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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打算

卯时,杨大嫂起身,轻快的步子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自打杨广仁当上县令后,对自家人还是挺照顾的,就是对杨大嫂他也能撇开私人感情给她到城里去请了最好的郎中。经过一翻调理,她的病果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恶露,但至少不用缠绵病榻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房间连接楼阁的梯子,嘴角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再一想昨晚似乎听儿子说他二婶带两个娃回娘家了,她就更迫不急待了,整张脸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兴奋。

说心里话,杨大嫂对这个柔弱的小表妹很不待见,长得那副样子,比刘地主家的姨娘还姨娘!她很乐意见她和谢云姝两人掐起来的样子。

她决定,立即找婆婆一起到二房那边看看,可惜过于兴奋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丈夫同样是夜不归宿的。其实若杨大嫂不是那个幸灾乐祸、见不得人好的性子,或许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不过如果她改了,她就不是苏春花了。只能叹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杨母不疑有它,她想着,老二媳妇不在,她过去顺便帮做个早饭也是成的。婆媳俩一大早便从侧门来到老二家。

白茶花迷迷糊糊地醒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本以为会看到二表哥那张粗犷的脸,却不成想,竟然是大表哥。

这让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啊...”一声尖叫后,白茶花的脸一阵一阵白地看着她大表哥!

大郎被吵醒了,浑身舒爽的他想伸个懒腰,他看了一眼房中的摆设,很疑惑,这不是他的卧房啊。白茶花喘着粗气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一看到表妹和他在同一张床上时,直接懵了。心中又有点若隐若现的明了。

杨大嫂听到这声尖叫,是表妹的!她浑身像打了鸡血似的往里头冲,完全不顾跟在后头的杨母了。

但是她刚推开房门,就傻眼了,二郎房里头怎么是自己丈夫和表妹?回过神来,杨大嫂扑上前去抓打白茶花,“好哇,你个狐狸精,白眼狼,我们杨家好心收留你,你却千方百计摸上你表哥的床?看我不打死你这贱人!”

白茶花自然不可能白白让她打的,而大郎又傻愣在一旁回不了神,两个女人在谢云姝的床上扭打了起来。

杨母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尖叫,这分明是女的声音啊。联想到老二媳妇不在,他们房中一大早的怎么有女的声音,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被这尖叫声吵醒的不止是大郎,二郎和老三本来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兄弟俩人醒来后颇不好意思的,昨晚大哥走后,二郎见酒壶空了,又去满了一壶过来,两人喝着喝着就迷糊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娘,一大早的,怎么过来了?”刚走出厨房的二郎就见他娘准备往正屋走去,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杨母一见到二郎却没有见到老三,不好的想法瞬间上了心,老三可千万别着了道啊。这般想着,她也顾不上二郎了,忙冲进屋内。想着,如果真是老三,万不能让苏氏把事情给闹大了。焦急的她没有注意到刚踏出厨房的杨广仁。

此时二郎房里已经闹将起来了。二郎和老三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忙跟了进去。

二郎刚踏进房门,便见大嫂和表妹衣裳不整地扭打成一团,他忙退后一步,拉住了想往里头冲的老三,“等一下。”

杨广仁也不是个笨的,忙住了脚,他刚才只是担心里面的打斗波及了老娘罢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杨母吼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大郎。

杨母在杨家还是很有威严的,加上两个女人打得确实累了,便都停了手。不过杨大嫂一脸怒容地看着白茶花,而白茶花则是看着大郎,委屈地默默流泪。

白茶花的脸上身上都被抓出了几条红痕,幸亏没有见血,要不然就养不好了。杨大嫂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头发被扯去了好多,本来她因为身体不好,头发就稀疏。这下好了,打一架下来,头发更少了。看着两人狼狈又滑稽的样子,杨母却笑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一翻收拾,全体移驾大厅。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杨母的利眼盯着白茶花问道。癞痢头的儿子都是自家的好,杨母对自己的儿子一向维护得紧。在此事也是如此,有什么错的,问题一定是出在别人身上的,自己的儿子定是无辜的那个!

白茶花只顾着掉金豆,心里则是另外一翻盘算。

见她不说话,杨母忍着气道,“大郎,你来说!”

“娘,昨晚我喝迷糊了,真不记得了。”他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听到大郎说不记得了,白茶花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这傻儿子!此时,杨母不耐烦地说道,“哭什么哭,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昨晚,昨晚我给表哥们做了两道小菜后便回去了。然后我发现我耳坠子不见了,便忙回头找。后来,后来,大表哥便出来了。我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便好心地上前扶住他,岂知他他...”说到这,白茶花便哭上了。

“贱货,勾引别人男人,敢做不敢承认!”杨大嫂暴了。

“闭嘴!”杨母头疼极了,这大儿媳到底有没有脑子,现在是闹的时候吗?

“若大哥对你不轨的话,为什么当时你没有大喊?”杨广仁质问她。

“当时我怕...”话说到一半,白茶花继续哭了起来。

怕什么?这一半一半的话,让人听了不自觉想岔的。

杨母二郎老三几个眼睛又不是瞎的,要说里头没有猫腻,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杨广仁尽管不相信白茶花在这事里面是全然无辜的,但因为自家大哥记不清昨晚的事了,一点有力的证词都拿不到,这事是黑是白全由她说了算。他顿时心生气馁,他昨晚还是太大意了,才让大哥着了道。杨广仁仔细想了昨晚的事,似乎一切都正常,他也只以为是大哥喝醉了后强上了表妹,表妹半推半就成了好事而已。

杨广仁完全没想到他表妹会在酒里动手脚,主要是大郎趁白茶花打酒那会去外头小便了一下,他以为酒是大郎打的。而且那壶酒全是他大哥喝完了,而他大哥也没提什么,加上后来二哥又拿着那壶去重新打了酒,他们喝了也没什么不良的反应。同样式的酒菜他和二哥吃了喝了都没事,他没往这个方向想。

“大哥,你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杨广仁再次问道。

大郎目光一闪,迟疑了半拍后才点头。大郎不敢和他对视,移开了目光。这点反常引起了老三的探究,他脑子迅速地分析了一遍,明白了大哥的沉默是为了保住表妹!思来想去,表妹除了美色这点没什么理由能让大哥这样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觉得这一点颇正常,多收了三五斗的农民都想娶门妾,大哥如此一点也不奇怪。昨晚他也说了,如今两个弟弟出息了,他也能放下心来了。男人爱色,很正常不是么?罢了,既然如此,便让大哥如愿吧。

“姨母,你可得为我做主呀,呜呜...”白茶花哭得可怜兮兮的,“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找棵树吊死算了,呜呜...”

她也知道这个局漏洞百出,但她要的是结果,只要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过程再怎么漏洞又如何?她就不信杨家会把这事拿到外头去说,即便说了她也不怕,她一口咬定是表哥强迫她的,外人信谁还难说呢。

本来她想着,当生米煮成熟饭后,便能赖上二表哥了,即便姨母再不悦,念着和她娘的交情也会让她进杨家的门的,若她能再争取一把,当个平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退一步讲,此时三表哥准备议亲,娶的是大家闺秀,若他们不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那她就闹得人尽皆知,把他们的事都搅黄了去!反正他们不给她一条活路,她又何必顾及太多?

却不成想,最后中计的是大表哥!问她后悔吗?没网中大鱼,后悔是一定的。不过自打见了大表嫂,她便知此事掩盖不住了,后悔也于事无补。其实经过昨晚,白茶花心里已经很愿意了,昨晚那场鱼雨交欢委实让她舒畅。于是她迅速盘算了起来,比起在土地里刨食的农民,杨家的条件无疑要好上许多。就算大表哥比不上当地主的二表哥和当官的三表哥,但杨家三兄弟情谊深厚,她才不信二表哥和三表哥会不管他们大哥的死活!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都要赖上杨家!若不然,失了贞洁的她也难找到更好的婆家了。

杨母听了她的话,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言下的威胁之意,她何尝听不懂!若一个来杨家投奔的孤女真上吊死了,那他们杨家浑身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而且老三又是当官的,若此事被人拿住了这做把柄,戳他的脊梁骨,总归不是好事。更别提现在他们杨家还想和薛府议亲了!前头她还念着她姐姐救过她命的情分,想着出一份嫁妆让她体面地嫁掉,现在?算了,让老大纳她做妾!

杨大嫂一听她这话,怒火攻心,“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在杨大嫂看来,白茶花比高氏可恶百倍。

隐忍许久的杨大嫂想扑上去抓她的脸,不料却被大郎按住,“你冷静一点行不?”

“你个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的心早被狐狸精勾走了,前头高氏是这样,现在对这烂表妹也是这样!”杨大嫂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母对惹出这事的大郎更是恨铁不成钢!“你大表哥已经有一个妻子一个平妻了,你且等一段时间,待老三成了亲,便抬了你做妾!”

白茶花听了,脸一白,她没想到她姨母竟然这般狠,连个平妻或贵妾的名头都不给她,让她生生矮了两个表嫂一头!

“姨母...”白茶花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哀求的意味很明显。

“如果你不想的话,这事咱们就揭过。我让媒婆到别的县给你找个可靠的男人,嫁妆我自会出一份,让你体体面面地出嫁,如何?”杨母还想挽回。

白茶花咬着唇摇了摇头,“姨母,我和大表哥已有肌肤之亲,除了嫁他我还能嫁谁?”昨晚她忍痛划了道伤口,落红已经有了,想到这,她心下一安。

杨母自然听明白了她言下的拒绝之意,当下她冷笑道,“好,既然你不愿,就别怪我只让你做妾!”既然她想做妾,就一辈子做妾吧!

看了一眼一脸悲愤的她一眼,杨母凉凉地道,“收起你的眼泪,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这结果你就知足吧,也别寻死觅活地来威胁我。这事若捅了出去,我也不惧你,别忘了,你们成就好事的地方是老二的卧室!大晚上的,你若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在那出现的?光这一点,你就站不住脚!”真要撕破脸皮,她也不怕,省得她成天拿死来威胁她!但她也不敢把这侄女逼急了,给个妾室把她稳下来再说。

白茶花见她姨母如此强硬,知道此事已没有回圜余地,当下只能凄凄地应了下来。

鸡飞狗跳的一早便结束了,二郎看着大哥闹轰轰的一家,二郎更加坚定了不纳妾的想法,即便他现在有钱又有地!一家四五口人合合美美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一大早回到家谢云姝就听到大哥家的破事,颇为无语。进了房间,看到一团零乱,床罩和棉被上还有几个明显的脚印。这让谢云姝大为光火,娘的,她的卧房又不是妓院!要办事不回家还跑她床上来了,真是气死她了!昨晚房门没琐的二郎被谢云姝一通埋怨,埋怨了后,谢云姝将床罩被套什么的全都拆了下来,准备拿去洗,然后就放起来,待以后有客人来了,再拿出来给客人用。她床上的东西得全部换上新的!好在现在他们家也算是小有资产,要不然还得用着这套,这样的话她会有阴影的。

高氏回来的时候,得知这消息又闹了一回。不过杨家只敢在家里闹腾,可不敢让外人知道。

大郎家发生这事,自然是烦心的,而老三的议亲的事情则交到了二郎夫妻的手上。听老三说,想在县里置座两进或三进的院子,目前还在找,看有没有合心的。谢云姝听了也颇为心动,她知道打下去,大哥家是消停不了的了。两家离得这般近,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影响,还不如搬了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在县里买个三进的房子,若银子不够,买个两进的也行,到时糯米团团在县里的书院进学也方便。房子最好是紧挨着老三家吧,这样也好抱住老三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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