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富霆一行人回来时,已是傍晚。
当叶志文得知祖母将孀儿掳过来时,激动得直奔雅院。后来在路上遇到了同样激动不已的娘亲,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娘,二叔来时你为何不告诉媳妇,起码让……”
“让什么?”叶老夫人心情本来不佳,想到吕氏的所作所为,更加气愤,“让他们填补你的亏损?告诉他们叶家在你的管理下,家产所剩无几?你……你你还有脸是吧!”
吕氏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发难,尤其她儿子还在场,“娘,您别激动,您先听媳妇说,”边说边给叶至文使了眼色,看懂的他起身离去。
他对家里的财政状况并不感冒,可娘亲平常的挥霍无度,早就引得他心生不满。碍于是亲娘,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尤其早前他娘更是花了大半积蓄替他打点仕途。
可是孀儿难得踏入叶府,他竟然被祖母用计使了出去,当初让他父子俩陪同娘亲上山拜神时,早应察觉不对,可惜还是晚了。
想起孀儿,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十年前,他二叔母还在世时,被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抚。叔母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每当自己哭泣时,会替他抹去眼角的泪,轻柔的抚摸他的额头。在他心情低落时,会说笑话哄他开心。
那时的叶志文,甚至觉得叔母就是他活着的动力。以至于他十分讨厌二叔放衙回来,讨厌叶孀总是哭闹,只想他们俩从此消失。
可当叔母去世后,叶孀却成为自己的支撑,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尽管那是他的妹妹,叶志文也想与她厮守终生。
偏偏二叔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存了个藉口带着叶孀远走高飞。
他狠,他狠二叔拥有了自己最在意的两个女人,却没有能力保护她们。也狠自己的身份,狠自己的窝囊。
可时过境迁,他如今只想再见到叶孀,找个适合的机会对她表明心意,只要她愿意,他能舍弃一切远走他乡。
屋内。
老夫人的气正巧没地方撒,吕氏刚好撞枪杆子上,不管有理无理,对着她就是一顿臭骂。
吕氏自知吃亏,但也不敢忤逆,听着老夫人劈头的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夫人终于骂累了,停下来喝了口茶,吕氏连忙解释,“娘,文儿的……”
“够了!”老夫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老了,但我心没老。”
说罢便让人扶着她进内休息,得不到重视又被责骂一顿的吕氏,心生不忿,在回房间的路上一边走一边骂。原以为等老夫人骂完,就可以换着法子让她帮自己,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死老太婆,只会算着以前多风光,不想想她吃的穿得全是最上乘的,这么多年我哪里亏待过她呀!单是燕窝、鱼翅就花了一大半,现在倒好,反过来怪我。”
翠竹知道夫人很生气,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说出责怪主子的话,只能陪着夫人走,偶尔还挨她几拳。
吕氏进屋后,拿起个茶杯就往地上摔,“死老太婆,这么多年你儿子官场上的花费,文儿的打点,哪里补需要钱,”说罢又再摔了一个,吓得下人不敢收拾。
念念叨叨了好一会,吕氏才让下人收拾好。刚准备到正厅用完善,下人便通报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
“夫人,这是老夫人让我拿给您的。”双寿是双喜的姐姐,两姐妹都是吕氏派过去服侍老夫人的,所以自然不敢得罪她。“老夫人心情不好,自知语气过重,希望夫人别放在心上。”
说罢便打开了盒子,吕氏在看到满盒的银票后,顿时眉开眼笑,怒气全退,仿佛之前没事发生过一样。
“哎呀,行啦行啦,刚才不过是老夫人‘教育’媳妇而已,回去告诉老夫人,媳妇谢过她了。”
说完便自顾自的数钱,完全忘了双寿还在一旁呆站着。最后还是翠竹机灵,掏了点银子,当夫人打赏给她的,好让她回去帮忙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