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
“嗯嗯!”陆昭九点点头。
江挽舟去沈府,肯定是想知道兵部的调动,如果太后要在郊外狩猎的时候动皇帝,肯定会事先调动兵部的人,她跟着去瞧瞧看情况,顺便看看沈婳。
上次她伤得不轻,也不知道好得怎样了。
“走吧。”江挽舟拂袖起身,身后的人抱着他的手就跟了出去,灵巧的像是小猫,半点人的样子也没有,“果然还是将军对我最好,有求必应。”
江挽舟抽抽唇角,说得好像他不让她去,她就会乖乖留在江府一样。
与其让她悄悄跟去闯祸,还不如名正言顺直接带去。
刚踏入沈府,陆昭九就撞见了沈婳,依旧一身红衣,手中长剑如银蛇一般灵活自如,在横空劈砍划过,速度快、劲道狠,那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余光瞥见她,沈婳只看了一眼,长剑往剑鞘一收,转身就要走。
“你说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陆昭九抬头问江挽舟。
“她讨厌你,你问我做什么?你倒不如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会不会说话,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
沈万安迎面走来,江挽舟顺手捂住她的嘴,走过去,“沈大人,叨扰了。”
“哪里的事,早就想请将军过来坐坐,只是将军回城后这段时日一直事务繁忙,所以才搁置了下来。”沈万安立即请人备查,邀请江挽舟和陆昭九在大堂坐了下来,“将军来这里的目的我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些日子朝中早有传闻,说将军不顾江府的立场,开始偏向皇上。只是不知道将军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大人所言。”江挽舟直言不讳。
他原本对这些漠不关心,也不设计朝堂之事,只顾带兵打仗和编写书籍。
可现在,太后动了她不该动的人。
“如此。”沈万安了然一笑,摇摇头,“不过将军大概是站错了位置。”
“沈大人何出此言?后宫本不应干政,这江山社稷是陛下的江山社稷,哪有被一个女人插手干预的道理?”他话音一缓,“或者说,沈大人现在没有信心能够胜得过太后一派的人?”
沈万安叹了一口气,语气落寞,“方才太后的人已经来下了命令,以国库刚收缴了大批兵器、以防贼人下手为由,直接越过皇上让我派兵看守国库。”
闻言,陆昭九和江挽舟都看了过去,目光一凛。
太后这是想做什么?
国库原本是左将军程夷负责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等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沈万安,目的不会有这么简单。
可再三猜想,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见两人的目光,沈万安继续说道,“刚才左将军来了消息,说太后传令让他和你在郊外狩猎时一同护驾,我思来想去,太后应该是想将兵部的大量兵力从皇上身边调离,减弱护君的人手后,趁机在青城山下手。
这次太后恐怕是想趁此机会,一举对付了你和程将军。”
皇帝一死,他们护驾不利,必定会被牵连。涉及到了皇帝的性命,什么军功都保不住他们的命!
太后这一手段,也太狠了!
“骠骑将军可有对策?”沈万安看着江挽舟问。
江挽舟还未开口,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程夷从外面莽撞的冲了进来。估计是刚从练兵场下来,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走进来以后才顺手摘下头盔,摔在了桌上。
“妈的!太后这次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程夷是个粗人,和江挽舟不同,他的地位全是靠自己一剑一剑砍下。他从来不讲究什么规矩,走进来就吼了起来。
他正打算开口,满腔怒火憋在心里快要把他憋出毛病来,一眼扫见陆昭九,已经到嘴边的话都停了下来。
陆昭九知道他顾及自己的身份,拉了拉江挽舟的衣袖,“我去找沈小姐叙叙旧,你慢慢聊。”
说完,她朝着外面走了去。
江挽舟已经带她来,肯定没想瞒着她,有什么想知道的,回去问他就成,犯不着在这里待着讨人嫌。
沈府是典型三进三出的小院,府上又只有沈婳一个女儿家,猜也能猜到她住的大概在什么位置。陆昭九在府上自由走动,不一会儿就听见舞剑的声音。
风,被剑刺破,尖锐的声音逐渐逼近。
陆昭九抬头,迎面而来的是雪白刺眼的剑尖。
沈婳的脸在剑的末端之上,一道醒目的疤痕从脖子一直爬到了脸上,不知为何,半点不觉得那道疤遮掩了这个女子的姿容,反而恰恰相反。
因为脸上的残缺,爆发出更强烈的冷艳英气。
“你在做什么?”剑直指着陆昭九。
沈婳话中没半点客气,她不喜欢陆昭九,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对她有半点忌讳。她向来我行我素,不喜欢的人站在面前,就算是皇帝,她也不会多给半分薄面。
“来看看你。”陆昭九注视着她,“你的伤应该还没好,就开始练剑?”
她伤得这么重,一条命都快丢了,不可能这么快痊愈。
“放心,托你的福,我还死不了。”银色光晕从眼前一划,指着陆昭九来时的路,“你可以走了。”
这人还真难说话。
陆昭九悠然从她的剑下走过,走进了院子,在柳树下的小石桌前坐下。
沈婳冷笑一声,从她身后走过来,收了剑,“脸皮可真厚,不请自来。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想坐着这里就坐着吧。”
说完,沈婳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陆昭九声音突然抬高,“你不肯说当年的事情,总能告诉我讨厌我的理由。不然我平白无故被人讨厌,自己还不知道缘由,不是太冤枉了?”
她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沈婳这么讨厌她,肯定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眼下白馥离被囚在青城山上恶人狱中,她根本不可能问到那件事,要是不能从沈婳这里得到消息,恐怕这件事就很难知道真相了。
“讨厌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我也不是白痴。”沈婳冷漠的拒绝了,“我能告诉你的都说过了,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