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个熊,她该不会是露了马脚?
陆昭九眼底闪过警戒的光,她抹了抹嘴,笑着说道,“要是能认识就最好了,我这讨喜的性子要是给夫人做小,夫人肯定能喜欢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学的下棋?”
“就在游龙山庄的时候,同李公子学的。”陆昭九撒谎行云流水。
江挽舟明显不信,“你刚学,棋艺就如此精湛?”
陆昭九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江挽舟,“将军有没有见过有一种人,天赋异禀,不管学什么都一点就通。”
“没见过。”
陆昭九抬手,娇涩的挡脸,“那你现在见着了,要是将军喜欢,可以把我娶回江府,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把我这优良基因继承下去。”
江挽舟横眉,扭过头就没理她了。
是他多虑了,陆昭九在皇宫幽禁这么多年,被太后看得这么紧,又怎么可能认识那个小祸害。
不过她下的棋,又应该怎么解释?难道只是巧合?
江挽舟凝思,脑海中回映出在他墙头一趴就是一整天的身影。
陆昭九在皇宫待了一整日,还是头一回看见皇帝和太后。皇帝身体孱弱,还是被几个宦官扶着才走了上来,她早听说皇帝身体不好,可看见他这幅模样,陆昭九先前还指望他有朝一日能打倒老妖婆庇护她的心思算是死得干干净净的了。
听闻皇帝二十有一,他能庇护好自己好好活到二十五就不错了。
看来她还是得另谋出路,尽早攀高枝找靠山,要是皇帝薨逝,朝廷变了天,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陆昭九坐得端正,目光暗暗从身侧扫过。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是跟随皇帝,另一派跟随太后,这些年随着皇帝的身体日益变差,越来越多的人易主换营,眼下拥护皇帝的人大概只剩下李赋言、兵部尚书沈万安,还有一些她数不上名号的小官。
陆昭九斜眼看着身侧的男人。
江挽舟只身坐在席中,不左右逢源,也不和人主动交谈,有人搭话才勉强不情愿的应付一声。她倒是不太明白江挽舟站的是哪一派。
不过太后是江府的人,他没道理不拥护太后才对。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姐姐还真是不怕败了颜面嫁不出去。”讽刺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陆昭九扭过头,这才发现临月一直坐在她身边。
她压着声音,嫣然一笑,“败了颜面也比倒贴嫁不出去的千金公主强。”
“你!”临月气得想打人。
“我怎么,我闭月羞花之貌,妹妹嫉妒我?”陆昭九没成想这临月公主这么不禁逗,两句话就快被怼哭了,转过头去没理她。
席间无非是丞相拉着太后聊,太后拉着皇帝聊,皇帝不时又和身边大臣闲聊几句,目光至始至终没有落在她这个智障妹妹身上。陆昭九闲得自在,还在想要不要悄悄打包点好吃的回去在路上吃,太后突然提到她的名字,把她小心脏差点吓了出来。
“扶柳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因病才一直未考虑成亲之事,现在既然已经好了,皇上还是应该趁早为她考虑才是。”太后语重心长,“女子最好的年岁就这两年,要是过了还未嫁出去,怕是有人要说我们亏待扶柳了。”
她还怕别人说?
就她平日的作为,脊梁骨早被人给戳断了。陆昭九面上还是笑得温婉祥和,“母后多虑了,我的病才刚好,还是想在哥哥和母后身边多留几年。”
“扶柳公主还是小孩子心性,这女人家人就这几年,要是不抓紧时间,公主十八二十若是还未嫁出去,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也不好。”一侧有官员附和。
“尚书大人太着急了吧。”李赋言侃侃道,“好女不愁嫁。我看公主聪慧得很,方才还在弈棋中连胜镖旗将军几次,就这等风姿,什么年龄都能引无数男子喜欢。”
“扶柳当真连胜了将军几次?”皇帝诧异的看着江挽舟发问。
江挽舟颔首。
“我看将军肯定是刻意退让了,不然扶柳又怎么可能胜得过。”太后脸色不大好看。
“棋局之上,人人对等,无父子君臣,更无分男女老幼。公主既然想和我一分高低,我自然不会刻意相让。”江挽舟坦然道。
“将军的棋艺是最好的,扶柳能胜将军,看来是有些聪慧了。”皇帝淡淡笑着,拉着江挽舟聊起了下棋的事,“上回将军带来的白玉子还未用过,得空一定要来宫中陪朕下两局,虽然赢不过将军,但是和你下过以后,再和其他人对弈,都觉得无味。”
没想到这个皇帝倒有些机灵,无意间便把太后落在她头上的刀子摘了下去,滴水不漏的转过了话题。陆昭九看着太后吃瘪还无话可说的神情,暗戳戳的高兴了一把。
但不知为何,她看着太后的脸,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按理说,她前世从未见过她才对。
宫宴未过,天色刚暗下,亭台之下的湖畔点起了一行花灯,不少年轻的男女都去了看个热闹。江挽舟坐着纹丝不动,陆昭九也没准备去,但是宋溪止和沈婳特意来邀她,看着临月眼巴巴的眼神,她跟着一同去了。
沈婳是兵部尚书之女,眉目之间有一股比男子更盛的英武之气,她把头发都束了起来,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身上除了一把剑没有多余的配饰,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利剑。干干净净的,陆昭九挺喜欢,但看这姑娘的架势,好像对她不大友好。
沈婳一直和宋溪止说话,但一个字都不肯和她说,哪怕宋溪止特意在中间搭桥,沈婳也没给面子。
“她脾性向来不大好,你别和她计较。”宋溪止对陆昭九说道。
这哪里是脾性不好,明明就是对她有意见。
陆昭九没说出口,对着宋溪止笑着点头,前面的小阁楼下有一群人围簇着,她顺着人流走过去,才看见一个宦官手中提着一只玉坠,“这是大漠进贡的玉坠,世上只有两只,一只被皇上赐给了骠骑将军,还有一只就是我手上这一只,谁能够在今晚的灯谜大会中取得魁首,就能将这只玉佩拿走。”
“是将军的同款!”
“我在将军身上看到过,好像是将军贴身之物。”
真是一群庸俗的女人。江挽舟对她们没意思,带相同的玉坠又能怎样?看见叽叽喳喳的女人,陆昭九撩着袖摆走了进去,“公公,我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