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佟琛把文件放在投影上,借款合同上赫然有周琴、贺博、贺震三个人的签名,身份证复印件也是三个人的,一个都不少。
贺博和贺震略微一想,便知道自己着了道儿!
这信贷公司,恐怕是和贺以臻有关联关系的。
他又掌管着整个贺氏集团,所有人的档案都可以调用,想要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再找个人模仿他们的笔迹,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那上面没有我们的指纹,这合同是你伪造的。”贺博还要放手一搏。
贺以臻示意佟琛放到合同的首页,上面赫然有着鲜红的手印!
“这不可能!这绝对是不是我们的手印!”贺震惊恐的喊着。
“需要公安机关鉴定吗?”贺以臻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看着一条被逼入死胡同的丧家犬。
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叔叔,出入风月场所的次数远比在家的次数多。
酒一喝多,干出什么事儿来都不奇怪。
他只是花了点小钱,收买了几个女人就拿到了他们的指纹。
“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做错事了不思悔改,竟然还敢百般抵赖!”贺永年气得语气都变了:“本来我还想给你们留条后路,现在看来那是多余了!有你们在,我辛苦打下的江山迟早败在你们手里!”
“爸,我们知道错了!”贺震膝盖一弯,给自家老爸跪下了,痛哭流涕的说道:“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改,我们再也不敢瞎作了!”
贺博也银牙一咬,跟着跪了下去。
贺坤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好像是个局外人。
此刻,他更是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贺永年冷哼一声:“晚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容忍着无能的他们在贺氏作威作福,因为他们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现在看来,他是老糊涂了,竟然养虎为患,让他们回头重重咬了一口!
贺博瘫倒在地。
周琴脸色苍白,求助的目光看向贺坤。
贺坤却置之不理。
“你明知道他们要这么干,还推波助澜!”贺永年矛头对准了贺以臻:“这么大的损失,你想怎么补偿大家?”
贺以臻丝毫不见慌乱,一脸气定神闲:“如果他们不行动,我才要着急。至于损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贺氏集团已经烂了。他此次不过是借机整顿而已。
这点损失,想要挽回,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他们那点智商,造成的危害也不过蚍蜉撼树,还是他私下里推波助澜,才让贺氏集团的名声扫地,股票直线下跌。
换而言之,贺博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如果他们能夹着尾巴做人,又怎么会被揪住小辫子?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肠子都悔青了!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限你一周之内,恢复股价,否则,自己滚出贺氏集团。”贺永年放话。
这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之气和他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哪敢让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让他这样玩儿!
一不小心玩儿坏了,那可是无法预估的灾难。
“知道了!”贺以臻接下了挑战。
会议室内再次一片哗然。
贺以臻不会是疯了吧?那可是上亿的漏洞,哪里是说补就补得上的?
贺永年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不成材的二儿子和三儿子,最后目光落在周琴身上,淡淡的说了句:“既然知道自己该享天伦之乐了,还不尽早放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别把最后一点情分也抹杀了。”
说完,便示意看护推他离开。
股东们目送老总裁离开,目光便再不客气的杀向三个罪魁祸首。
周琴颓然倒在椅背上,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老爷子,知道了些什么?
那么贺以臻呢?他也知道那件事是她派人做的?
怪不得他处处与她争锋相对,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现在不动手,恐怕也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时过境迁,只要她拒不承认,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眼下,他们的危机是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关。
会议室门打开的时候,贺博、贺震基本上是横着出来的。
周琴是贺坤的妻子,又是女人,躲过一劫。
贺以臻冷眼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雪山崩落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最终,股东大会的决议是免除贺博、贺震以及周琴在贺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并承担相应的债务。
待人都走完,偌大的会议室空空荡荡,只余烟雾缭绕。
让人怀疑之前的争斗只是一场梦。
“得饶人处且饶人。”贺坤走过贺以臻面前时,淡淡的说道。
“如果父亲的意思是让我饶过某些人,那我可以把话撂下。”贺以臻一字一顿:“不可能!”
他们可以为了各种理由妥协、和稀泥,他不能,也不会!
贺坤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长久以来放在心上的大石落下了一半,贺以臻微微松了口气。
他抬手遮阳,高大的身躯在日光里留下一团黑影。
一瞬间,他的身旁多了一道影子,目眦欲裂的贺震持刀朝着贺以臻扎下:“你去死吧!”
骗得他们好苦!
以后的日子,他们恐怕生不如死,与其如此,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贺以臻还没反应过来,眼看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忽然眼前一个人影扑上来,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以玺!”贺以臻抱住倒下的男子,心中大为伤痛:“你怎么样?”
除了官浩和武越,这小子是他在世上最亲密的兄弟。
那些在美国的岁月,是四叔一家为他支撑起了一片天。
他怎么能让四叔唯一的儿子陷入险境。
贺震眼见没有伤到贺以臻,反而是那个和他闹绯闻闹得不可开交的小女孩替他挡下了刀子,手一松,转身就跑。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护照,也许还能逃脱。
贺以玺气若游丝的低语:“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咳,咳,如果我骗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不会的,我马上叫人来救你。你撑着点。无论你做了什么,哥都不会跟你计较的。”贺以臻力求镇定,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慌张。
他还没拨出急救电话,臂弯忽然一空。
他愣愣的看着本该受伤的贺以玺,却见他讪讪的笑着:“那个,哥,我可以解释……”
说着,便把刀子扒了下来。
竟然一滴血都没有!
贺以臻的眼中开始凝聚风暴。
就见贺以玺从红裙内掏出一个已经硬邦邦的馒头,上面有着刀子扎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