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我也是男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江挽舟脸色又青又黑的,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姑娘。
“哎呀,这未出阁也是快出阁了,再过半个月我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后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擦个药又怎么了?”陆昭九两只食指轻轻对戳着,“虽然这是早了十天半个月,可眼下不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你也不希望你未来的夫人因为你心如铁石袖手旁观,留下一身的疤痕?”
“早一日也是早,你老老实实趴着让客青替你上药,我只是过来看看,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可是我好疼。”脸上的茶水都快干了,趁着江挽舟没转过身,她伸长了手,又在茶杯里捧了一手心的茶水往脸上敷。
听着明亮的声音,江挽舟皱眉,“我怎么看你还精神得很。”
“嗷呜……”陆昭九一喊,抱着枕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客青跟在一旁着急的关切着,“公主你没事吧?怎么疼得脸都白了,奴婢这就跑去术药阁把谢大夫请来,他一定能有法子。”
两主仆声音叫一个洪亮,江挽舟被吵得耳朵疼,败下阵来,朝着里面走,“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真怀疑你是不是讨债来了。”
客青把手上的药罐递给江挽舟,眨眼就没了影,顺带贴心的关上了门。
“可不一定。”陆昭九惬意的闭上了眼,“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再做什么亏心事,你要是害了人,肯定会报应在你身上的。”
“我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轻嘁了一声,声音细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兴许你做过,没放心上,忘了。”
她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一条一条在背上横着,加上先前的棍伤还未痊愈,新旧的伤都凑在了一起。上药的时候,江挽舟眉心一直皱着,没有舒展开过,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人平时喊得厉害,真正疼的时候,从来都没吭过声。也不知道傻了真不知道疼,还是太聪明不愿意喊疼。
他手上动作放得轻,太轻也就不得不慢下来,把整块背涂抹完,已经日上三竿。合上药罐,江挽舟轻轻喊了她一声,“好了,把衣裳拉好。”
陆昭九仍不睁眼,小声闷哼着,“反正摸都摸过了,顺便帮我穿上呗。”
“不知羞!”江挽舟丢下一句话,走得急。走到门边险些撞了门,才后知后觉往后退了一步,把门拉开往外走。
“将军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欸……”陆昭九摆了摆手,抬手的时候正好碰着背上的伤,龇牙咧嘴了一阵。把衣裳一件一件拉上穿好,等送早膳的婢女来了,她才知道今日江挽舟要在春华院整日搜查。
春华院是江徐氏住过的地方,他要搜查什么,自然不肖多问。
陆昭九顺手揣了一个大白馒头,慢悠悠起身,让人找来了轮椅,把客青吆喝了过去。
“公主殿下你这是要去哪儿?”一院子的婢女颤颤巍巍,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毕竟她现在身份分外的尊贵,是当朝皇帝的亲妹妹,还是自家将军未来的夫人,要是有个好歹,他们把脑袋削下来也不够陪的。
“去给将军嘘寒问暖。”陆昭九唇角一扬,让客青推着轮椅就朝着春华院去了。春华院不过端端十几日没人住,就已经一片荒凉,里里外外积了一层灰,原本在院子里伺候的婢女也早去了别处做事。人去楼空、满目苍凉。
成景若善一早带着人过来搜查,把屋子从床底到房梁掀了一个底朝天。江挽舟坐在院子里喝茶乘凉,时不时听见来人回禀。
“将军,书房和偏殿也找过了,但是没有碎玉令的影子。”只是一只细小的发簪,找起来难免费神,可这么多人已经找了大半个上午,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江挽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找,要是找到黄昏还找不着,就把这里的地全部挖了。”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碎玉令找出来。不该江徐氏拿的东西,她就是死了,也要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是!”成景领命,继续带人去找。
轮椅轱辘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这是找什么东西这么大的阵仗,我才进院子就听见了将军的声音。”
刚看见陆昭九的影子,江挽舟眉头就皱了下去,他过去从客青手中把她接了过来,推到桌边,“你没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我正在查找东西,这里乌烟瘴气的不适合你来。”
“我也是听见送早膳的婢女说你带人在这里忙,所以特意来瞧瞧你,想着陪你说说话给你解解闷,怕你在这里累着了。”
他怎么觉得她来了他才累?
“你现在身体不好,刚受了重伤,还是在房间休息比较好。刚才不是还喊疼?”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变脸像她这么快的人,刚才喊痛还喊得惊天动地,现在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装出来的样子。
陆昭九不请自来的翻过茶杯给自己倒茶,“昨日谢大夫说了,我这伤筋动骨的,须得时常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透透气,才能好得快一些。要是每天憋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反而一直好不起来。”
她啄了一小口,问,“你这是要找什么?和我说说,指不定我见过呢。”
“一只玉簪。”
陆昭九看着他,他开口的时候,目光都暗了几分。她扬着唇角一笑,“你早说不就成了。”
“你见过?”江挽舟脸色忽变,捏住她的手腕。
“我那里有好多,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只玉簪在这儿鼓捣这么久干嘛,还要掘地三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这徐氏的玉簪就要好看些?”她刚开口,江挽舟丧气的甩开了手,他早该知道不能对她抱什么希望。
她连自己的事情都没能理清楚,他还能指望她帮自己找着碎玉令不成?
她又把脸凑了上去,“你要是不想要我的,你说说看她的长什么样子,江徐氏整日来为难我,指不定我见着她戴过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