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非常高兴地回来了。本来以为父亲会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但是一看见父亲那张脸的时候,她就知道父亲也无能为力。
“青儿,爸爸不想看到你伤心。要是你真的不顾一切要到他,父亲有办法,但是你会不幸福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幸福。世上的好男子多了去,没了王明,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爸爸不是安慰你。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陈青万分委屈地靠在陈华的胳膊上:“爸爸,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我就是喜欢他。第一次有感觉的人就是他。我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初恋的男人。但是事已至此,你也尽了力,我们也只能罢手了。只是他跟谁好都好,他就是不能跟王梦真好,要是看见他们好,我这一辈子想起这事我都会伤心的。”
陈华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女儿,你何必这样呢?要放弃就全部放弃。难道你还要阻止他们交往不成。心放宽松一点。下午我有一个老同学的聚会,他们会带儿子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更加优秀的男人。也许再过一个月你就忘记王明是谁了。”
“好的。爸爸,那我先上去休息一下。”
陈青的忧伤还是挂在脸上的。陈华都没有办法的话,自己就只能放弃了。
想到下午的聚会,这无异于一场豪门的相亲会,只是大家都不说破罢了。以往因为心里装着王明,陈青多次拒绝参加这样的聚会。她只喜欢闪耀在有王明在的地方。这样看来,自己是错失了许多结识其它优秀男子的机会。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陈青有一种轻微的疲倦感。是不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旅途的劳累让她有了不大不小的黑眼圈,现在才十点钟,她马上爬上床去补觉。陈青的卧室完全是公主式的,到处都是褶皱与蕾丝,精致而华丽,带着甜甜的气息。这些改变也是只从那一天晚上开始的。从前她的卧室只是单纯的卧室,现在却是让任何女孩子都动心的天堂。
一点钟醒来,下楼吃了点东西后,陈青就开始梳妆打扮了。这一次她选择穿白底蓝色图案的旗袍。旗袍的裙摆有一把很大的刺绣很漂亮的蓝色扇子。旗袍的边缘都镶着蓝色的边。有那么一点点青花瓷的味道。头发高高挽起来。插了一个银质的簪子。外加珍珠长链与耳环。蓝色的眼影。陈青出来时正碰到穿着蓝色唐装的陈华,两人相视而笑。
聚会的地点是蓝色海洋。酒店的布置都是蓝色调子的。陈青来过这里,陈华更不用说了,所以他们都懂得让自己的穿衣打扮更适合环境,就像在什么样的场合讲什么样的话一样。陈青挽着陈华的手走了进来。要是陈华的头发不是花白的话,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对夫妻呢。
聚会的人大约有五十来人,年轻年老的各占一半。年老的大多数在谈论自己的健康问题,自己的孩子怎样,老伴怎样……年轻的都带着一份矜持,在暗暗地观察对方。假如有属意的,便走上前去打招呼,自我介绍完毕以后就开始谈论自己的求学情况,旅游情况,工作情况等等。有些无聊。但是却有许多人热衷于这样的聚会。
陈青留意到刘晓倩也来了,刘潇乐呵呵地与陈华打招呼,她们两个便躲到一个角落里说话去了。
“怎样?有看中的公子吗?”刘晓倩明明知道陈青喜欢王明,但是她在陈青面前从来装成不知道。她知道陈青不会向她说破,自己也就懒得夹在中间为难了。
“感觉都像得了白血病一样,没有什么精气神,口气倒是都蛮大的。都是海归耶。”说完她们俩大笑起来,引起了不少的注意。
“晓倩,这样的聚会陈伯不叫你打扮得郑重点吗?”陈青一直惊异于刘晓倩的品位:永远都是休闲休闲再休闲。虽然也是料子昂贵的衣服,但是总少了那么一点女人味。
“我也不知道,贪图舒服吧。不过我还真的想做一些小小的改变。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他的身边有太多的女人围绕着。我这样休闲下去,恐怕他永远都记不得我。”刘晓倩恳切的说。
“哇,我们晓倩也有心上人了,说一说,哪位公子哥?难道有我看漏眼的?”陈青马上打趣刘晓倩。
“不是公子哥,人家是实力派的,一步步努力走上来的。你不认识。你只需要教我如何变得女人味一点就可以了。”
“这个简单,我们女人天生的才能,只是你还没有挖掘出来而已。我当你的启蒙老师吧。”陈青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有关王明的不快乐。快活得像一只小鸟。
“我以前也是假小子,你知道的。但是我后来改变了。是为情而变,跟你现在一样有点傻。我希望你比我运气好。那个男人会爱上你。”刘晓倩知道她爱上的正是自己的表哥王明。只是碍于与两人的关系,她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王明也过来了。王明当然不是来相亲的。他把一份东西交给刘潇后就走开了。刘晓倩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你们也在呀。”阳光的笑容,看得让人迷醉。
他颀长的身子,是那么惹眼,女人们都纷纷把目光指向了他。
“明哥,不坐下来喝一杯吗?这里的葡萄酒是非常有名的。”陈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见他,心情比以往平静了许多。他们之间还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尴尬。
“对呀。明哥,回去也是吃饭喝酒,就在这里吧。”刘晓倩很自然地拉住了他。王明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坐了下来。
陈华也注意到了王明。内心里泛起一丝的苦涩。自己不打紧,女儿看见他不知道心里多苦呢。
刘潇本来想叫王明回去的。他们的事他也知道,怕老朋友陈华会感到不大自在。但是看见陈青已经跟他说上了话,就没去理他了。也许还会有转圜呢。
王明一一与他们打招呼。与众多公子哥相比,王明的气质更加出众,外貌也更为俊朗,要是他也有一个显赫的家世,那就真的是追求者排成长龙。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真的是家世显赫,王明不一定会有那么出众的气质,不凡的谈吐。这些都是需要在生活中慢慢历练出来的。
看着王明,陈青的心里泛起了苦涩的滋味。要是王明喜欢自己,两人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呀。陈家在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刘晓倩拉住陈青:“陈青,聚会过后你来我家吧。”陈青了解刘晓倩内心的焦急,摸了一下她的鼻子,调笑她说:“哎哟,刘大小姐等不及了。你也有今天。”
王明与陈华敬酒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紧张:“伯父,你好,你也来了。我本来是来送文件的。”陈华笑容温和:“是呀,多出来走走,也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这里的女人都是比较优秀的。你可要好好观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合心合意的。”王明呵呵点头。
王明向陈华打完招呼后转向了另外一个。与陈华的客套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好虚伪。
舞会的时间到了,这自然是年轻人的天下。俊男靓女都搂在了一起,如此亮堂明敞的大厅,富丽堂皇的装饰,看着红男绿女,让人感觉自己犹如身在浪漫的异国。这是有钱人的消费场所,是穷人做梦也想不到的。
王明没有参加舞会,虽然那么多名媛小姐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舞曲一起来,他便匆匆走了。他不喜欢这里,不羡慕这里。与这相比,他更喜欢王梦真与他一同去过的优雅清新的餐馆,还有可以吃到蛋炒饭的小摊。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羡慕不向往。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走向了陈青,陈青礼貌应对,当他要求一起跳舞的时候陈青犹豫了。她喜欢跳舞。但是不喜欢和刚刚认识或陌生的男人一起跳舞。虽然她思想开放,但是身体却拒绝陌生人的手搭上她的腰部。所以她礼貌地找了一个理由推辞了。
王明走的时候,陈青是注意到了的。看着他那远去的身影。陈青觉得自己与他是那么的陌生。有缘无分最让人伤心。
那名男子转向了刘晓倩,要是之前刘晓倩是无所谓的,她没有陈青那么敏感。但是自从上次与顾白川跳舞以后,自己就已经暗暗决定了今生只陪他跳。所以她也拒绝了那个男子的邀请。男子感觉索然无味就走开了。他应该会决定她们两个架子太大了吧。
九点多的时候,聚会就要散了。其中有几对在今晚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几天再聚。有一些已经打得火热了,只是碍于长辈的在场,不敢私自离去。还有几个就像刘晓倩这样的,心有所属,来这里不过走走过场。
这样的聚会每天都有。虚假的客套,金钱背后驱动的友谊,让人感觉疲惫。但是没有了它,你又觉得人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