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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姑娘们的游戏

好友的尴尬处境,她是看在眼里的,此时也不忍心拒绝,便犹豫着答应了。她相信江怜梦不会把她当奴才,只是需要她的帮助而已。

众贵女已经围坐成一圈,江怜梦给了魏清荷一个眼色,便也急忙挤了个位子坐下,她手里拿着花,自然有人相让。

王府的丫鬟们抬上一架小鼔,魏清荷接过小木槌,众女商定了规则后,又命丫鬟们给在座的每人上了花酿。鼓声响起来,先时鼓点缓慢,女孩们传花的动作也慢,随着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起来,花枝在众人之间被迅速地抛来传去,引得众女激动地叫嚷着。

忽地,鼓声在高潮之中刹然停住,众人看去之时,竟是面纱遮颜的江扶芷得了第一个“彩头”。

“你们瞧,这花枝是由妹妹起的,鼓声停了,却到了姐姐手中,岂不是缘分?”一个女孩拍手笑起来。

众人附和:“阿芷,你得了花,准备受什么罚?”

“是呀是呀,我们可期待呢!”

江扶芷淡笑起身,只见她头戴一只浅色玉簪,花钿是淡蓝色,配着浅蓝色的罗缎水烟裙,外罩薄纱一层,面纱外的肌肤雪白如脂,盈盈水光似的眼眸里含着笑意……这般清雅的模样,在一众华贵衣饰加身的女孩中间,虽不出彩,却是越看越有滋味,便是个女子都能看痴了去。

“花令既到了我家,阿芷虽不才,只得勉强作诗,姐姐妹妹们不嫌弃才好。”江扶芷的声音清脆,此刻带了笑意,更添一丝纯洁。

“快作了来!”因带着面纱的缘故,她显得有些神秘,众人都想知道她才情到底几何,故十分期待。

江扶芷沉吟稍时,缓缓作上一首,诗中将此时此刻亭中众人玩闹的场景生动地刻画出来,顺便又以反讽的手法自嘲自己运气不佳,诙谐有趣,惹得众人笑得肚子痛。

“好句,阿芷这首诗,算是咱们今日的开场金作了。”众女赞道。

江扶芷谦虚地行了个小礼,饮了门杯便坐下。鼓声响起,下一轮传花又开始了。

江怜梦心心中很是吃惊,母亲不是说过,自江扶芷的娘死后,就没再请人教养她吗?她怎么能作这样出彩的诗呢?还被众人捧为开场之作,这是极高的评价了。

发难不成,一股子恼恨在胸中熊熊燃烧,没关系,作诗让你侥幸逃过了,别的你还会吗?

在江怜梦的眼神示意下,魏清荷只好再一次控制着鼓点,将花枝传到了江扶芷手里。

再一次被花令点到,只会让众人更加兴奋,纷纷问她:“这次罚你什么好?”

有的让接着作诗,有的却说一直作诗不好,得罚别的。

江扶芷也有了些无奈,但还是隐忍着,既然“妹妹”有心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她何不将计就计呢?

“姐姐何不跳个舞,或奏一支曲子?”江怜梦坐得离江扶芷并不近,她这话说得极为响亮,表面看来是妹妹在替姐姐出主意,实则眼尖的一早就瞧出来了,这姐妹二人并不亲近,这会子带着众人起哄,显见得是想要为难于江扶芷。

宅门阴私对于众女来说并不鲜见,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有人更是个中好手。这会子宅门内斗已然拿上台面,各人在底下便有了不少心思。

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巴等着瞧这姐妹俩谁手段高些,因此跟着起哄造势;有的只觉这好好的一个聚会也避免不了这些腌臜事儿,十分的不屑,只等着内斗快些过去,好玩起来;有的站在旁人的角度一看,不免觉得江扶芷一个堂堂嫡女,没了娘亲,竟可怜到这样的地步。别的不说,单看二人衣饰打扮,一个庶妹竟华丽得比嫡出还要显眼,而正经的嫡姐却淡雅如水,并无多少贵重饰品加身……多少有些替江扶芷抱不平。

江扶芷淡淡应道:“好,那便弹个小曲,给大家助助兴。”

江怜梦有些得意,江扶芷那份沉稳淡然在她眼里已然成了无计可施的认命,只等看她待会儿黔驴技穷,在众人面前大大地出个丑,再等自己在宴会上的表现与她对比对比,看她还有没有连自称是江府嫡女了。

王府办的这个诗酒会准备齐全,为了公子小姐们方便展现自己的技艺,琴棋书画、笔墨纸砚那是准备得满满当当,乃至各种乐器玩意儿,甚至是刀枪剑戟,一应都是齐了的,公子小姐们要什么,立时就能找来。

江扶芷要的是一柄琵琶,下人们立刻搬上来上好的紫檀背料琵琶,摆了小凳在场中。

弹唱的是一位有名的女诗人所作的《青梅嗅》,调子委婉又不失明快,少女的活波与羞赫简直被生动地演绎了出来。

众女心思被调动起来,纷纷跟着江扶芷和起了曲子,歌声带着笑意传出亭子,惹得外头的公子们纷纷侧目。

一曲作罢,众人那些别样的心思也纷纷消散,关注点又重新回到游戏上。

江怜梦再次失策,恼怒之色便掩盖不住了,她尖酸地来了句:“这诗酒会何等高雅,姐姐做什么偏弹这种轻浮的乐器?”

这话说得可就不得人心了,方才众人都很投入,跟着这所谓的轻浮乐器奏出的曲子一块儿唱歌呢。她让自己姐姐难堪不要紧,可不能夹枪带棒地打了一整个亭子里的人啊!

于是众人对她更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一个女孩反驳她道:“琵琶怎么就轻浮了?前儿我进宫,太后娘娘还赞七公主琵琶弹的好,怎么?你这是说七公主不及你高雅,尽弹些轻浮的乐器了?”

此话一出,吓得江怜梦立时慌了:“我……我可没有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怎么?敢说不敢承认了?”

江怜梦怒道:“谁说了?分明是你攀扯,想要诬陷于我!”

江扶芷这时略带严肃地制止住江怜梦:“妹妹,你若要胡闹,下次我再不带你来了。”

江怜梦一听差点没有气炸,她这长姐好得很啊!帮着外人说她就算了,还把她没有请帖却厚颜赴宴的事情当众抖露出来,分明就是想要看她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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