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泽带着徐悦萱和林晓阳赶到医院病房时，夏兮兮已经逃之夭夭了。
阿斌等人，低着头，站在霍祈泽身前，恨不得跪下领罪。
“他们是顺着窗户跑的，”阿斌说，“我追下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医院四周都找遍了……”
霍祈泽走到窗边，伸手去掂量了那条床单，笑了：“阿斌啊，看到你，就知道上天有多公平啦，给了你发达的四肢，就不能再给你精细的头脑。”
阿斌脸色变红：“难道不是吗？”
霍祈泽转了一圈，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马桶旁边的地上，放着一块拆卸下来的隔板。
地上还有很多陈年老灰。
仰头一看，天花板缺了一块。
“阿斌，人一直藏在这儿，等你们走了，他们才出去。”霍祈泽手指向上指了指，笑着说，“很聪明啊。”
林晓阳说：“这一定是我家兮兮的主意。”
“你还替她得意？”徐悦萱愁眉苦脸道，“她还发着烧呢，能去哪儿啊？”
“霍医生，你有办法找到兮兮吗？”林晓阳问。
霍祈泽摇了摇头，“现在厉家的人也到了，也在找他们。厉君然向来小心谨慎，这一回，他会藏得更深。”
……
云城，BM会所。
厉绍阳被密集的手机来电轰炸着，终于从宿醉中醒来。
“找到了？”
他接通电话，听到那边传来厉君然找到了的消息，身体紧绷，突然弹跳起来。
在他身边的几个美女都吓坏了，挤做一团。
“在哪儿？”厉绍阳问。
“阳总，赵寻那小子，信不过啊，他提供的电话定位是错的，我是在模特公司这边发现了厉君然。”花臂一边捂着肿脸，一边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厉绍阳把电话挂了，匆忙地把衣服穿上。
他驱车到了厉博礼的办公室。
厉博礼闻到他满身的酒气和香水位，用手捂着鼻子。
“擦擦你脖子上的口红印子。”他朝厉绍阳扔湿巾纸。
“大哥！”厉绍阳游魂一般，跌入沙发，“怎么办？赵寻是鬼，在玩咱们呢。可是，我都跟他交心了呀。他不会录音了吧。”
厉博礼拍了桌子站起来，问：“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昨晚我喝嗨了，什么都说了。”厉绍阳双手捂着脑袋，“刘叙之的事，林嫚怡的事，还有梁莹……”
厉绍阳感觉头很痛，昏昏沉沉的，似有千金的秤砣藏在脑袋里。
思绪退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包间里的厉博礼还是很精明的，在跟赵寻对峙的时候，说话滴水不漏，林嫚怡的事，不管赵寻怎么试探，他都装傻到底。
后半夜，他接到了老婆的电话，离开了BM会所。
包间里只剩下厉绍阳和赵寻，还有一堆妖魔鬼怪在吞云吐雾。
经过了徐悦萱的考验，厉绍阳彻底信任赵寻了。
酒越喝越多，他的嘴也越来越松了。
到后来，几乎是赵寻问他什么，他说什么。
在昏暗的灯光和躁动的音乐声中，厉绍阳搂着赵寻称兄道弟：
“赵老弟啊，你这个人有意思，爽快！冲着你那么老实，还把小时候偷看老师洗澡的事都跟哥哥说了，那哥哥今天就跟你掏心掏肺了！”
“阳哥，董事长的死，真是因为刘叙之吗？”
“什么刘叙之啊，我那个姐夫啊，就是个蠢蛋，他就是个替死鬼。”
“替谁死？”
“我啊！其实啊，你不要看刘叙之是个教授，狗屁学历，蠢到家了，我说什么他都信，梁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个蠢蛋高兴半天，哈哈……”
“那么说，他害死董事长，是你指使的？”
“你不信？！”
“不敢信啊，董事长可是你的父亲，你怎么会害死他？”
“怎么能叫害死，我老爸只剩下不到三个月，活着也痛苦，我这是帮他。我对他多好啊，没想到，他把什么都留给小野种……”
“阳哥，不说伤心事了，咱们说点兴奋的，刘叙之真是自杀么？”
“他那个胆小鬼，怎么可能自杀？你也看了调查公司的报告了吧？你猜凶手是谁？”
“谁？”
“其实是我！！！！对了，现在连厉曦月也一身骚，洗不干净了。”
“月总怎么会加入你们呢？她跟董事长感情那么好。”
“好什么啊，你别以为她干净，当年害死林嫚怡，她也有份！”
“怎么说？”
“要不是她把燕窝给林嫚怡送去，林嫚怡能被药倒？厉曦月从小就是个狠人，赵老弟啊，你跟着她，可小心些。”
“月总跟然总不是从小关系就好吗？”
“都是做给老爸看的，厉曦月不知道有多恨那个小野种呢。我悄悄告诉你啊……”
“说吧？”
“厉曦月就是个变态！她从小就爱我老爸。她恨死林嫚怡了，恨死厉君然，因为老爸最爱林嫚怡。”
“阳总你喝多了。”
“我清醒得很！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跟刘叙之生孩子吗？她肯定说是刘叙之不愿跟她生对吧？放屁！她根本不爱刘叙之，十几岁才被我爸爸带回来，遇到刘叙之前，她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幻想对象，估计全是我老爸，刘叙之是我老爸看上的，让她结婚她就结婚。你知道吗？新婚之夜，她让刘叙之换上了我老爸的衬衣，嘿嘿……我们厉家啊，没一个正常人！”
“所以，月总想要梁莹，是因为她恨刘叙之害死了董事长，以为梁莹肚子里的孩子是刘叙之的，所以，她要把恨发泄到梁莹母子身上？”
“老弟就是聪明！”
“梁莹现在在哪儿？”
“你不告诉厉曦月，我就告诉你。”
“好，我不告诉她。一定不告诉她。”
厉绍阳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吓出一身冷汗，甩了甩头，看向厉博礼。
“大哥，我怎么办？”他一脸惊恐地问。
“糊涂！”厉博礼吼道，“我走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喝多，让你别轻易相信他，让你等到抓了厉君然再说，你是什么脑子，听不懂人话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我哪知道他那么能喝。”厉绍阳说，“我堂堂云城夜场小霸王，从来没人能把我喝趴下，赵寻是第一个，我一高兴，我就……”
“大哥，”厉绍阳脸色灰白，“你说他提供假电话，会不会……”
厉博礼目光下沉，转身看向窗外。
看着天边的阴霾，他轻声说：“先不管他，交代下去，赶紧把厉君然杀了。”
“还有！”他转身，盯着厉绍阳，“梁莹是刘叙之案的惟一证人，不能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