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日落西山时,夕阳的金光洒进疗养院,夏兮兮该走了。
厉曜宗抓住她的手,“小兮丫头,一直是你给我买礼物,买好吃的,我没给过你什么好东西。”
“这些不算什么的,您不嫌弃就好了。”夏兮兮眉眼弯弯,“下次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排多久的队我都可以。”
“你拿着这个。”厉曜宗偷偷往夏兮兮手里塞了个东西,还捂着她的手,“别看,上了车再看。”
厉曜宗缓缓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你不能拒绝,而且哦,这是咱们俩的秘密,你好好收着,不许弄丢。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像是很神秘的样子,夏兮兮不好多问。
凭手感,知道是圆环形的、挺小的物品,在掌心里硌着肉。
“拿好了,先别看。”厉曜宗躺在床上,显得很疲惫,夕阳照亮他半边脸,眼眸无神,唇角垂下,脸上的皮也顺着下巴往脖子垂,看上去,就像是气被抽掉了。
他冲夏兮兮挥挥手,“你回吧,夜路不好走。”
“我等曦月姐回来再走。”夏兮兮说。
“走吧,”厉曜宗坚持让她走,“你不走我要生气了。”
夏兮兮走到房门,回头一看,床头边还放着吃剩的半盒蛋挞,厉曜宗闭着眼,夏兮兮忽然多嘴一句,“蛋挞凉了,吃了对胃不好,要是一会儿还想吃,要先加热一下哦。”
厉曜宗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摆动。
“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夏兮兮说。
离开病房,到了停车场,坐到车里,闷闷的感觉让人挺难受的。
夏兮兮摊开掌心,是一个戒指!
圆环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祖母绿翡翠,比鸽子蛋还大。
这该有多贵啊。
还是以这样孩子气的方式赠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以厉曜宗的性格,如果拒绝他,说不要他的礼物,他肯定会生气。
重病卧床,最忌讳心情不好。
夏兮兮决定先收下来,可她没地方放啊。
带在手上太招摇,如果不贴身带着,弄丢了更糟糕。
思来想去,她把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把戒指穿上去,带在脖子上,有点沉。
……
从疗养院回来,夏兮兮心里总觉得不安。
林晓阳来到房间,让她下去吃晚饭,今晚厉君然有应酬,只有她们俩吃饭。
夏兮兮说没胃口,林晓阳为了减肥,干脆不吃了,二人缩在被窝里聊天。
“兮,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林晓阳担心道。
夏兮兮把戒指的事跟林晓阳说。
林晓阳双手捧着戒指,对着台灯仔细看,眉头渐渐挤到一起。
她看了又看,说:“兮,这里面,不会藏着什么东西吧?”
这话说得夏兮兮虎躯一震,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啦?我妈妈喜欢珠宝啊,我爸爸公司赚钱的时候,大大小小的珠宝拍卖会,我妈从不缺席,”林晓阳认真地说,“虽然比不了豪门富太出手阔绰,可这些年,好东西我也见了不少的。”
“你快说说。”
夏兮兮抢过戒指,对着光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
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奶奶是个极其简朴的人,什么珠宝都没有,对这些翡翠啊,钻石啊,夏兮兮一窍不通。
“我也是感觉罢了,”林晓阳缩了缩脖子,慎重道,“这颗翡翠,仿佛是被切割过了,纹路有点对不上,不过,我也是个半吊子,不敢乱说,厉曜宗给你的,一定是珍品,你好好戴着吧。”
夏兮兮频频摇头:“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我总是提心吊胆,再说了,我现在天天都要去游泳馆,带着首饰多不方便啊。”
她跳下床,找了个绒面的珠宝盒子,把戒指放进去。
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妥。
房间里没有保险柜,要是遭了贼,一看这珠宝盒子,贼人眼睛不得冒光啊。
夏兮兮找了个黑色的塑料袋一裹,藏到了衣柜里,看着还是不放心。
跟林晓阳商量过后,把戒指藏在了一个旁人绝对找不到的缝隙。
林晓阳抓着夏兮兮的手,笑嘻嘻道:“厉老爷子给你戒指了,这就是认了你是厉家的媳妇咯,兮兮,不日你就要成为豪门富太了哦。”
夏兮兮可没那么乐观。
她刚刚脚尖碰到豪门的门槛,就遇到了那么多事,要是真的嫁进去,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况且,厉曜宗的原话是,别让人知道,连厉君然也不要说。
到底为什么呢?
……
凌天集团。
作为实习助理,还是上班的第一天,夏兮兮很自觉,起了个大早。
她第一个到公司,在夏凌天的办公室里打扫卫生。
不是真的勤快,打扫卫生有利于侦查。
哪里有保险柜,哪个抽屉能打开,哪个抽屉打不开,打扫一遍就全明白了。
夏凌天到办公室,看到夏兮兮一身职业装扮,端着咖啡,站在办公桌边,差点吓出心梗。
“你又来这儿干什么?”他没好气地说,“遗书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实习啊,”夏兮兮把咖啡给他摆上,一本正经说,“我可是正儿八经应聘来的,不信你去问人事部,跟你那个走后门的宝贝妍妍可不同。”
夏凌天脸色阴沉,喝了一口茶:“人事部都是干什么吃的!今年实习生岗位,只你一个人来应聘么?”
话虽如此,但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难得夏兮兮那么温顺,不管她是一时兴起也好,对公司业务产生兴趣也好,总比她扯着脖子吼“谁稀罕你的破公司”要好多了。
“妍妍也来应聘了?她比不过你?被你比下去了?”
夏凌天想起,昨晚夏静妍不肯下楼吃饭,说是心情不好,看来,夏兮兮说的是真的。
但他还是轻蔑一笑:“肯定是妍妍让着你。”
“随你怎么说。”夏兮兮站在衣架前,把他刚刚脱下的西服外套挂好,再将上面的褶皱抻平。
在挂西服的同时,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夏凌天。
秘书进来,提醒夏凌天一会儿有个杂志采访。
夏兮兮见缝插针,赶紧说:“夏总,既然是专访,一定要拍照的,您的这块表也太普通了,不符合您的身份。”
提醒他换个贵点的表,就能让他打开保险柜。
夏凌天沉心一想,她说得有道理,今天这块表,是太普通了,不符合身份。
他打开保险柜,换了一块名表。
夏兮兮余光瞟到,保险柜里有个牛皮纸文件袋。
放在所有文件的最上面,明显是近期刚刚放进去的。
她心想:如果遗书放在办公室,那十有八九是这个文件袋。
“走吧,你还愣着干什么?”
夏凌天换好了手表,把保险柜给关上,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夏兮兮。
“去哪?”
夏兮兮开始装傻,她当然知道,助理要跟着夏凌天。
可她的目标是保险柜里的文件袋,跟着夏凌天出去,还怎么偷文件。
夏凌天这个老狐狸,刚刚输密码的时候,还避着她。
夏凌天不留情面,沉声说,“你自己去人事部说一声,明天别来了,反正我看着你也烦。”
夏兮兮只好乖乖跟着他走,眼神恋恋不舍地盯着保险柜。
密码还没偷看到。
偷遗书没有那么简单啊,任重道远,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