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贺大小姐钗上那颗‘彩珠’,虽产自水中珠蚌,属性却是火,火主通肺腑,贺大小姐,自从戴上‘彩珠’后,双目是否感觉比往前更有神采?”江扶芷问。
“这倒是真的,我近日还真感觉双眼明亮,黑夜视物也如白天呢。”贺晴喜滋滋地伸手摸了摸发钗上的彩珠,对这颗珠子不由更为重视起来。
“一颗彩珠竟有如此奇效?”将门之女将信将疑。
“并非彩珠奇效,而是贺大小姐体质本来就好,得彩珠润目,便如锦上添花。”江扶芷解释。
“哇,真是恭喜晴姐姐!”小溥夸过贺晴,又连忙问江扶芷,“那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发钗怎么样?”
“小溥妹妹身轻如燕,戴什么首饰都相宜,尤其一对玛瑙耳环,主性属水的玛瑙温脾,无论小溥妹妹爱吃些什么,定是不会脾火过旺,伤及身体的。”江扶芷看准这位年幼的小姐好吃美食,便着重夸点她的耳环。
“哇,太好啦!”小溥乐得又抓了一块点心。
“如此怪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将门之女摇摇头,表示不相信江扶芷的话。
“首饰凭谁佩戴,凡是得体,便是适宜的,不过一些珠宝确实能缓和一些小症状,比如曾大小姐你的金玉镯,兼有金与水两种属性,易于吸收你体内浊气。本身玉便有挡灾一美,加上其金性之利,在你练武之际,一能消解汗水,二能增进体力行气,想来令尊对大小姐寄予厚望呢。”江扶芷看出了她的武功底子。
“这是当然啦,将军对曾姐姐的喜爱,那是有目共睹。”她旁边少女笑着接话。
“哎呀,江大小姐,那你也帮我看看,我的珠花如何?”江扶芷说得头头是道,惹得数名小姐都争相请她帮忙看首饰。
江扶芷只打量了一眼,便依照各人身体状况,略微提及她们平日所患一些小恙,点出其佩戴首饰与其气血所产生的效果,乐得数名小姐眉开眼笑。
最后,江扶芷面纱微转,看向邻座小姐雪白的脖颈,说,“肖大小姐气色红润,想必是这串红宝石项链中和了你的浮脉吧?”
“真的?我可喜欢这串项链了!”肖大小姐看起来很受用,也对,哪位少女会不喜欢他人赞美?
江扶芷又问道,“肖大小姐前段时间可有些体虚气浮,少食易疲?”
“对啊,我娘给我请了好几位大夫查探,害我吃了好阵子苦药!”肖大小姐娇声说,“不过我爹爹为了补偿我,就送了我这串项链了。说来也怪,我戴了它后,身子很快就好了。”
“肖大小姐,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你这红宝石没有‘中和浮脉’之效,肖大小姐自然也会高高兴兴啊。”江怜梦笑着插嘴。
“肯定高兴了!”肖大小姐娇笑起来。
“姐姐啊,你是不是有些故弄玄虚了?珍贵的钗饰便是贵在其珍奇,与什么医经属性有什么相关?”江怜梦方才不便打断众女兴致,此刻见她们消停,如何能不赶紧揭穿江扶芷的奉承话?
江扶芷却不理她,再次端起茶水,怡然地送入面纱之内。就算她是胡扯乱说又如何?这般新奇的交谈手法,任她是如何尊贵的贵女,听了也是浑身舒坦。
“江二小姐,怎么,你见不得我的彩珠好?”贺晴瞄了瞄她,江怜梦马上将不自在的脸换成一朵花,“贺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呀,你戴什么都好看!”
“这还用你说?”小溥脆生生地反口回了过去。
江怜梦简直要给她气得银牙咬碎,这小丫头根本不顾礼数,偏生护着她的是那富甲一方的贺家小姐,江怜梦只好咽下怒气,闷闷地看着一桌精致茶点。
“哪能尽让江扶芷得意,我一番好言好语,反做了她人嫁衣,助她博了一片好感?哼!江,扶,芷!”江怜梦字字咬牙,丝毫见不得她比自己抢眼,当下脑子一转,便生出一个主意,定要这江扶芷当众出丑,败尽她的风头!
女孩们互相熟络起来,聊了一会儿便逐渐找到自己的小团体,这时忽听有人提议玩游戏,也来了兴致。
江怜梦信手从亭子外面折了一枝开得正艳的花,举到众人面前,道:“咱们来玩击鼓传花如何?”
众人齐声答应,便各自携着自己的好友找座位,亭子里霎时乱哄哄的,少女们挑选着笑闹着,好不热闹。
魏清荷出身不高,人也贫寒。因着平日里颇有才名,王府的帖子竟也下到了她那里,这是一个绝佳的接近权贵们的机会,家里长辈们都极为重视,她自然也希望能够好好表现,方不负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
只是到了宴会上,却又别是一番光景。因着极为重视自己的表现,生怕一个礼节不到位惹得众人笑话,便硬是做出个端庄持重的样子来,半分不肯逾矩。
哪知女孩们凑在一块儿,又没了家人的管束,哪还肯同平日里似的装正经,自然是早就释放了玩闹的天性,因此魏清荷越是端庄,别人越是怕得罪于她,都不怎么与她搭话。
这般一瞧,魏清荷便与一众贵女显得格格不入,等女孩们互相都熟络了,她侧耳听着她们讨论的话题,与她平日所见却有很大不同,就更加难以融入进去了。
“都是一个体面心,两只富贵眼。”魏清荷在心里哀怨地想着,同时也有些许无奈。
忽听好友江怜梦小声在唤她:“清荷,清荷,发什么呆呢?”
“没——”
“我们要玩击鼓传花,你帮帮我。”江怜梦不待她说完,趁着众人混乱之际,她好与好友交代完任务。
“帮你什么?”魏清荷问道。
“待会儿你负责击鼓,记得看着点儿,花到了江扶芷那儿,你就停下,我自有办法让她出丑。”江怜梦小声嘱咐着,眼里不时闪露着算计的精光。
“可是……”魏清荷不知怎地,变得有些敏感,让她击鼓,贵女们却传花玩耍,这不是把她当干活的奴才了么?
见她犹豫,江怜梦急了,抓着她哀求道:“好姐姐,你方才也看到了,那江扶芷处处压我一头,还蛊惑别人不理我。你要是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