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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药不到樟树不灵

贺老板和岳栋极力邀请付云鹏,到樟树药局一聚,并让几个兄弟一起作陪,付云鹏觉得盛情难却,而且表弟岳栋帮了大忙,不能不给情面,再说这也是他该管的地面,应该去看看,于是爽快地带着两个衙门同事,跟着岳栋等来到樟树。

看到街上人来人往,都是在作药材生意,听说话口音,买药的大部分是外地人,有的离这里还很远,一车一车地把药材往外拉。

他开口问道:“是不是我们制药有什么诀窍,引得这么多外地人来?”

贺老板道:“我们樟树有悠久的制药传统,草药经过我们制作,药效就高,尤其是我们药局,有一口药王井,唐朝药王孙思邈都说此井之水,益于制药。经过此井之水,洗过,蒸过,煮过的药,要比别的药性好得多,所以知道情况的,都抢着要我们的。”

付云鹏道:“那就应该多宣传哪!让全国的医生药铺都知道,那你们就更发达了。这件事,你们是怎么做的?”

贺老板道:“我们还真没特地宣传过,只是凭我们的药好,口碑好,人们就来买我的药。以前药界曾经流传过南有樟树北有亳州,只是现在亳州有些衰落,我们这里更好了。”

付云鹏道:“这还不够,还是应该广泛宣传,才会有更大的效益。我们一会商量出个办法,一定让樟树全国知名。”

在药局的客厅里,贺老板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还特地让岳栋把岳浚请来,两位老人五兄弟陪三位客人,开怀畅饮,边饮酒边谈起剿灭狅风寨的事,付云鹏着力在岳浚面前,夸赞了岳栋一番,只可惜他不肯当官,要不然我们一文一武,一定会把袁州治理得平平整整。

岳浚道:“付贤侄,你也太客气,太抬爱他了,他小小年龄能做什么,只是祖训不能违背,当官是一定不行的。”

付云鹏道:“我也非常崇拜岳飞岳爷爷,为朝庭立下了不世之功,却被奸臣害死,真是千古奇冤,只是这遗训,对后辈的约束太大了,尽管我知道是为后人好。”

众人一时沉闷起来,贺老板道:“我看这样很好,没有这个遗训,恐怕我这个女婿也没啦!”

这个玩笑一开,大家又活跃起来,厨师端上来一盘炸子鸡。贺老板道:“别看这道菜简单,鸡杀好了弄干净,用作料腌制后下锅一炸就好了,可是火大了,外焦里不熟,时间长了,就老了不好吃,一定要火候大小时间长短,都要恰到好处才灵,才好吃。”

付云鹏灵机一动道:“就像咱们的药一样,不到樟树不灵,这句话就可以作为我们的宣传口号,‘药不到樟树不灵’要让全国各地都知道,这样一来,各地送药来炮制的人多了,来买药的人也多了,咱们樟树就更繁荣热闹了。

一业兴带来百业旺,像住宿,饮食,土特产品,日用百货等都会跟着兴旺起来,那样樟树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我这个地方官也跟着沾沾光,少了一点烦心事,跟着大家快乐快乐。”

岳栋道:“付大哥,你这点子出得好,我们今天就开始宣传,五弟,你的字写得好,现在就多写几份贴出去。”

少白马上离席去办,众人见几个年轻人说干就干,就觉得他们一定会办成大事。

午饭后送走了付云鹏,二爷三爷四爷要回去商量名单,堪察场地,也走了。

岳栋和五爷来找武振国,商议建立采购验收和仓储制度的事。

武振国道:“任何制度都是要人执行的,首先人要正直懂行,不能营私舞弊,其次再有制度约束就不会出问题。

关于制度我是想,绝不能让一个人,决定进药的等级和价格,必须两个人以上,收药人把送药人带进来,先检查一下,给个参考等级,由收药人把药带到仓库,由专职检验人员和仓库保管员,共同决定药品的等级和价格,而送药人是不能进来见这两个人的。

由收药人向他传达结果,他同意就买下,不同意,再还他拿走。做成一笔必须有收药人,检验员,仓库保管员三人签字生效,这样互相监督,就不会出问题,不管是质量还是价格,都会有保障,不会再出宋三山的问题。”

岳栋和五爷听了,和他们想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个检验员,不过这样更牢靠一些,就表示同意了。

经过和贺老板父女商量,最后决定由武振国负责药局的收购和仓储工作,他要对所进药材的质量和价格负全责,待遇在原有基础上一年加十五两,几乎是翻了一倍。

武振国得到老板信任,干劲倍增,也不再是高傲不合群了,工作深入做到每个人头上,把收购和仓储工作,搞得井井有条。

贺老板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间,也觉得这个女婿很有眼光,有办法,应该快点让他们结婚,把药局交给他们办很放心,而且一定比自己强,会越做越大。

二爷三爷四爷一起过来,送来了减免钱粮的名单,总共四百一十八户,都是十分困难的人,岳栋看完马上呈给贺老板看,贺老板最后在名单上,签了照办两个字。

对五位兄弟说:“这事办得好,最好在小年前通知到各户,让人家过一个放心年,给庄园选好地方了没有?”

三爷道:“我们看了三块地方,您有时间看看,把它定下来,就要备工备料,过了元宵就可开工了。”

贺老板道:“好,明天就去看。”

岳栋道:“农闲时请工匠,最好请困难户的劳力,让他们赚点工钱好度日,也免得以后老减免钱粮。通知减免钱粮时要郑重些,让他们感到土地换了主人,就有了一线希望。”

三爷等都点头,在三人临走前岳栋又嘱咐道:“建庄园的砖瓦木料,一定要选好的,买回来后要安排人看守,不要让别人偷了去,你们把事情安排好后,就回来准备过年了,过了年我和你们一起到地头去看看。”

第二天贺老板和岳栋等一起去看庄园地址,最后他选了一块比较满意的地方,在宋家庄和樟树之间,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将来有什么事叫起来也方便。

三爷等赶快安排工匠,在旁边建起两座大工棚,一座存放木料席箔等,另一座由木匠用,砖瓦堆在场地边缘,这些东西都由宋秋山和雇来的人看守。

这个年过得既丰盛又热闹,其它四兄弟都随岳栋称岳浚夫妻为父母,母亲为五个孩子都做了新衣裳,准备了瓜子,花生,栗子,核桃,柚子,苹果,年糕,芝麻糖和花生糖等等许多零食,还买了足够的烟花和鞭炮,供他们燃放。

兄弟五人就像回到了童年,相互追嘻着,投掷着响鞭,比赛吃零食,结果正餐却吃不下去了。

初一穿新衣给父母磕头拜年,初二走亲戚到贺老板家闹了一天,初三初四岳栋和少白,给武振国等许多师傅拜年,让这些师傅深受感动,都说一定跟着他们好好干。

兄弟五人还到宋家庄,给郭正琪,宋秋山等拜年,在宋秋山家,岳栋带了一些吃食给他,宋秋山夫妻跪下向五兄弟叩头,表达对救命之恩和提拔之恩的谢意,岳栋等赶紧搀扶起来,说道:“些许小事不要总挂在心上,以后咱们一起把庄园办好,比什么都好。”

大年初七岳贺两家聚到一起,在酒席上,人们畅谈新的一年将要做的事,岳栋说:“现在收购和仓储搞好了,不会再出现骗钱现象,我想下一步应该加强生产环节,把生产的效率进一步提高,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把产量尽可能做大,以扩大销售量,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这就需要我们认真宣传:‘药不到樟树不灵’,最好做到家喻户晓,只要做到这一点,就不愁药局再扩大一倍。有的特大客户,一买十几车用银二三万两,怕路上不安全,我们可兼做保镖,负责押运到地头,我们只要他负担来回路费和吃喝,那要比镖局便宜许多,这也是我们要开展的新工作,这样就会保住老客户,吸引新客户。”

贺老板插话道:“这个办法好,以前就有这样的客户,嫌镖局贵,最后药也只买了一点点,有了这个办法,销量就会大增,你们那一身好武艺,就能派上用处了。”

兄弟几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有些静极思动了。

三爷道:“我们想上半年把庄园盖好,先建库房后建宿舍,库房多晾晾干透了好装粮食,宿舍晚一会没关系。我们还想农闲时能兴修水利,建几座水库,实现自流灌溉,把一些旱地变水田,让水田旱涝保丰收,我在牛家寨就是这么做的。如果需要押镖,我也愿意去。”

大年初八,岳栋和五爷就找到武振国家,和他商量提高生产效率的事。

岳栋首先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生产的快慢主要由人和工具决定,有技术能积极主动抢着干活的人,他一定出活快出活多,我看现在很少有这种人,绝大部分都是不快不慢四平八稳的人,如果想叫他们快起来,那只有把他干活的质量和数量,直接与他的收入挂起钩来,他干多少活就拿多少钱,这样人们都会拼命干,以便增加收入。

像现在这样,几年加一次薪水,不管干活怎么样,熬到时间就加,所以人们都慢条斯理地干活,只要不是最差,脸上不难看就行。

我们只有改变这种薪水制度,才能把人的主动性调动起来,人主动了他就会想一切办法,进一步提高效能,比如改进工具,改进操作顺序等等,这样一个人就有可能,干现在两个人甚至是几个人的活。不知我的想法对不对,你们说说看。”

武振国道:“你的想法对是对,只是在质量方面怎么能保证哪?”

岳栋道:“那就靠质量检查员了,由他来验收,二等品和残次品与优质品的工钱是不同的,比较重要的东西弄废了那是要赔的,有了这些卡子,一般不会出质量事故。”

武振国道:“这样就分不出师傅和徒弟了,徒弟年轻干得快,可能比师傅还拿得多,师傅会愿意吗?”

岳栋道:“师傅一般不会比徒弟少,如果是年龄太大,眼光和技术还在,可以做检查工作,拿一分固定薪水。”

五爷道:“经过武师傅提醒,现在这个方案接近完整了,但怎么个挂勾法,还要斟酌一下。我看武师傅在药局的时间长,见识多,就请武师傅先拿个东西出来,我们再一起商量。”

武振国看到两位爷如此看重自己,就愉快地答应了。岳栋临出武家门,还郑重地拜托,希望元宵后能开始执行。

武有国说:“一定在正月十二送到二位手上,到时我们再一起研究。”

岳栋诚恳地道:“那就辛苦武师傅了。”

正月十二武振国拿来了草槁,又经三人商议修改补充后,交给了贺老板,他起初没弄明白,后经三人解释后,觉得这样好,虽然打破了几代的传统,但肯定有好的效益,他就同意了。而且还夸赞了几句说他们胆大敢想,能除弊兴利。

新的薪水制度一施行,人们果然主动多了,过去是催人交活,往往还要等,现在是人催原料,等着干活。

几位检查人员,先在现场巡视,提醒别出残次品,在验收时,则严格把关,不留情面。

贺老板看到这样的进度,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还是原班人马,却干了两倍多的活,而薪水只涨了五成半。还是岳栋敢想有魄力,又一次证明这个女婿没选错。

二月二龙抬头,岳栋叫上五爷骑马来到庄园工地,见三个兄弟正在和郭正琪宋秋山商量什么。

往工地看,两座小麦仓,两座稲谷仓,一座杂粮仓,一座棉花仓,已见雏形,仓与仓之间,间隔都在一丈开外,而且都在一块大场院的边上,很便于晾晒里面的东西。

旁边还有一座磨房,是专门舂米和磨面的地方,高高的院墙,在正北方开了一座能进双车的大门,门边有一座较宽敞的门房,看来是看守和办公的地方。大门的对面,另外圈了一块更大的地,包含着三面土丘和树林,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现在尚未动工,将来就是兄弟们的起居之所了。

岳栋和五爷到里面走了走,空气甚是清新,心情也舒畅,不尽想起,若不是父亲的指引,还不知自己会摸索出什么样的道路,很可能还在当学徒,以后能不能办起属于自己的药局,还很难说。这现在的一切,都是父亲指引的结果,自己应该更好地孝敬父母。

走回工地见那三兄弟,已经商量完毕,便要他们带路到各村走走。

兄弟五人,信马由缰地在田野小路上行进着,谈论起这段经历都觉得很幸运,跟着大哥,路越走越宽,长了见识,学会了许多新本事,特别是跟大哥练了混元功,武功大进,现在才知道,原来的自己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由于减免了困难户的欠粮,佃户们感到新地主的善意,而且知道是五个年轻人救了贺小姐,还扫平了多年为患的狅风寨,土地就是这几个人管理的。

药局的员工,大部分是本地人,此类消息早已传遍了四里八乡。所以他们每到一个村,只要有人就会围上来观看,还有胆大的就直接提问,五兄弟被人围住观看,既尴尬又有自豪感,都是善言以对,和乡亲们极力接纳融和。

一个上午向西走到地头,再往前去就出了贺家地界了,三爷道:“我们到前面枫树镇吃午饭吧?那里也是个大镇甸。”

四人随着三爷进了镇子,来到豪客来酒店,上到二楼在临窗的桌子边坐下,点了菜和酒,在等待酒菜时,忽然见楼下街上的人们慌乱地奔跑,或钻进路边的门里,好像在躲避什么,众人往人们跑的反向看去,原来是一匹惊马拖着一辆大车,奔驰而来,外面的人不断地喊马惊了,马惊了,还听到车内有女子的惊叫声,五兄弟的第一念头,就是不能让车过去,因为前面不远就是菜市,惊马过去则会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离窗最近的是二爷,他来不及考虑,纵身就往楼下跳去,恰巧落在赶车人坐的地方,他拿起缰绳,拼命往回拉,可是马嘴已经勒出血,它还在狅奔,这时空中又落下一人,正是岳栋,落地后飞似地赶过来,凌空一指点向马头,马这才慢慢停下来。

二爷看没事了,就想下车,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车里没声音了,他赶紧撩开车帘一看,见一年轻女子脸色苍白地昏倒在车里,他把她抱出车箱,放在车辕处,猛掐人中穴,那女子渐渐醒来,睁眼一看,面对自己的是一张大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满脸淡金黄色,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她赶快移开目光,一道红云飞上面颊。

二爷见她没事了就问道:“你的家人哪?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女子红着脸用手指指后面,二爷往后一看,只见两个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那女子对一人道:“哥哥,是这位壮士救了我,该怎么感谢人家哪?”

那位哥哥连忙向二爷行礼表示感谢,并说道:“在下刘纯义感谢英雄救了舍妹,还避免了一场大灾难,请问英雄高姓大名?”

二爷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此时兄弟几人都已站在车旁,也围了许多人。

忽听有人叫道:“他们是剿灭狅风寨的五位英雄!”刘纯义听言更是上前接纳,一定要知道英雄的名字,不然回家不好交待。

二爷被缠不过说了自己的姓名,并把兄弟也一一介绍,那女子已从惊恐中缓解过来,下车向各位英雄致谢,特别向二爷深施一礼。

二爷道:“不必多礼,赶快回家吧,以后要多加小心。”

三爷道:“我们的酒菜该上齐了,咱们去吃吧。”兄妹二人恋恋不舍地看着五兄弟上楼而去。

好官事事想黎民,

一语兴邦用至今。

救女英雄消大害,

随心所至在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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