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调来袁州,知道了当年师兄弟涂烈就在狅风寨,于是逐渐接上头,经常联系的就是大太保候坤,他想利用这股黑势力,给点钱帮他出出气,这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手拿把卡的事,现在为了这口气,却彻底翻车,不可收拾。
在理清宋文选的案件后,付云鹏立即呈文给省里和朝庭,文中将岳栋等的英雄事迹如实上报,并要求上峰快些派武将下来,以便趁势剿灭狂风寨,恢复治安,以解百姓之苦。
岳栋一直在准备攻山之事,向十三个太保分别问了粮库及金库之事,让付云鹏准备硫磺,黑火药等引火之物,以便于将来火攻。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山里的情况,岳栋想二探狅风寨,还想了许多细节,要付云鹏给他尽快找来,游方道人的全身行头,和化妆用的胡须面胶,在一应俱全后,岳栋下午起程
黄昏时来到绝壁前,看看四下无人,便腾云上了山巓,按着原来走过的路,到了小溪边先按太保们交待的地方察看了粮库,见里面堆积了不少粮食,有近五千担之多。
他想烧了实在可惜,如果能归还原主,或救济穷苦灾民就最好。
天渐黑了,他开始化妆,沾上胡须,穿好道袍,用簪子别好头发,手秉拂尘来到聚义厅前,在寂静的夜晚大声喧道:“无量寿佛!”
这一声惊动了聚义厅和周围所有的人,大寨主涂烈和二寨主涂坚带领几个在大厅里的头目,跑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道长,剑眉朗目,五绺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站在台阶下打着问讯。
涂烈道:“仙长从何处来?”
岳栋答道:“我从来处来,要到去处去,路过你们这里,见到杀气弥漫,特来点化你等。”
涂烈道:“请仙长厅内奉茶,我等愿听教诲。”
岳栋道:“此处开阔,能听到的人多,就在此处吧。我听夜游神说,你们放了抓来的人质,就凭你们还有这一丝善意,我告诉你们,大太保侯坤和袁州武备宋文选,已被官府所抓,不久将调大军来围剿你们,何去何从速做决断。”
涂烈等一听,颇为震惊,因为宋文选之事,只有三个寨主和大太保知道,现在居然被抓,看来此人说话绝不是瞎猜蒙人,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涂烈更卑躬道:“烦请仙长指点迷津。”
岳栋道:“我只是不愿见到你们双方拼杀,多所伤亡,造更多的孽,而且是你等一败涂地,几无生还。如果你们能悬崖勒马,我可以指两条道路给你们。”
涂烈忽然下跪道:“一定请仙长指教。”
岳栋道:“一主动请降,要求官方招安收编,改匪为兵,凡无大恶者,皆可走上正途,有战功者还可升官。
二自动遣散,散伙前必须把抢来的东西,归还原主,抢劫过往客商之物,找不到原主,先上交官府,以示诚心悔改,若无诚心,不肯归还,或私自夹带,本真人自知,这种人决不宽待。
凡诚心悔改者,各自返回原籍,改恶从善,做个安善良民,如再为恶,必遭天谴。
本真人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这两条路,都须知府衙门监督执行,你们若有向善之心,三日内须报知府衙门,否则后果自知。”
说罢岳栋腾云冉冉升起,驾云而去。众匪徒惊得连忙跪地叩头。
这一强劲的攻心战,在匪徒中奏效了。对神仙的点化和眼前的实际情况:三寨主涂强横死,大太保一去不返,十三太保全部缺阵,使核心战力折损一半,失去宋文选奥援等等,都对山寨极为不利。
过去还可以浑浑噩噩过日子,而现在是战,是降还是散,都必须做出抉择,而且只有三天的时间。
大寨主涂烈当即召集全寨大小头目,开会研究到底该怎么办。
他说:“刚才那位神仙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也看见了神仙的态度,山寨何去何从,不知各位都有什么想法?”
柴贵道:“大太保侯坤所说的五个厉害的年轻人,看来是押解太保们来到了袁州,搞不好抓大太保和宋文选,也是这些人,可见他们确实武功高强,如果他们领兵来攻山,我们这里恐怕无人能敌,如果要战,就像神仙说得那样一败涂地几无生还,所以我认为打是不能打的。
降,我也不愿意,我们当中有几个没杀过人的,杀了人就是大恶,他们不但不会收我们,弄不好要关起来,甚至杀头,那就成了自取灭亡。我想能自动遣散最好,这样风险小得多,最多是我不带东西,命还是能保住的。”经过各种方案的对比,大多数人同意柴贵的看法。
岳栋回到知府衙门,来到客房本想睡一觉,来日再找弟兄们商议,谁知弟兄们和付云鹏都在房间等自己,都着急他的安全,也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岳栋将攻心战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他估计这帮匪徒很可能选择自动遣散,这样对他们来说比较安全,这样做他们有可能携带金银细软,私自逃离。
我想休息一下就去路上拦截,只要惩办一两个,别人就不敢再胡来。众人觉得有理,便都离去以便岳栋休息。
天还没亮,岳栋在出山的路上,看到过来三五个人,似乎都背着东西,他躲在路旁也不现身,但暗中视物却一清二楚,远在一丈之外点了几个人的死穴,这几个人立即倒地而亡。
过了一会又来了几个人,还听到有人说:“神仙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他也有睡觉打盹的时候,我不信现在他还盯着我们!”
这个人在黑暗中边走路边说话,不小心被死人绊了一跤,当摸出是死人绊了自己,吓得叫了起来,晃亮火折一看,都是山上认得的人,各自还背着东西,这一下,吓得魂飞天外,几个人赶紧往回跑,现在晓得了神仙无处不在,若不诚心悔改,想带着东西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如果刚才自己再往前迈一步,可能就倒下,再也起不来了。他很庆幸自己还活着,在回山的路上逢人便说,谁谁谁几个人带着东西下山,死在了山口外,吓得那些想私自携带下山的人,都打消了念头。
这些人都是以前杀人越货,抢了许多东西,再加上山寨里分的,总会留下一点私房钱,现在舍不得交出去,带回家去买房置地,以后过好的日子。
现在看来不干净的钱,不交出去是不行了,不诚心悔改,神仙是不会放过的。
再一想,在山寨干得都是抢劫杀人的死罪,能换一条活命就不错了,不能舍命不舍财。
岳栋还驾云在山寨上空巡视一遍,发现有人在林中埋东西,立即想到这是准备下山后,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取,这人更是狡猾,应该严惩,于是下来点了他死穴,把所埋之物摊在地上,以儆效尤。
埋物之人死后,又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山上的匪徒们再也不敢私藏私带物品,只好规规矩矩等待遣散。
岳栋回衙门客房后,把情况如实向付云鹏和弟兄们讲了,并要求付云鹏准备足够的人手,到时候上山监督和押解遣散。
大寨主涂烈第二天派柴贵去府衙联系遣散之事,并要求见一见大太保等,付云鹏照准,他果然见到了十三位太保和宋文选,还问他们是否一起遣散。
付云鹏道:“那不行,他们劫人杀人案已立,并已归案待判,不可能再遣散。”
柴贵无可奈何,只得回去。临行前付云鹏还叮嘱他,任何人不得藏私,你回去准备好花名册,明天一一放行。
第二天一早弟兄五人和几十个衙役捕快,保着一身官服的付云鹏,来到狅风寨聚义厅,先察看了粮库及金库,基本保存完好,然后开始按名册逐一遣散,每人除可携带自己的衣物外,不准带任何东西,由官方给二两银子做路费。
凡属原籍在同县或相临地方的人,编为一组,按人数多少,派衙役押解回原籍。
忙了一天,最后遣返了涂烈和涂强,付云鹏百般叮嘱他们一定要改恶从善,一身好功夫应该造福万民,最少要自立自强,绝不能再干为祸乡里之事,也绝不要再重召旧部,或支持他人为恶,否则一经发现必将严惩不贷,二人唯唯而去。
原来岳栋说要匪徒将抢来之物归还原主,以显示诚意,后众人商议认为不妥,一是耗时太长,衙门不可能把时间和精力,长时间放在这里。
二是怕匪徒弄假,他以找原主为名,把物品托给某人,过后再到某人处拿走。
三是匪徒狡猾善变,在送物途中,跟随之人必少,也不一定武功高强,这会诱发他杀死官差逃之夭夭,又成新案。
所以改成现在这样:尽快在匪徒未反悔之前把他们遣散,散伙后由官府出面,发函各地,让失物者来府衙认领,若三个月无人认领则充公。这样做既快又安全,还给官府一个好名声。
经过详细盘点造册,把狂风寨的钱粮物资都运回袁州,剩下一些粗重东西,由附近百姓任意搬去,然后一把火,把狅风寨烧个干干净净,免留后患。
付云鹏等众人回到府衙,恰好上峰文书来到,要求把宋文选等一干人犯押送省城,除赞赏几句外,就是暂时无人调任袁州武备,着岳栋暂代,望再立新功。
付云鹏很是高兴对岳栋说:“这就好了,我们一文一武,一定能把袁州治理好。”
岳栋道:“姐夫,这个官我还真不能当,我是看在你是个好官,又是姐夫的份上,帮你做成这件事,按祖训和师训我都不可以当官,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而且此事已了,我们明天就要回樟树了。”
付云鹏还是不死心,把夫人和丈人都搬出来,帮助说服岳栋,但都无效果,只答应今后有什么难事,可再来帮忙,官是一定不当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回樟树去了。
辅助清官捣匪巢,
一方百姓乐陶陶。
赏官不做还学艺,
坚守初衷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