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一定很震惊吧!”破军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楚行渊心里已经炸开了锅,怎么人人都知道自己的行踪,自己逃出了落星的手心,怎么又遇上了破军。且不说刚才他那番话是真是假,如果他对自己起了一丝不轨之心,自己恐怕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怎么,殿下想要动手?”
破军察觉到了空气中流动的灵力,他知道,这是任何人都有的反应。
楚行渊确实想要立刻出手,镇杀掉破军。但他没把握,且不说破军手下的头领自己就不是对手,只走了几个回合就被生擒。
但怎么也要搏一下啊!
“殿下,我任无悔虽然灵力修为在楚国排不上号,但好歹也是大楚的将军,殿下纵然天资聪慧,但还是太年轻了。”
确实,任无悔坐在书案前,气息好似一口枯井,让人琢磨不透。
“殿下无需烦忧,任无悔对殿下并没有不轨之心。不然,早就把殿下交给漳国领赏了,殿下难道不知道,您的画像已经贴边整个漳国,数千面易容镜成列在漳国边境上,想要出去,都要照上一照。”
任无悔依旧显得轻松。抖了抖肩膀。
“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把我交给漳国?”
任无悔笑了笑:“对于别人来说,交给漳国确实可以获利不少,漳国的灵法灵术灵石挺有诱惑力,但那不是最聪明的做法。
如果一种货物在慕楼卖五两银子,在乐乌卖十两,人们会到哪里去卖出它们?
当然是乐乌。
此时,把殿下交给漳国固然获利不少,但却不是最聪明的做法。
殿下是谁?楚国唯一的世子!如今殿下身陷囹圄,对于殿下来说固然不幸,但对有些人来说,却可以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对殿下雪中送碳,得到的又岂是几块灵石可以相比较的!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连老天爷都看不惯我破军蹉跎岁月,给了我这样的天赐良机。
我破军,愿意追随于殿下,鞍前马后!”
听了破军的话,楚行渊心中松了口气,确实,破军说的有理。把自己出卖给漳国是获利不少,但哪里比得上这个时候追随自己来的好,一旦自己继位,获利何止千万!
当下风险确实有,但这个险,很多人求都求不来,对于有一腔雄心热血的人,这是何等千载难逢!
楚行渊心中渐渐有了计较,破军的确可以相信,就算他心中有恨,但更想出人头地,当年的真相楚行渊难以推断,但此时也别无选择。他也不在问我该怎么相信你这类无意义的话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楚行渊平和的问到,这是他最疑惑的地方,通过慕楼的人何止数千,任无悔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踪迹。
任无悔嘿嘿一笑“当年我曾朝拜过世子殿下,知道殿下的气息,堵住殿下的是我的副将,他也一同朝拜过。平常人的气息自然不会有感受深刻,但殿下毕竟是大楚的世子爷,故而特别留意了一下。
本来卑职也只是在这山中混口饭吃,十几天前,谁料到在给七煌县县令送点银子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张通缉令。是从乐乌发来的。
本来通缉令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月半月前,漳国全国通告,说是大漳公主落星俘虏了楚国世子。而那个时候,落星就在乐乌城的来福客栈。
落星去乐乌显然就是去歇脚的,可是一连滞留两三天,而且还有郎中进出……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通缉令。
通缉令上没说何人,只说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我断定,落星遇袭了,殿下不知怎么回事,逃出来了。
再后来,我就特意打听殿下的消息。虽然不知道落星的行军路线,但也一路探查哪路军马调动。
当然,也没有什么收获。
我研读了大漳的地势,北上想要回到大楚太难,各个关口一声令下就可以封死,且哨所无数,就算有易容术也风险重重。
可南下就容易许多了,首先边境线漫长,与万族之地、昌国边境线错综复杂,谁也说不清楚边境线究竟是在哪里?
还有就是漳国东南边境线上一直没有大规模冲突,与北边不同,漳国的行政力量没有很强的掌控力。这就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再有,这一路上多山多林,实在很容易藏人。
殿下若是一个聪明人,一定会南下的。
而南下之路,只有七煌山是必经之路,可七煌山也有几十个上山口,数十座大山绵延不尽。
想要找到殿下,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过了七煌山呢,想要回国,慕楼是必经之地,只有慕楼,才衍生出无数的路前往各地。
殿下一定会前往慕楼,而过了七煌山脉走慕楼,路就简单的多了。
只有两条,官道和小路。
官道被封,是因为重新修正,故而我们只要守住小路,一定等的到人!”
楚行渊听着任无悔一路抽丝剥茧,从落星遇袭到通缉令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硬生生的推断出自己的回国路线,到最后算出自己的必经之路,当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不愧是大楚的破军,真是太厉害了。
“等等,你能想的到,落星未必想不到。”楚行渊急忙说道。
“殿下尽可放心,卑职绝对会力保殿下回国!
落星公主纵然执政有术,但对于这些,她却未必能行,尤其是小道虽然广为人知,但落星未必!”任无悔说道。
“我不喜欢将事情的可能性放在未必上,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万一!”楚行渊沉声说道。
任无悔不由得一噎。
“殿下,我已打探过了,上面并没有下令特意关照这里!只是下发了通缉令,殿下暂时还是安全的。”
“那就好。”楚行渊这才放下了戒备。
对于这个在四年前认识的将军,楚行渊在心中极为敬佩,尤其是见识到他对自己行动的预料,简直是未卜先知。
如今他愿意投靠自己,对于楚行渊来说,自然多了一个强助。
楚行渊又继续到:“你既然决定投靠我,那你的这帮兄弟怎么办?”
“殿下,这帮兄弟跟随我两年多,同甘共苦,我希望将来殿下继承大统,也能够收留他们,他们都是忠勇之人,望殿下成全!”
楚行渊细一思量:“好,可以!”答应了下来。
楚行渊又与任无悔商量了一些细节,足足谈了又一个时辰,才从偏房书房走出来。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久?”连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楚行渊笑了一句“我们多了一个伴儿。”
“什么?”
“在下柳应风,与柳卿公子是同宗之人,刚刚相认,现在打算一起回楚国,请诸位今晚稍事歇息,待在下安排好寨子,明日便启程。”
老道与连经只知道山匪有个绰号叫破军,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进了一趟书房,面谈了一个小时,就多了一位同族之人,实在古怪。
老道与连经都是一阵狐疑,但楚行渊不说,也不好问什么。