来,委屈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商墨不露声色地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是是是,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那日就是暖云将醒酒汤端来给她,缠着要她喝完才肯放她走,此时怎么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连她什么时候离开商府的都不知道。
“不过我们顶多算扯平了,小姐我大醉归来,醒了身边也不见你们照料,真可怜……”商墨故作委屈地哀叹了口气,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如小鹿一般清澈机灵。
“我——”暖云毕竟年纪轻,果然一听商墨这么说就觉得冤枉地憋红了脸:“小姐,您可冤枉暖云了,那两天锦姑风寒在身,怕传染给小姐,又不放心其他人没我们那么尽心照顾小姐,结果可都是我一人在日夜不合眼地照料小姐哦,后来我要给小姐熬醒酒汤来着,都累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还是在厨房地上躺着呢,急急忙忙回来一看,小姐你又不见了,可急死我了,我这几天可都没好好合眼呢!”
暖云说着,还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自己一不小心就在厨房睡着了这事时,也觉得不好意思地悻悻傻笑了几声。
商墨双眼一眯,精光顿现。
果然如此——
看暖云叽叽喳喳唠叨个不停,商墨脸上又挂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淡笑不语,在商府里也待了几十年的锦姑是个明白人,当即神色有些凝重:“七丫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
“嗯?”商墨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怎么这么说?”
“我前两天看见了,那些……那些人把大夫人押了回来,今天商家各大长老,还有那……那些人,早早就在厅里等着,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锦姑提起这些事时,神色还是有些害怕,上次不是都臣服七小姐继任宗主之位了吗,这一次难道七小姐又要遇到什么麻烦了?
听锦姑这么一说,商墨不露声色地淡淡一笑,侧过身来看了看屋内的方向:“这些事我会处理,你们不必担心。噢,对了,我救了一个生得极其俊俏的男人回来,他的伤势有些重,动弹不得,劳烦锦姑和暖云帮我好生照料着他。”
“男……男人!”暖云脸色刷地一下火烧火燎:“小姐,你你你——”
“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胡乱想一通。”商墨好笑地敲了敲暖云的脑门,然后便大步朝她们二人身边经过。
商墨乃习武之人,个子比之寻常女子要更加纤俊挺拔,每迈一步,每抬手间,皆是英姿勃发,风姿卓越,她宠腻地敲了敲暖云的脑门,从她们身边走过时,连掠过她们身边的风都残留着沁人心脾的冷香。
暖云傻呵呵地站在原地,又是崇拜又是激动地喃喃自语:“小姐比天底下的男人都要俊……”
的确,她们家小姐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阳光一般吸引人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跟女人比,小姐有她们无法比拟的清丽容颜,跟男人比,小姐又比他们更加气质翩翩,风姿潇洒。
走出君子阁,商墨一路脚未停歇,直接往正厅的方向去。
由于商墨久未现身,这些被商墨晾在大厅等了一个上午的商宗有辈分的老人物们个个愤慨地冷哼着气,年轻一些的晚辈们更是私下窃窃私语开了,虽然商墨是商宗之主,可说到底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晚辈,竟然如此嚣张狂妄,怠慢长辈,但商墨的硬手段又明明横在那里,否则怎么可能连商战天如今都只能成废人一个养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