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师傅这里又谈了许久,晚饭后岳栋还和从前一样睡在师傅房间里,这一晚岳栋睡得很踏实,内心深处就觉得,在师傅身边最温暖也最安全。
天亮了,岳栋收拾一下房间,为师傅打了饭,吃后洗了碗筷,为了抢时间,岳栋不得不开口告辞,并请师傅和二师兄,有时间来樟树看看,还说武当有事一定通知他。
师傅无奈地向外挥挥手,岳栋眼含泪花,转身向外走去。
岳栋到岳清家提马告辞,一路向武昌赶,几天后来到黄鹤楼,却不见各位兄弟,他算算日子,原来是自己提前了一天。
他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然后到市面上转转,尤其是找医馆和药铺了解情况,看他们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不是樟树来的,就向他们宣传,药不到樟树不灵的道理,大讲樟树制药的好处。
正在一家名叫百草堂的,有坐堂大夫的药店宣讲时,忽听门口一阵乱,闯进来四个大汉抬着门板,上面有个脸色仓白,毫无血色的病人,进门后就急叫大夫救人。
坐堂的老郎中,不紧不慢地来到病人身前,低身抓起胳膊号脉。又猛然把胳膊摔下,生气地道:“人都没心跳了,才送过来,这是来消遣我吗!”
其中一人道:“刚才在外面还说了两句话,怎么就不行了?”
郎中道:“别给这儿添晦气,快抬走!”
岳栋忽然插言道:“我也是郎中,我来看看。”他把双手按在病人胸前,按师傅曾经说过的上下按动,并给病人输入真气,按了十几次后,病人慢慢缓过气来,还睁开了双眼。
四个大汉都叫了起来:“这才是治病救人的好郎中!你能把死过去的人救过来,真是了不起。”
岳栋道:”这是赶巧了,现在病人还太虚,我这里有颗回春丸,你们拿去给他吃。这是我们樟树普济药局做的,对身体虚弱之人,极为有效,以至可以起死回生。本来要二两一丸,看你们也不是有钱人,这一丸就送给这位仁兄了,你们回去可给他熬点粥喝,让他慢慢恢复体力。”
病人慢慢爬起来,向岳栋行礼,感谢救命之恩,然后别人搀扶他而去。此时药店老板,才对岳栋的话感兴趣,问他普济药局的具体药价和运输情况。
岳栋毫不隐瞒以实相告,并说明今天刚从北京押药回来,北京崇德堂郝老板,一买就是三万两,如果老板感兴趣,明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樟树看看,这离樟树已经不远了,骑马有个五六天就到了,如果买得多,我们也同样给您押回来。
百草堂老板白运舟,越听越感兴趣,并说原来大部分草药,都来自云贵川,每次往返,都要花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回来,既然樟树这么近,质量又好价格相似,我真想去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以后就在你们这里进货。
岳栋道:“您准备好,我明天午后来接您,咱们一起去樟树。”
岳栋又到其它药铺医馆去宣传,他想:“如果不加强宣传,人们对樟树还是不了解,只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从老路进药。看来要安排人,到全国各地进行宣传,才能有更大的成效。现在药局里,人们的生产劲头,已经起来了,产量有了很大的提高,如果不加强销售,就会积压药品,造成银钱滞留,只有银钱及时回笼,才能产生真正的利润。他想通了这一点,就想到回去后,该如何调配人力,物力,让药局更能均衡发展,而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他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甚至是返回汉口,向大一点的药铺,宣传药不到樟树不灵,和普济药局的几大优势,直到深夜才回到旅店。
第二天一早还是去宣传,接近午时才来到黄鹤楼前,四兄弟已经在等他了。寒暄了一阵,岳栋把自己的想法,和做法都告诉给大家,让大家认真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五兄弟在一家餐馆,吃饱喝足后,由岳栋带领来到百草堂,除了百草堂老板白运舟外,还有松鹤堂老板刘子义,这是自己去宣传过的,人还认得,赶快上前见礼,另一人却未见过。
白老板介绍说:“这是我的内弟陆有义,也是一家药铺老板,我约他们一起去看看。”
随行的还有三个药铺各自的一个伙计,一行十一人,路上很是热闹,兄弟们除了介绍药局外,也山南海北地神聊,还特别把遇匪杀匪的事,讲了出来。
三个老板都吓了一跳,岳栋连忙解释:“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我们保着北京的药,遇到了一伙土匪,是原来月亮山狂风寨的匪徒,被我们遣散过,要他们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但他们又重聚一起,抢劫杀人为生,所以说他们是不知悔改,自取死路,这次一个不留,全部杀光。以后这条路会平安的,你们不必害怕,如果你们带的东西多,我们兄弟会送你们回武昌。”
三位老板点头称是,不再说什么。走到湖南江西交界处,岳栋现场指给众人看,正在此时,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形走来,一看恰是涂烈,涂刚兄弟二人,这两人一见五兄弟,心里就发毛,赶上前来行礼。
岳栋道:“两位寨主,别来无恙啊?到这里来,是想重操旧业吗?”
涂烈忙道:“不敢不敢,我们听说以前的兄弟,有几个在这里,我们是想劝他们回去,做个安善良民,不要再为恶了,否则神仙是不会放过的。”
岳栋道:“你们真有这分好心吗?”
涂烈道:”他们一个多月前就约我们前来,我们拒绝了,而且传话要他们也不要再干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听话了没有?所以现在赶过来看看,如果还在就劝他们回去。”
岳栋道:”幸亏一个多月前你们没来,来了就跟柴贵他们一块了,再也回不去了。”
岳栋指着路边埋人的地方。涂烈,涂刚跪在乱葬坟前道:”弟兄们,怎么就听不进话哪!我再三说不要再干坏事了,能平平安安,过下半辈子就好,可是你们就是不听,神仙给了一次机会,你们不要,结果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涂烈兄弟在乱葬坟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欲走,岳栋道:“这就完了,不想留下点东西或再留点话?”
涂烈道:“五位英雄,如果要把我们留在这里,现在就动手,我们决不还手!”
岳栋道:“二位误会了,我是想知道二位的去处,现在在做什么?”
涂烈道:“我们回到原籍星子县庐山脚下,开荒种地,兼打些野物为生,日子苦一点,但心里踏实多了。”
“我们听柴贵说了,你兄弟是真心改恶从善了,请你们不来,而且还劝他们别再干恶事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为了兄弟们走上正途,奔波几百里来相劝,真可谓义薄云天了,只是你们一身好本事,就埋没了,很是可惜。”
涂烈道:“我们这点微末功夫,和五位相比,有天壤之别,没什么可惜的。”
岳栋道:“如果我们请你们出山,和我们一起做事,愿意吗?”
涂烈道:“我们都是山野武夫,能做什么哪?”
岳栋道:“就像我们现在做的,有很多客户和物资需要保护,过去你抢他们的,现在改过来保护他们,岂不很好,而且比我们更有经验。”
涂氏兄弟一时相对默然。岳栋道:“你们不急着答复,想通了,来樟树普济药局找我们。”
一路上人们议论纷纷,当三个老板,弄清楚涂氏兄弟的身分后,问岳栋道:“这样的人,你真敢用吗?”
岳栋道:“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既然已经悔悟,改恶从善,如果能发挥他们的一技之长,为大家做点好事,有何不可。只是他们自己这道坎难过,他们怕别人看不起,一旦有人提到以前的事,他们会非常难看,难过,脸红,所以他们最想要的是: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着平常人的生活,最好黑白两道都不要再找他们。”
白运舟道:“还是岳公子见得透,失足之后,想回到现实社会,还是挺难的。”
一路上谈笑风生,丝毫不觉疲乏,这一日来到樟树普济药局,岳栋把客人介绍给贺老板,在吃过接风宴后,岳栋带客人到各制药环节去看,还特别介绍了药王井。
武昌的三位老板,真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制药作坊,非常好奇,到处仔细看,发现这里不但品种齐全,而且操作规范,质量可靠,价格还不贵。
以前到湖北湖南及云贵川去收药,大多数是直接到药农手上去买,走不同的路线,就收到不同的药,换个人去收,也会有不同,想收齐品种很难,而且他们各自的炮制手法不同,有的只能收到鲜药,很多都要带回来自己炮制,路上带着鲜药,还要随时晾晒,否则会变坏失效,很不方便,向药农买时,价格比较便宜,等回来都弄好了,前前后后算起来,价格只比这里更贵,往往还缺品种,还得回来从别的药铺补购,那就更贵了。所以三位老板一致要求,今后全从药局进货,只是这价格,能不能再让一让。
贺老板拿出北京崇德堂的合同说:“如果你们能有这个量,我就按这个价格给。”
三人商议后,决定三家共同进药,回去再分过,这也便宜不少。三家清单拿出后综合一算,总计用银三万一千多两,符合贺老板降价的要求,双方签了合同,但一凑钱还差了五千多两,三位老板都很尴尬,因为当初来时也想多买些,认为已经多带了银子,谁知道一增药量,价格是降下来了,药量大了,钱却不够了。
贺老板道:“这样吧,你们写个欠条,让我家姑爷拿着,他送你们到武昌后,两天内必须交齐,否则过一天多加一千两,欠条上就这样写。你们知道我姑爷,在这里可是个大忙人,不能在外面浪费时间。”三位老板只得按要求写下欠条。
这次押运药材,岳栋让三爷五爷留在家里,一个管工地,一个管药局,只让二爷四爷跟自己押药去武昌。这次去武昌一路平安,连一个探头探脑的小毛贼都没碰到,沿途听百姓们说,是五位剑客把这一路贼人,杀得一个不剩,以后再也不怕闹土匪了。
到了武昌,百草堂老板白运舟,先张罗着把五千多两银票凑齐,让岳栋等不要耽误时间,自己再慢慢分药。
岳栋临走时白老板告诉他,半年后他还会来樟树,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岳栋道:“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会在普济药局恭候各位。”
岳栋收齐银票,为了扩大宣传范围,他们没按原路返回,而是走岳阳,长沙,株洲,萍乡,袁州这条线回来的,每到一处,便和二爷,四爷分头宣传,尽量扩大樟树和药局的知名度,也说动了一些药铺来樟树购药。
经过两次押运药材,见到了外省外地的药物情况,外省除了极少医药界,偶然知道樟树制药业发达,而前来购药的如北京崇德堂等,其它根本没人知道樟树在哪里,就是知道了南有樟树,也并不起心前来买药,大部分都是收购当地药材自己泡制,缺了的药,才到祖传下来知道的地方去补购,或直接向别家药铺去买。本省各地来购药的比较多,这就是樟树药局存在的基础。
为求发展押药行,
面对匪徒不容情。
祸患消除人通畅,
利于百姓惠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