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
他们比起我来确实要高些,仅踮起脚什么都看不到。
我自觉无望,便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往里面涌去。
越往里面走我心中越为惊异,这不起眼的茅草屋里竟然有暗门!
我跟着他们走进土墙裂开的缝隙中,刚进入那缝隙,身后的土墙便阖了起来,严丝合缝,与外面彻底隔绝了起来。
这密道当中无光,连根蜡烛都没有点,稍稍一耸鼻,便有一股湿腐的味道传来。
我置身密道当中,只能凭着身边人的动静呼吸来前进。
索性这密道并不多大,没走两步似乎就到头了。
嗯?到头了?那些人呢?
我能感觉到周围越发冷了,连那些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
他们似乎一个个的都离开这了。
我突然不知作何反应,心里也是没来由地紧张。
直到离我最近的人突然下跌,我才慌了神,以为是他脚下踩空,连忙拉住他。
但他毕竟也是长我几岁的,身体比我的结实,身量也比我高出两个头,我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他的体重,一愣神的功夫,便就同他一起掉了下去。
虽然突然的失重让我很是惊恐,我以为踩到这里的机关了,怕是等待我的就是万丈深渊。
我很想将内心的恐惧喊出来,但是残存的理智却使劲控制住了我。
我生生地咬住嘴唇,等待跌落在地的剧痛。
可是没有,我等来的只是脚底微微的发麻。
“你还好吧?”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询问。
我闻声试探着睁开双眼。
原来是他啊。
那日在“涅槃”后流眼泪的孩子,戊七。
戊七眨巴着眼睛低下头紧张地看着我。
我冲他安慰一笑,示意自己并没有大碍。
戊七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友好的轻声告诉我。
“我第一次来也是摸不准的,当时可是吓得我半死呢!说来你可比我第一次来吓得面色发白要好太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的脸也白了,只是这里光线昏沉,看不大清楚罢了。
“一个个是残了吗!再偷懒磨叽老子就帮你们拿去多余的腿!”
又是唐杂侍的声音!
我心下只觉无语。
这么一个人,是怎么坐到杂侍的位置上来的?
靠巴结上级吗?
正忍下心中的感叹,想着赶快过去,再别徒生了事端。
可不成想这一声喝倒是将旁边的戊七给吓得打了个激灵,身体也不自觉地抖了抖。
戊七似乎很是惧怕唐杂侍,他声音颤抖着应和了唐杂侍一声,便急匆匆地往唐杂侍所在之处快步走去,还顺便将我一起牵了过去。
我便跟着他一道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处地方,
这里是密道的下面,四周皆为砖砌,与上面茅草屋潦草的土墙大相径庭。
刚才落地之处的上方,大约五丈左右高度有一扇活门,我们应该就是从那里落下来的。
不过幸好有戊七,若是我往下直接跳,不死也得残废了。
密道无光,这里虽然光线昏暗,但总好过不可视物。
微弱的光源来自于墙壁凹槽里的蜡烛,数十步设了一个,由于太过昏暗的缘故,只能供人辨别方向用。
其实这里也算一处密道,只是幽深不知通往何处。
密道里面还贯通着不小的风,每当感觉到风力加大时,都伴随着烛光的闪烁,衬得着密道更是深邃。
我和戊七其实算是落在队伍后了,虽然密道里面还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但他们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这里有很多条岔路,有些岔路还连接了通往更下方的台阶,若是没有戊七领路,我根本无从下脚。
戊七拉着我,熟门熟路地在密道里跑,很快,我就看到那些人的身影了。
戊七加快了脚步,带着我跟了上去。
密道里面的那种湿腐味越来越重,浓重的潮气下还藏着干涸血液的锈甜腥味,而随着往里继续走,视线也豁然开朗,周围的蜡烛逐渐也越来越密集,密道的具体样子越发清晰。
穿过一处高架着的拱门,里面的构造也随之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房间中央自是空着的。
各式各样我未曾见过的器械,以及我认都认不全的兵器整齐地架在房间边缘的铁架子上,将整个房间围了起来。
四面墙壁上每隔几寸便凿有一处凹槽放置蜡烛,蜡烛密集,整个房间光线视野便极好,一眼望去,甚是荡魂摄魄。
我虽将它称为房间,可它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座——
地宫?
“辛九。”
唐杂侍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汗毛一立。
这又要找什么茬?
唐杂侍斜睨了我一眼,伸手一指立在房间四周的兵器架。
“既然入了南营,那便莫要拖累南营的人。自己选一把称手的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