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日之后，安老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端王府，脸色十分难看。
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这个畜生！”安老恶狠狠地说，“你们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楚裨和赵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老夫这几日走访了一番。皇城是建在龙脉上的，可是这龙脉如今阴影破损之势，龙脉中所有的气都流向了宫中！除了宋昷那畜生，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楚裨皱眉：“所以说，正是因为龙脉破损，才会出现了饥荒和地震？”
安老点头：“还不仅仅如此。龙脉影响者一国的根本，龙脉破，则国破。饥荒也好，地震也好，不过只是一个开端而已。若是龙脉彻底废掉，楚国将不复存在。宋昷还真敢做，龙脉的气纯正浓郁，的确是辅助修炼的上品，可是想将龙脉所有的气都化为己用，他宋昷也不怕爆体而亡？”
楚裨追问：“那可有补救的法子？”
安老想了想：“有倒是有个法子，但是老夫不知道靠不靠谱。老夫记得有本书中有过记载，说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中存在着四个不同的神器，若是能集齐四个神器，便可将龙脉破损的地方修补起来。”
赵芸抚了抚额：“……听着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楚裨皱眉：“那本书安老可否能找出来？我派人先去搜寻一番。”
“应当可以找到，待老夫回去仔细翻找一番。不过那是神器，一般人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没有这个机缘，怎么可能找得到。”安老皱眉。
“管不了这么多，先派人找着总比没有作为好。”楚裨已经打定注意。
赵芸有些好奇地追问：“师父，哪些人会有机缘？”
安老翻了翻眼皮：“这哪儿说得准。不过……老夫倒是觉得你机缘不错……”
赵芸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我？”
安老敲了敲桌子：“老夫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身上的气息有些混乱，险象环生，处处是死路，但是却又到处都是生机。你是个好苗子，老夫惜才，收你为徒，但是说实话，你不该入道门。你和楚小子……佛缘颇为深厚……”
“险象环生，处处是死路，但是却又到处是生机”，这句话太过真实，直直的戳进赵芸的心窝，连带着楚裨都有几分担心。
上辈子，本该命丧火海，结果双眼一睁，重活了一世。
这不正好印证了“险象环生，处处是死路，但是却又到处是生机”这句话吗？
赵芸轻咳一声：“师父，别说了。什么佛缘颇深呀……我没有削发为尼的打算……”
安老也不和赵芸打哈哈，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告辞：“老夫回家好好找找那本书，待找到了再说。”
但是没想到，安老的书没等来，反而等来一道圣旨。
平帝称自己罹患顽疾，但是依然体恤民情，于是让楚裨代替自己南巡体察民情，下个月便出发。
只有出发日期，没有归来的日期，明摆着是变相的流放。
看着这道圣旨，楚裨冷笑：“什么南巡，不过是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对我下手罢了。”
赵芸第一反应：“我可以同你一起吗？”
楚裨摸了摸赵芸的脑袋：“他们定然是巴不得你跟着我一起的。”
赵芸有些担心：“他们若是趁你不在京城之时，直接将储君的位子定下来可怎么办？”
上辈子完全没有南巡的事情，这么一来，赵芸也有了几分无措。因为她的重生，许多事情已和原来有所不同。虽说上一世，楚钰是最后的赢家，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开始有了几分不确定。
楚裨安抚赵芸说：“不必担心，只要我没回来，他们无法立储。调离一个儿子，紧接着就立另一个儿子，这么做实在太过明显，即便立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父皇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如此行事。再说，还有皇祖母在呢。”
“那他们若是在路上对你下手呢？若你在南巡途中遭遇不测，那立储不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吗？”赵芸心中的担忧丝毫没有变少。
“楚钰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楚裨笑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去找安老所说的神器吧。”
安老找来那本书，但是书中也只是记载一个大概的位置，具体的方位还需要花费一算时间寻找，不过已经比没有头绪好了很多。
楚裨进宫找了平帝一次，直言说不暴露身份能更好的体察民情，所以这次南巡希望可以暗中进行云云。
对于平帝来说，只要将楚裨支开就行，至于方式如何，他并不关心。因为国师宋昷告诉他，因为近来平帝身体每况愈下，于是他给所有与平帝相关的人算了一卦，发现楚裨命硬，与平帝的运道相冲，若是将他留在京城中，不日将会有大灾大难发生。
平帝吓得不轻，毕竟是与自己的性命休戚相关的事情，当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只要他们知道楚裨的行踪就好，至于外人是否知道南巡的事情，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因此，微服南巡就这么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楚裨暗中准备了两个看起来与自己和赵芸相似的人，到时候就让他们代替自己和赵芸在明面上进行南巡。而他和赵芸便可以金蝉脱壳。
对于宋昷来说，时间紧迫，这段时间赵芸也丝毫不敢松懈，跟在安老身边迫切地学习一切医术。此次南巡，危险程度不言而喻，赵芸觉得，如果自己有了一身医术，也许能防范一些人为的“灾祸”。
赵芸一心一意地投入医术学习，进步神速，连安老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短短几天，望闻问切也好，下针也好，丝毫看不出是个初学者。
尤其是下针，又稳又准。
对于安老的侧目，赵芸有些自得，同时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那些东西，她觉得颇为熟悉，安老堪堪讲过一遍，她便能推及大半。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过着，直到南巡的日子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