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舟被她挠得脖子痒,伸手想推她,又被挂得太紧,两人齐齐朝着地上摔去。差点落地,他一手撑在凳子上,一手搂住了她的腰。
“别闹了。”他皱着眉,见她目不转睛盯着他,不自觉的避开。
“你害羞了?”陆昭九松开搂住他的手,往下一滑,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看见她得逞的笑,江挽舟忽然静下,问她,“所以能不能不生气了。”
他的呼吸就在耳侧,陆昭九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你这算是在哄我?”
“嗯……”
他没事哄她做什么?刚才不是他在生气?陆昭九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道,“那成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
“将军,将军,小九出事了!”砰的一声,一道亮光从门外刺来。
成景满头大汗,看着两人差点倒在地上,搂腰的搂腰,贴鼻尖的贴鼻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杵在原地急得跺起脚来。
他怎么来得就这么不是时候,要是来晚点,指不定就是春宵一刻了。可偏偏这时候小九给病了。
“怎么了?”陆昭九被江挽舟扶起来,匆忙的问。结果这人比她还着急,二话不说已经跟着成景走了。
她跟在后面,眸色有些深邃,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小九这么好。
因为小九是她的狗,所以有所企图?
呸,一只狗能企图什么。
陆昭九打消了心里莫名其妙的猜测,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小九不知道是生病还是吃坏了肚子,他们去的时候就恹恹的趴在狗窝里面,尾巴也不摇了,眼睛抬了抬,又没精打采的垂下。
江挽舟把小九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刚看见它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偏偏沈大夫不在,附近的大夫又都被叫去了陆府。”成景急得走来走去,“将军,您看我要不要去陆府把沈大夫请回来?”
那边暂时还有别的大夫照应着,少了沈大夫一人,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陆昭九走了过去,捋了捋小九的毛,“这怎么行?人命关天,沈大夫还是照应着难民比较好。就算这方圆十里的大夫都被请完了,不是还有术药阁吗?虽然那掌柜的脾气是臭了一点,但只要好好和他说,他应该会帮帮忙的。”
“我现在就带它去。”时间紧迫,江挽舟抱着小九朝着外面走去。
艳丽的身影一窜,挡在了他面前。
“你去做什么?”陆昭九说道,“我看那老秃驴讨厌你得很,你要是去了,就算他好不容易同意了也耽误时间,万一影响了小九的病怎么办?不如我帮你去一趟,不用太感激。”
正巧,她去找老秃驴有点事,顺便给办了。
没等江挽舟应声,她从他怀里把小九抱过,火急火燎的就走了。
“成景,备马车送她过去。”江挽舟吩咐。
谢渊安本是坐在水榭边垂钓,午后的春日暖丝丝的,映在他身上舒坦得快睡了过去。他一个激灵醒来,就看见小伙计从外面赶了过来,悄咪咪在他耳边说道,“掌柜的,陆小姐来了。”
嗯?这个小东西又要做什么?
谢渊安起身趿上鞋子,一边戴上帽子一边往外去,踏进去前特意问了小伙计一句,“你瞧我这帽子是带没带好?”
“好得很,正好能遮住发际线。”
“那就好。”谢渊安昂首,慢条斯理的踏了出去。
不多时,他盯着柜子上有气无力趴着的狗,焦恼得帽子都歪了。帮人治病已经狗为难他了,怎么,现在还得帮畜生看病了?
要不是看在陆昭九她爹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丢池子里喂鱼去了,正好扶柳公主这具身体适合给他做药人,他一直惦记着。
“给狗看病,你盯着我做什么?”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陆昭九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谢渊安看了看,“你们给它喂什么了?”
“也没喂什么,就照惯例每天一碗回锅肉和两节大骨头了。”成景见谢渊安脸色不对,嘀咕着,“怎么着,肉都不能吃?”
“照这吃法,人都得吃出问题来,别说是狗了。”
谢渊安挥笔,写了张方子,“看它这样子,外盈内虚,四肢无力,食欲匮乏,照着我的方子给它扶下,再吃上几日素便好了。”
他把方子递给伙计抓药,然后叮嘱,“以后别吃这么荤腥油腻的东西。你看它狗不高点,肉这么肥,要是年纪轻轻得了肥胖病,以后就长不高了。”
成景也不懂,就老老实实顾着点头了,谢渊安是长安城中的名医,照着他说的做总不会出错。
见着老秃驴这样子是要下逐客令了,陆昭九腆着脸问,“掌柜的,您看它这个样子,需不需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观察,万一还有别的病症你也好及时诊治。”
“不用了,它看起来还行,死不成。”
嘴真毒。
陆昭九唇角抽搐,脸上还带着笑,“它这么虚弱,又才三四个月大,为了谨慎起见,我觉着还是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好。”
谢渊安挂笔的手一顿,“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陆昭九趁着成景跟着小伙计在一旁拿药,一个劲的冲着谢渊安挤眉弄眼,快瞪成斗鸡眼了,这厢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无声的张嘴道:好处。
“先欠着。”
谢渊安比了个成交的手势。
“我看它这脉象复杂,也确实有可能还有别的病症,万全起见,还是在这里多留上一段时间,就看你们放不放心把它交给我们了。”
“掌柜的医术,我们自然信得过。”陆昭九松了一口气,勾勾手把成景招呼了过来,“我饿了,附近好像有家栗子味道不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一趟?小九这边我看着就成。”
把他遣走,陆昭九马上站了起来,看着谢渊安没什么好脸色,“老秃驴你这些年头发没长几根,心眼倒是缺了不少,还知道趁火打劫了。”
“谬赞。”谢渊安摆摆手,“来都来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陆昭九一屁股坐到了他柜子上,“脾气真是越来越怪。我是想让你帮我问问李溯游,我交代他去查的事情查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