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身临其境,仅听徐悦萱描述,夏兮兮和林晓阳也十分感动。
夏兮兮抓住了徐悦萱的手,感慨道:
“赵寻没有发火,没有生气,没有为了满屋子莫名其妙的人而责怪你,反而是……郑重地向你的家人许诺!男人啊,帅气啊,厉害了呀。”
林晓阳表示同意,频频点头:
“想不到赵助理那么有种啊,要知道,那可是你爷爷,你大伯,你二伯,你爸爸,还有你外公啊!”
夏兮兮说:“就算是我,同时见到他们所有人,我也会害怕呢。难为赵寻了……”
徐悦萱却没有一丁点欢喜的样子,反而满面愁容。
“悦悦,你的家人答应了吗?”林晓阳问。
徐悦萱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不仅没有答应,他们好像更生气了,还把赵寻带走了。”
“带走了?”夏兮兮惊呼,“带走了是什么意思?带到哪儿去了?”
徐悦萱摇头:“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思绪退回到昨晚。
在赵寻言之凿凿地说出那番话之后,屋里的人都出现了微妙的情绪变化。
空气大约凝固了有五秒钟,突然间,徐老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带走!”
徐悦萱和赵寻,就像是那许仙和白娘子,被法海活生生地拆开了。
无论她说什么,她怎么哀求,于事无补。
看着赵寻被一群猛男给押走,徐悦萱急得团团转。
“外公啊,您最疼我啦……”她转移目标,认准了耳根子最软的外公。
像外公这样的文人,一定是不喜欢暴力的,让他出面去阻止他们,最好不过了。
没想到,外公也皱起眉头,说:
“这小子确实狂妄,让你爷爷调教调教。”
他抓住徐悦萱的手,看似慈祥,其实是不许她跟着。
不愧是领导,还软硬兼施,对徐悦萱的爸爸说:
“你愣着干什么啊?没看到悦悦很难过么?赶紧把女儿带回去啊,那么晚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待在这酒店里干什么!”
徐悦萱哭天喊地,差点把酒店的走廊给掀翻了。
还是被抓回了家,在家里嚎了一晚上,没人搭理她。
“所以……”夏兮兮问,“你昨晚没回来,不是跟赵寻浪漫了,而是被关在家里了?”
徐悦萱点头,把杯子里的果汁吸光,气愤道:
“浪漫个鬼哦,现在我男人生死未卜。”
她还看了看时间,笃定道:“超过四十八小时,我就要报警了。”
林晓阳摇头晃脑地说:
“我还以为你这精气萎靡、满脸浮肿的样子,是因为赵寻太猛了呢,误会了误会了,抱歉抱歉。”
徐悦萱把一团餐巾纸扔向她,没好气道:“你还说风凉话?”
林晓阳伸手把纸巾抓住:“现在怎么办?”
夏兮兮挪了个位子,坐到徐悦萱身边:“你有没有试过……给赵寻打电话发信息问一问?”
“关机。”徐悦萱说,“他的手机肯定被我爷爷没收了。”
“那怎么办?”夏兮兮担忧道,“赵寻虽然也不算是文弱书生吧,但……就算是猛男也打不过你们家那几位啊。”
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轻声:
“赵寻不会被打死了吧?”
“他们敢!”徐悦萱严声说,“祖训摆在那儿呢,谁敢造次!”
“那你就放任不管啦?”林晓阳问,“你都不去救他么?好无情啊……人家为了你……”
“闭嘴吧你。”徐悦萱郁闷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去了也是送人头,现在只能等四十八小时报警了。”
走出咖啡馆时,天空的阴云散了一些,露出金灿灿的阳光。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明晚的宣传活动做好。”林晓阳说,“我都想好了,明晚有雨,咱们就在会场边上送雨衣,我给工厂打电话订货了,兮,你一会儿跟我去取货啊。”
夏兮兮把手搭在徐悦萱的肩上,整个人挂在她身侧,撒娇道:
“悦悦,你先别急,赵寻一定会没事的!明晚之后,我们陪你去救赵寻。”
“行吧!”
也只能如此了。
坐到车里,林晓阳笑着说:
“徐老嘛,咱们都懂的,他看起来凶了一点,其实,性格很不错呢。”
徐家避暑别墅。
一辆车黑色越野车停下,车门打开。
陆续下来几个穿黑色紧身背心的人。
“下车吧小子。”其中一个大个子朝后座的人吼了一声。
赵寻下车,收拢了身上的风衣,抬头看去。
“看什么看,进去吧你。”
有人推了他一把。
有人嘀咕:“大师兄,这好歹也是师妹的男朋友,你客气点啊。”
“客气?男朋友,哼!八字还没一撇呢。”
赵寻跟着厉君然久了,别的没学到,处变不惊虚张声势倒是学了个齐整。
他动了动酸痛的手臂,双肩向后展,舒展了背部紧绷的肌肉。
心里紧张得不行,看起来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转眼,狠狠地蔑视了徐悦萱的大师兄:“哼,手下败将!”
“你说什么?”
几个猛男鼻孔微张,恨不得将他撕碎。
“昨晚在拳馆里,”赵寻扯开肿胀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几个,全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天亮了,不承认了?”
昨夜他从酒店被带走,去了徐家的武馆。
徐家大伯发话:“选吧,你随意选六个人,赢了他们,第一关就过了。”
赵寻想了想,要是选了六个弱的,显得他太弱,选了强的,又怕打不过。
“哪六个兄弟想跟我打?”他说。
好家伙,这几乎是挑衅啊。
要不是徐家二伯拉着,徐家大伯就撸袖子上了。
徐老也在,慢悠悠地喝着功夫茶,说:
“让小辈较量就行啦。”
他说完,冲着两个儿子眨了眨眼,低沉道:“你们都是老帮菜,一会儿输了,面子扫地哟。”
赵寻脱下外套,将外套放在一边,把里面的白色针织衫也脱了,露出一身并不发达的肌肉。
“就你?”
首先跳上拳台的,就是徐悦萱的大师兄。
“来!想娶我家悦悦,问问我的拳头。”
好吧。
赵寻跟他过了招,赢了。
虽然赢得不漂亮,半边脸肿了,腰间肋骨似乎是断了。
好在还是赢了。
“这怎么可能?”
大师兄输给了赵寻,心中不服,但也只能认了。
打到最后,赵寻已经力不从心,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其实他只打了四个人,没达到目标。
看向第五第六人时,眼前出现了虚影,虚弱地吼:“再来。”
他感觉自己在吼,可实际上,听起来就像是在叹气。
“够了。”
徐老一声令下,结束了这惨烈的武斗。
“你小子韧劲不错,过关了。”
赵寻躺在拳台上,看着头顶的白光,昏睡过去。
清晨醒来,就被拉到了这别墅里。
“现在是第二关。”
别墅的禅室里的红木罗汉床上,徐老盘腿坐着,气定神闲地说。
赵寻摸了摸头上的虚汗。
别人娶老婆,我也娶老婆,别人最多是为彩礼发愁,找朋友凑凑就完了,我赵寻还要把命搭进去。
“怎么?不同意啊?”徐老把眼睛睁开,说,“我告诉你啊,悦悦是我们徐家的独苗,我们徐家到了她这代,就只有她这一个孩子,从小当成男孩子养着,比天上的月亮还宝贝。你小子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
你小子要是敢对悦悦不好,我们徐家男人一人一脚,能把你踩成肉泥。
赵寻悲催地问:“能不能先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打个电话,跟公司请假。”
“我已经帮你请过了。”徐老声音一响,身形一动,唰地一下,从罗汉床到了赵寻眼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就跟着我啦。”
徐老确实已经请过假了。
早晨天没亮,他就拿着老人机,给厉君然打了电话:
“你的那个小助理,我暂时借用几天。”
厉君然从容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请您老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