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舟怀疑这个崇阳楼主和他有仇,几次三番的针对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跑来这种地方要剑。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
再扫一眼左边带着面具的男子……汨罗是要剑来了,陆氏的人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他可不认为陆氏的人会来帮他。
江府的人和太后闹了起来,他们应该在一旁看热闹才对。
“骠骑将军,你当真要和太后作对?”十二护卫开了口,看着江挽舟身后的九影卫不禁胆怯,如果只是江挽舟和成景若善,他们还有一定的胜算,可是这九影卫……
九影卫由江挽舟一手培养长大,师从不详,杀人手法特别得找不到破解之处。九人分别是子丑寅辰巳未申酉戌,卯和亥虽然死在了战场上,可因为他们曾以一人战敌军数百精兵的事情,至今还未有人敢低看九影卫一眼。
九影卫是江府的杀手锏,以前从未对自己人用过,只在战场上出面。江挽舟要是真的用九影卫来对付了太后的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你们十二护卫这些胆子这么小,直接上不就行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这几个花拳绣腿。”二十四夜兵不清楚江挽舟身后这九影卫的来历,看着这几人穿得五颜六色,忍不住笑话江挽舟。好歹也是一个将军,身边怎么还带着书生和娘们,这九个人里面就没两个是他们看得上眼的对手。
“废话这么多干嘛,要打直接打,你当我在这里坐这半个时辰是当菩萨了?”紫衣女子甩着白净细长的双腿,幽幽的声音甚是不满。
“子姐姐,别乱说话。”未身着一袭黄色罗裙,拉了拉紫衣女子的衣裳,示意她安静。动作间手上银铃被惊动,荡起的音律让人顿时失了神。声音停下,才恍然恢复了神智。
十二护卫听见这一阵音律心惊,脸色都沉了下去。世上关于这九影卫的消息甚少,除了他们性格孤僻、手段残忍以外,没有任何详细的记载,要是真打起来,他们怕是要吃亏。
被一群男人轻视,子心里脸上都写满了不爽两个字,一双狐眼都塌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低调,把实力都藏起来?我也想火啊,名动天下,见谁吓谁,直接就不用打了。”
未小声嘀咕,“不是因为见过我们的人都死了吗?”
估计只有去了地府,才能听见有人传扬他们的飒爽英姿。
话音刚落,一把飞镖从左侧朝着子袭来,银晃晃的光一闪,还未靠近,被黑蛇吐着信子含住,扔了下去。
子霎时被激怒,紫色衣袂一掀,整个人从乌瓦上一跃而起。她最讨厌的就是放暗器的人,她当年就是因为暗器放得好才被江挽舟选中做了着九影卫中的第一人,要是被别人的暗器射中,她还混不混了?
子出了手,屋顶上的人眨眼间打成了一团。
陆昭九手里攥着一把剑虎视眈眈的盯着半开的窗,头上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响动,一会儿急促、一会儿缓慢,一会儿声音大、一会儿声音小。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脑子都快炸了。
远处,穿着银袍的男子斜靠在亭台顶端,身后倚着一轮明月,皎洁的光映衬着本就清贵无双的脸分外出尘绝伦,他手中把玩着玉樽,看着交缠打斗的场面像是在看一出折子戏。
此人正是崇阳楼主。
“楼主,我们收了太后的钱,就这么看着不插手,会不会有点不厚道?”狂九跪坐在一旁,在屋顶上的姿态宛若平地,替他斟了一杯酒。
楼主笑着,碰着酒杯里的液体,只浅尝辄止,“太后只说不让江挽舟的人进荣仪殿坏她的好事,可没说不让他们在殿外打。这荣仪殿外的事情,我们不是管不着?”
他收钱办事,从来不做额外的事情。
狂九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在心里暗记了下来,“还是楼主想得周到,狂九跟了楼主这么多年,思考事情还是不够周全。”
楼主点头,“孺子可教,以后要记清楚雇主所托,别让人占了我们崇阳楼的便宜。
对方要是想知道什么人的信息,记得只给生辰八字、出生地、还有姓名特征;要是想打听下落,就只给时间地点,其他一律不提;
在这种事情上,汨罗就考虑得比较仔细,你可以好好像他学习学习。”
这一点狂九记得。
上回有人要打探他家夫人前一天夜里去了什么地方,汨罗挥笔一书:“隔壁王家”。
第二天对方就寄来了钱,还多打听了一个消息,问他夫人去王家多久,汨罗又挥笔:“一个时辰”。
第三天对方含泪亲自上门来了,问他家夫人去了王家这一个时辰在做什么,听说是去和王家夫人打牌,一口气才松了下去。
这一来二去,回头客就有了,不可谓不机智。
要是她肯定第一天就一五一十说是去王家打牌,他们崇阳楼得失去多少银两?狂九忍不住自省。
见楼主打了个哈欠,她把酒壶收了,“楼主,我们什么时候走?”
崇阳楼主远远眺望一眼,见十二护卫二十四夜兵都成了残尸,摆摆手,“去叫汨罗回来,回家睡觉了。”
“是。”
太后的人一死,荣仪殿房顶上安静了不少,只剩下陆府和江挽舟的人还守着。只要天没亮,太后就还有机会对陆昭九下手,他们绝不能离开。
未闲着没事做,像是踢毽子,把屋顶的尸体一个一个往下踢。一脚踹得厉害了,把屋顶踹出一个洞,尸体咚的一声从洞里摔进了屋。
陆昭九被吵得起来点了灯,一具温热的尸体从她面前落了下去,脸正好砸中下面那个人的肠子,溅起一片血花。
她心脏停止了跳动,听见头上传来清脆悦耳如黄莺啼叫的声音,“不好意思,下手狠了点。”
陆昭九擦了把汗就往床边缩,门忽然嘎吱一声,她抓紧手里的剑转过身去,“谁?”
“我。”江挽舟月下走来,掸了掸肩上的露水,“别怕,安全了。”
陆昭九哇一声嚎了出来,从尸体上踩过去就往他身上扑,“江挽舟,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